“虞總。”蘇阮寧打斷了虞呈衍的思緒。

“我明天可以再請一天假嗎，要送阿樂回醫院。”蘇阮寧現在的況照顧不了阿樂太久，況且蘇妍已經看見了阿樂，保不齊會來家找麻煩，孩子要盡快送走。

虞呈衍：“回A市？”

蘇阮寧點點頭。

“去吧，買三張票，讓財務報銷。”虞呈衍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系上襯衫的扣子。

蘇阮寧仰頭看他，“三張？”

虞呈衍著薄薄的眼皮，開口，“A市的分公司最近出了些問題，你跟我一起去A市出差，食宿報銷。”

蘇阮寧沒聽說A市的分公司有什麼問題，思來想去，覺得他出差更像是在躲蘇妍。

第二天，三人來到了A市。

蘇阮寧不能帶著阿樂逛，飛機場直接車去了醫院。

“虞總，我自己去醫院就行，您……”言又止，希虞呈衍能聽出的言外之意。

“我陪你。”虞呈衍像是故意的。

蘇阮寧沒辦法了，老板出錢送回來，總不能把老板趕走，資本家都沒這麼冷。

“行……那您在一樓等我行嗎？”蘇阮寧試探著問。

虞呈衍很淡的應了一聲，兩人各退一步。

到了醫院，虞呈衍果然沒跟著走。

阿樂見他沒跟上來，小跑著返回去拉虞呈衍的手，一邊問蘇阮寧，“姐，姐夫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虞呈衍蹲下子，“嗯，你姐覺得我見不得人。”

蘇阮寧被嗆了一句，拉著阿樂落荒而逃。

……

上飛機之前就給何慧打了電話，何慧在病房里等他們。

但蘇阮寧沒想到，等著的不僅是何慧，還有阿樂哪里都好的李叔叔。

兩人看起來很好，像是一對恩非常的夫妻，站在病房里般配的刺眼。

“媽媽。”阿樂想要撲進何慧懷里，李志剛連忙手攔住了他，“阿樂以后不能這麼撲媽媽了。”

阿樂委屈的撇了撇，“為什麼，媽媽不喜歡我了嗎？”

在阿樂的意識里，只有不喜歡才選擇不親近。

他迫切的拉著何慧，“媽媽，你不喜歡我了嗎？”

何慧眉眼帶笑，神盡是喜悅，“媽媽當然喜歡阿樂，只是。”

“夠了，”蘇阮寧冷冷的打斷何慧接下來要說的話，把阿樂拉回來，像是護崽的母豹，出尖利的獠牙，“有些事不用當著孩子的面說。”

何慧訕訕一笑，“是我想的不太周全。”

明正大的牽著李志剛的手，向蘇阮寧介紹，“小寧，這是我丈夫，李志剛，志剛，這是蘇阮寧，我之前和你說過。”

丈夫？蘇阮寧神一凌，“你們領證了？”

何慧幸福的點頭，“今早去的民政局。”

招手讓阿樂過去，“阿樂，你從今天開始就有爸爸了，開不開心？”

阿樂有些懵，他分明昨天才見過爸爸……

雖然李叔叔也很好，但他不是爸爸。

阿樂抗拒的不愿意過去。

何慧有些拉不來臺，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李志剛和未出世的孩子上，阿樂的態度讓有些惱火，聲音跟著急切了些，還有些刺耳，“阿樂，你不是最喜歡李叔叔了嗎？”

蘇阮寧覺得窒息，轉過和阿樂耳語，“下樓去找你姐夫，我去找你你再上來好嗎？我和何姨有些事要談。”

阿樂看看蘇阮寧，又看看何慧，有些猶豫，“姐，你們又要像上次一樣吵架嗎？”

蘇阮寧：“不會的，姐向你保證。”

“那我們拉鉤。”阿樂出小指。

蘇阮寧和他拉鉤約定，阿樂才放心的離開了。

呼了一口氣，轉過，笑意全無，“我可以和何姨單獨談談嗎？”

第一次見面，李志剛再不不愿，也要給面子，叮囑了何慧兩句才離開。

蘇阮寧直勾勾的盯著，像是要把人盯出一個：“什麼時候的事？”

何慧坐在床上，坐下的時候護了一下肚子，“小寧，那天加我的老同學是你吧。”

的紅包并沒有人收，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

之所以這麼久都沒和李志剛領證，就是因為怕蘇阮寧察覺，但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也就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

“小寧，你會祝福我嗎？”何慧從很遠過來，飽含笑意，似乎真的在等著祝福。

祝福或者不祝福，蘇阮寧都說不出口，蒼白，下甚至有些抖，帶著點兒哭腔，“阿樂呢？”

何慧像是沒聽懂，“什麼？”

“那阿樂呢？他怎麼辦？你不要他了嗎？”蘇阮寧質問。

“小寧，我以為你會理解我，”何慧為難的嘆了口氣，“我自己一個人帶著阿樂很不容易，現在有人愿意照顧我們孤兒寡母，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我沒有每個月沒你們錢嗎？”蘇阮寧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我沒有一直照顧你們嗎？”

所有的錢都給了何慧。

之前阿樂況不好的時候，蘇阮寧每周都要做半夜的火車，往返在兩個城市之間。

搶不到臥鋪的票，只能一整宿一整宿的坐著，車廂里氣味混雜，臭味混合臭味，蘇阮寧只能靠在座椅上，難耐的小憩幾個小時，中途不停的被周圍上下車的人醒。

“你那什麼照顧啊。”何慧說的云淡風輕，語氣就像是在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一樣。

蘇阮寧知道照顧阿樂的重任一直都在何慧肩上，可怎麼能用一句輕飄飄的“你那算什麼照顧”輕而易舉否認的努力。

那分明是能付出的全部了……

蘇阮寧的眼眶倏然紅了，“所以，阿樂呢，你打算怎麼辦？”

何慧‘噢’了一聲，不帶，“你也知道，我懷孕了，照顧阿樂有心無力的，但志剛說會給阿樂請護工照顧，你不用擔心。”

蘇阮寧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宋知芳把送走之前，也是這副模樣，疏離冷漠，事不關己。

為阿樂哭，也為小時候的自己哭，“何姨，你不是說最阿樂了嗎？”

“我當然最阿樂，可阿樂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呀，”何慧覺得蘇阮寧小題大做，“都是我的孩子，我總不能為了阿樂，就不要它了吧。”

“更何況阿樂能陪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