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沒有否認。

“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去他的團隊？”

雖說可能對方的團隊現在是飽和的，但娛樂圈其實是一個很需要幕後人才的人。

而且團隊裏做圖像的，總是人一批又一批地走。

位置的空檔應該很快。

姜頓了頓，說：“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

“不用啦。”小助理說，“這人擰得很，雖然喜歡，但又喜歡隔著距離。”

姜的手忽然停住。

“可能。”說，“暗吧。”

暗就是如此。

想要接近，卻又想要遠離。

永遠控制不好跟對方相的距離，時遠時近，敏到令自己不屑，可又無法抗拒暗帶來的“副作用”。

一會兒想通，一會兒又想不通。

很能理解這種心。

就像現在，在這個溫床上，覺得自己的心無比舒適。

可也不能保證自己哪個時候。

又會如墜深淵。

…

們沒有打算在這裏留太久。

離開之前，姜去了一趟衛生間，剛走過拐角，約聽到旁邊過道有悉的語言。

在陌生的國度，會對相同的語言格外敏。

姜本來沒打算聽，但卻聽到了悉的名字，手上著一張紙巾，靠在牆邊安靜地手。

隔牆有耳人人都知道，但他們大概沒想到，在遙遠的悉尼，也會被這麽湊巧聽到。

畢竟吵架這事——

隨時都可能會來緒。

“怎麽了寶貝？別生氣，我跟任西舒，本來就是假的，我就是想利用擺平之前的輿論，我們說過的啊，本就配不上我。”

“是嗎？我看你們倒是親的，還一起出來旅游不是嗎？”

“哎喲，這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還不是拿要曝的事威脅我…我才帶出來，安一下。”

“既然都是假的，你擔心什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被姜那個賤人擺了一道，這任西舒的事放出去，還有人在意真假嗎？都等著看我笑話呢！”

“行，那你為什麽還在跟在一起？”

“這不是…還有利用價值嗎？”

姜聽到這句，覺自己太xue跟著一跳，閉上眼。

就想起剛才出門前在門口遇到任西舒時，將那枚假貨戒指視若珍寶的樣子。

跟任西舒不是朋友，甚至關系比不上一般的陌生人。

但姜此時此刻，決定當這個“聖母”。

將手上的手紙扔進垃圾桶，轉，在隔壁還爭執不下的時候。

姜也不吭聲，直接走過去，抓住男人的肩膀。

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姜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只是爭吵被打斷不說——

姜還擡手，一掌打在了陳俊澤那張吃飯的小白臉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

兩個人都愣了好一會兒，隨後是跟他說話的人沖出來擋在他面前：“你有病啊？！”

陳俊澤被扇了一掌，反應還要更久一點，等他反應過來，準備還手的時候。

姜已經直接拉開了旁邊的人，又是一掌打下去。

“把你的放幹淨點，也給我老實點。”

沒有找陳俊澤算賬到底，不過是嫌麻煩。

也沒把他放在眼裏。

陳俊澤被的一掌打得咬到自己的口腔側，腥味很快鑽，他手拭了角。

“草——”

陳俊澤剛要還手，剛抓住姜的頭發，還沒打下去，就被旁邊的人攔住：“不許還手！現在就報警！”

現在報警，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眼看出姜不是什麽好惹的人，這氣場不對勁，看起來是有兩把刷子。

他們倆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過。

“你既然敢手打人，就別想走了！”人警告姜，作勢就要去拉。

姜也站在原地沒，本沒打算走。

只是了自己的手腕發力。

覺得自己剛才那一下還是太輕了。

應該給這男人砸個頭破流才對，而且，什麽“姜這個賤人”？

到底是誰在惹事？

…

澳洲的警察出警速度比預想中快。

剛開始小助理在外面等著，覺得事不對，姜這趟去了太久。

跑過去找姜的時候，就發現姜在那邊被一個人抓著手，不讓走。

雖然姜看起來，也沒有打算走。

而旁邊有一道悉的影，靠在旁邊煙，小助理定睛一看，發現是陳俊澤。

心裏t咯噔一下，馬上朝姜跑過去。

“姐！”

走近了才看見陳俊澤臉上兩個明顯的掌印…

如此看來。

應該是手了。

“喲，助理也來了。”抓著姜的那個人開了口，“那你早點通知一下吧，趕去警察局撈人。”

