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nbsp;nbsp; 聽得到①⑥

◎寫給十七歲的顧太太。◎

[聽得到①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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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顧時缊寄來的件那天, 姜正坐在沙發上，踩著踩腳凳，而小助理皺著眉, 小心翼翼地在給上藥。

“姐, 導演都你用替了…這段戲那麽危險…你看你今天，從上面摔下來我都要嚇死了！”

姜嘟囔著回應：“可我就是想自己拍…”

小助理嘆了口氣，“姐夫還不知道吧？”

“不跟他說。”姜直起腰，很嚴肅, “本來是小事, 要是讓他知道了，肯定又…”

顧時缊肯定會擔心，還會推掉工作來這邊。

為了防止被顧時缊發現自己在拍戲中傷的事，甚至給顧時缊下了死命令, 說不讓他過來。

理由也很簡單。

說現在拍攝進中期，好不容易融角，更戲了, 顧時缊過來, 會影響在這場戲裏的狀態。

顧時缊倒是聽話。

他說不打擾認真拍戲, 只是要求每天視頻的時間要多加一點。

那天姜還笑他，說他現在變得很黏人。

“好好好，怕姐夫擔心，這次又瞞著他嘛。”小助理說著, 房間的電話忽然響了。

小助理去接，發現是智能機人打來的，說送了們的件到門口。

“奇怪, 也沒點外賣呀。”

小助理一邊思考, 一邊出去拿, 從機人裏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禮盒，外面還著快遞條。

“姐，你買什麽東西啦？我給你拿了哦。”

姜探頭：“嗯？我最近沒買東西呀。”

最近在劇組，購不強，也沒有買什麽東西，沒有需要添置的東西，所以現在突然有快遞進來…

姜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直到小助理把東西拿過來。

看著上面的信息。

寄件人的名字，寫的是——

自然研究與保護協會。

姜忽然明白過來，又掂量了一下手裏的東西，垂著眼，跟小助理說：“我知道是什麽了，你先去休息吧。”

想要自己認真看看，這個忽然寄過來的快遞。

自然研究與保護協會，是以前他們高中時，學校的一個社團，雖然高中生可以做的事雖然有限，但這個社團絕對不是擺設。

姜也跟隨他們，做了很多有意義的事。

一開始，并不是因為多有熱自然，多有心，加這個社團的理由很簡單，…

想要跟隨顧時缊的腳步。

只不過，比顧時缊低兩個年級，等到加的時候，高三年級已經忙于學業，不再參加社團活。

所以在社團活裏，也沒有跟顧時缊一起過。

一直以為，顧時缊不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姜已經有點不坦誠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解釋，每天都跟在顧時缊屁後面當跟屁蟲的行為。

明明可以說一句只是巧合或者自己喜歡就可以混過去的事，卻做賊心虛不敢承認。

所以這件事，也沒有跟顧時缊說過，只是一直走在他後，跟著他的腳印走。

這好像也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是謎底被揭開的微妙。

原來，顧時缊什麽都知道。

他這次寄來的快遞，又是為什麽特地寫這個寄件信息呢？

姜將小助理支開後，都沒心思回床上慢慢看，直接在客廳就把這快遞拆了，如所料——

顧時缊寄來的，是的日記本。

對這個本子的重量和大小過于悉，一拿到手裏就猜到。

若是以往，姜絕對會苦惱很久，不知顧時缊為何要寄回給，但現在已然猜測到。

顧時缊。

大概是在給回信。

除了了解他，也了解自己，兩個相的人，對方的方式會越來越像。

一直都在計劃給顧時缊回信。

所以也毫不意外，顧時缊會對的文字有所回應。

因為他們都想要，把曾經錯過的、的意，全部一一填滿，不能過任何一個小小的隙。

以前姜覺得，不能太滿，太滿會虧空，會走向高後逐漸下跌，可跟顧時缊真正在一起後…

才發現，是永無止境的正無窮符號。

雖說提前想到顧時缊會幹什麽，但拆開的過程，還是心跳加速。

這是十七歲的。

是十七歲苦又甜的暗。

姜的手輕著，緩緩打開自己的日記本，看到自己曾經寫下的那些話語，竟然笑出聲。

哦，原來以前是如此青愚笨地著他。

時隔七年的回應，他的一筆一劃，落的視線裏。

-【每次見你的時候，我的心跳速度也是同樣，只是，我更擅長僞裝。】

-【別人的喜歡不重要，只有你的重要。】

-【我也同樣慶幸自己，站在一個“哥哥”的位置上，可以肆無忌憚地對你好。】

-【我也很喜歡你。】

-【你送的東西，我一只都在用，我們的眼很好。】

-【我很榮幸為你的驕傲。】

-【不止是哥哥，你可以放心為一個合格的“兄控”。】

-【下次不聽《人未滿》了，因為我們的關系，不會止于人，我們是夫妻，是會攜手共度一生的伴。】

-【對不起，以後不會冷淡了，不會讓你患得患失。】

-【下次，再多看看我，不用看。】

-【只要你想見我，我會隨時出現在你邊。】

-【像你喜歡的那部韓劇，像守護鬼怪新娘的鬼怪一樣，吹吹蠟燭，就來到你邊。】

…

-【我不喜歡別人，沒有喜歡過別人，以後也不會。】

-【從始至終，只著你。】

-【也沒有，看見過別人。】

-【我回來了。】

-【對不起，回來晚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以後，請繼續喜歡我，不要放棄。】

…

顧時缊把日記本的每一頁都認真回應，姜看到最後的時候，眼淚再一次掉在了紙張上。

這些淚痕，都是這場戰爭的戰利品。

夜深人靜時，姜獨自坐在沙發上，哽咽著喃喃自語——

“我會的，我會的…”