“什麽？”

“在澳洲尋滋挑事，可是很嚴重的罪名。”人笑，“你還沒看明白嗎？”

小助理又看了一眼現在的局面。

是看懂了。

陳俊澤這個賤男人！又躲在人背後！！

“你可以松手了嗎？”姜說，“我要是打算走，還會留在這裏？”

要是剛才要離開，陳俊澤肯定會追上來，不會放走，那這兩掌就沒那麽簡單了。

他們真的會在這個酒吧打一架。

小助理雖然看懂了，但還是小聲問：“姐…這是…”

“很明顯。”姜點頭，指著陳俊澤：“我打了他。”

小助理：“……”

沉默了幾秒，姜垂眸看，其實有點抱歉。

畢竟誰也不想在旅游的時候突然出這岔子，而且還是在陌生的國度，理事很麻煩，會耽誤很多時間，也影響心。

但這陳俊澤的臉擺在面前，不得不扇。

兩秒的沉默，小助理忽然拍了拍手，鼓掌道：“打得好！”

這話說完沒多久，警察就來了現場。

只是兩掌的事，被那人描述大型恐怖襲擊，而陳俊澤就躲在後面，屁都沒放一個。

都這樣描述了，姜只能跟警察走一趟接調查，他們查了姜的所有證件。

多看了幾眼，才意識到——

好像前段時間還在某個廣告上看到過這張臉。

去警察局的路上，姜就聯系了顧時缊，的語氣盡量放得很輕松。

就像犯錯的小孩兒。

-【^ ^老公，我打人被抓了，你能個人來撈我一下嗎？】

這個時間，他應該剛洗完澡。

還沒睡。

果然，電話很快就打過來，姜都有點怕顧時缊會生氣，有點不敢接電話。

把手機扔給小助理，讓幫自己接。

姜給小助理比了個口型：“把我說得可憐一點——”

小助理怯生生地了一下脖子：“嗯。”

相信，姐夫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只是為什麽，現在連都被帶得害怕起來了。

真像兩個在外惹事的小朋友，要大家長來給們倆收拾爛攤子啊…

小助理跟顧時缊大概說明了一下況，整個人狀態都在游離，沒太聽出來顧時缊的語氣。

只覺，他的確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但至，令人安心。

問姜要不要接，姜搖頭，直接掛電話，小助理掛斷以後才把手機還給。

姜沉默了會兒，小心：“怎麽樣…”

他不會不想管吧qwq

小助理看著姜。

“姐夫說，不用擔心，還你晚上回酒店以後泡個澡好好休息。”

“他還說。”

“你只需要安心睡一覺，他就會到了。”

62.

-

警察并不能拘留們太久，但也不能馬上離開，他們還在看酒吧那邊的監控錄像。

陳俊澤和他的伴也同樣被帶了過來。

雖然陳俊澤當時那一拳頭沒有落下來，戰火一即發，但他的確想要還手。

如果不是有人阻止。

他們倆現在應該不是這樣坐在這裏。

如果事件算不上很惡劣，大概就是讓他們雙方簽個和解書，本又是游客，最好簡單解決。

深夜的警察局，靜謐到令人覺得背後充滿冷意。

姜出門的時候沒有穿很厚的外套，這會兒覺得有些冷，抱著手臂，終于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雖說事很小，但在陌生的地方“出事”，還是會讓人心神慌。

的心慌并沒有持續很久。

兩小時後，有人來了，男人站在門口跟警察流了一會兒。

警察有些為難地跟說，和解書要雙方都簽，還要去跟隔壁那位說明一下況。

男人把警察了出去，顯然是做了些易，隨後他們一起進來，男人低頭簽了字，這才拿著一張單子，過來找姜。

他來接們的時候，咬著一支煙，含糊不清地開口：“姜？”

姜點頭：“是。”

剛才顧時缊跟說過，一會兒會有個“賀雋”的人來。

“行，顧時缊我來撈你。”他說著，“淩晨兩點把我起來，撈在澳洲跟人打架的老婆？”

姜：……

怎麽有種到給顧時缊丟人的覺？

賀雋看了一眼旁邊的陳俊澤，無地開口：“那個男的，你也可以走了。”

“什麽意思？！”陳俊澤邊的人不服氣，“是你們先手，這樣就想走了？”