“會繼續喜歡你的…”

其實，從來沒有放棄過，就算勸過自己無數次、騙過自己無數次，但心跳永遠證明著，無法忘懷也無法舍棄。

再怎麽說狠話，也會繼續喜歡他。

就算顧時缊真的那麽壞，真的是印象中那麽冷淡無，還是會喜歡他。

沒有別的原因。

一切都是因為他是顧時缊。

姜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心間酸愈發，此時，尾頁掉落一張信紙。

卡在最後一頁，現在才看到。

“寫給十七歲的顧太太。

請不要為我的離開而難過。

這場暗，不是你一個人的兵荒馬，是我們都太年輕，不知如何許諾，不知如何應對這突然湧過來的意。

十幾歲的年紀承不住這份的重量。

但七年後的我們可以。

現在的你可以怨恨我，也可以恨我，可以去喜歡其他人。

青春有著無限的好。

不要在那樣的我上浪費太多時間，十九歲的顧時缊沒有保護你的能力。

怎麽樣都好，十七歲的姜要自由，盛大的青春，你可以去校園，也可以談一場又一場轟轟烈烈的。

不用太在意顧時缊。

因為，我會回來，你不需要來找我，我會自己來找你。

我會在未來等你。

等你，為我的妻子。

也請堅信，我在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每一個時空都你。”

看到最後的時候，姜的手攥，吸了吸鼻子，深呼吸調整好呼吸頻率後，去洗了個臉，給顧時缊打了個視頻轟炸。

他接起電話的瞬間。

姜看著他，質問：“你怎麽教壞小朋友？！”

顧時缊倏然輕笑：“怎麽就教壞了？”

“竟然跟十七歲的小姑娘說，可以去談很多，你這不是教壞是什麽！”

“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人上，不合適。”顧時缊冷靜分析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他在詬病的人是他自己。

“但我就要浪費在他上…！”姜腦發言，“反正，不跟他談的話，跟別人談，沒意思。”

顧時缊理文件的手頓了頓，他擡眸看向，卻沒有說話。

姜撐著臉，問他：“有什麽不合適的，你自己不也沒有過校園嗎？不也沒有在等我嗎？怎麽到自己就不覺得…”

顧時缊輕聲打斷：“如果是被你浪費，也好。”

“說得我像個渣。”姜翻了個，又繼續，“按照你這個邏輯，我要是跟別人談了，你怎麽辦？”

“等你分手。”

“……”姜沉默半晌，“那我要是已經結婚了？”

“結婚了不能離嗎？”

“……”

“那要是，我真的很幸福，絕對絕對不可能離婚呢？”姜湊近，“你是不是準備當小三了？”

顧時缊輕嗤出聲，反而是問起來了。

“今天的寄件人姓名是？”

“自然研究與保護協會！”

顧時缊微微頷首，開玩笑似的：“如果沒我的機會，我就去南極養企鵝。”

姜：……

說得很輕巧，但他絕對是認真的。

“真好，我沒有讓你去南極孤獨終老。”說。

顧時缊再一次笑出聲，笑了好一會兒，姜看著他那副樣子，又認真問了一次。

“你真的不會介意我跟別人談過嗎？”

顧時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我只是希，你的人生中沒有憾。”

人們常常到憾。

姜大概理解到了他的意思，便沒有再問，而是等顧時缊忙完今天的工作，給講睡前故事。

這幾天姜睡得還不錯。

今天也是，早早地就睡了過去，大概是因為睡前再跟顧時缊聊校園的話題，夢境也被調轉了時間。

回到了，還喜歡著他的那個夏天。

…

燥熱的夏天。

姜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中的筆，手邊是繁瑣、堆積山的作業本和試卷，窗外的蟬鳴一點也好，只讓人覺得吵鬧。

如此煩悶的覺…

應該是高三那年的夏天。

人生中會有很多個夏天，可高三的那個夏天尤為特別。

這邊不斷重複著“高考”兩個字，從小被灌輸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

就連姜這樣，在開明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也無法躲開高考兩個字帶來的焦躁。

姜能約覺到這是一場夢境，但又逃不開。

記得的。

記得這個夏天，是最想他的那個夏天。

顧時缊離開後，花了很長時間適應，以為自己早就調整好心，卻在高三的重下，迎來一次又一次緒飄搖時，再一次想起他。

姜總會想。

會不會在轉彎的街角，忽然見回國的顧時缊，這個時候，他應該也放暑假了。

或者，在學習吃力的時候。

媽媽突然開門進來，告訴，時缊哥哥回來給補習功課了。

亦或是，睡醒之後，突然收到他的消息。

不管怎麽樣的出現方式都可以，只是想要見他。

但無數次看向樓下，看向街道，看向校園裏他曾經走過的那些路，都未曾可見顧時缊的影。

姜也只能無數次地期待，又無數次地失落。

即便如此——

還是在這吵鬧的蟬鳴聲中，一次又一次地向了樓下的院子。

以往這個時候，顧時缊常在樹蔭下乘涼背書。

就算是再一次的失。

還是選擇起，往下去。

忽然被一束照得眼睛生疼，一陣白茫茫的閃過後，姜了眼睛，才慢慢看清自己的視野。

風忽然就不燙了，一切都變得溫和起來。

窗臺上的風鈴撞，叮當作響時，看向樓下的院子，年臉上搭著一張薄薄的試卷，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對眼前所見的一切再三確認。

這時候，姜已經完全陷夢境，大腦在反應，在問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夢中的掐了自己的胳膊，覺到了痛意。

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