該死。

後臺和人脈真。

不想這麽善罷甘休，想要姜付出一點手打人的代價，但賀雋顯然沒打算理他們，把和解書扔在他們腳邊。

“簽不簽？”

“不簽，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簽。”

陳俊澤也不服氣，但現在不得不服氣，畢竟，姜來的這個幫手看起來更不是什麽善善之輩。

“我們不能把事鬧得更大了。”陳俊澤說，“現在這樣，就夠了。”

他們都是公衆人，有些該“和解”的，就“和解”。

雖然他，沒有打算要就此結束。

姜要為手這兩掌付出代價。

賀雋睨了他一眼：“行，還算識相。”

賀雋說完，示意姜和小助理跟他走，外面的風更大，吹過來的時候，鑽心的冷意。

好在賀雋的車停得并不遠，他們很快就上了車。

“送你們回酒店？”賀雋從後視鏡裏看了姜一眼。

這小姑娘。

看起來有點心有餘悸啊。

也是，在陌生的地方被警察抓走，在警察局等兩個小時，而且還不能百分百確定，真的會有人來。

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人來接自己。

就算顧時缊跟說了，一會兒會有人來，估計還是心裏有些虛的。

姜“嗯”了一聲，說：“麻煩你了。”

賀雋看們倆都有些冷，說：“後座有毯，你們可以自己蓋一下。”

“好。”姜疲憊地應著聲。

確實又累了。

那兩掌打下去是爽的，但在警察局等人來撈的時候，還是有種莫名的孤獨會襲來。

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顧時缊的朋友在…

是不是真的要犟脾氣地被警察拘留十二個小時，一夜不眠等到第二天。

賀雋給們放了點舒緩的音樂，也知道們倆這會兒雖然累。

但又睡不著，估計神繃著呢。

于是他開口跟們說了些閑話。

“我說你們夫妻倆，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嗎？”賀雋忽然輕笑，“你跟顧時缊在家真的不會打起來？”

姜有些不解：“什麽？”

“顧時缊大學的時候也這樣，經常跟人打架，我去撈。”賀雋說起就覺得好笑。

姜愣了一下。

“顧時缊，那時候經常跟人打架嗎？”問。

在的印象中，顧時缊不是一個喜歡爭搶的人，他總是那麽安靜，無無求，沈淮會跟人起沖突，偶爾會打完架回來。

但顧時缊從來沒有過。

他的校服襯衫都不會有一過的痕跡。

“也沒辦法啊，誰他一個留學生，在杉磯跟人搶生意？”賀雋說起以前，語氣都是輕松的。

“再說了，槍打出頭鳥，你覺得他這樣冒頭，會不被人盯上嗎？不過顧時缊是個骨頭，跟人。”

現在再回憶起來，都全當是玩笑。

姜從未聽說過這些事，上次問顧時缊在國外是不是過得不好的時候…

他好像沒有正面回答。

當時沒有追問，也下意識的否認了自己那個認知。

可現在聽賀雋說起來，又覺得，好像的想法沒有錯，姜剛才的心全無，忽然往前傾。

抓住了駕駛座的靠背，指甲都要陷進去：“我想問你個事。”

“你問。”

“顧時缊他，在國那七年，過得怎麽樣？”再一次問的時候，嚨竟然酸了，“他是不是，過得不好？”

賀雋沉默了會兒，覺這問題回避不了，先問：“我能支煙？”

“可以。”姜點頭，又側目去問小助理，“你呢？”

小助理裹在毯裏，在後座的角落裏：“沒問題。”

賀雋點了一支煙，窗戶打開一個隙，這才緩緩開口。

“一開始是慘的，我沒見過這樣的大爺，被家裏送出國讀書，但生活費得可憐。”

“覺連溫飽都夠不上。”

“不知道他爹怎麽想的，把他扔過來就不管了。”

“所以一開始啊，顧時缊的確找我借了不錢t，不過那會兒我也差不多是個窮蛋。”

“顧時缊很努力，也很有天賦，兼職、競賽獎金，再到後來創業，在別人眼中好像也沒有花太長的時間。”

“但我很清楚，他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不輕松的。”

“再後來，他做的項目有些起，前面不是說了麽？槍打出頭鳥，他太出彩了。”

“就國那治安，你心裏也有數，不過顧時缊這小子命和骨氣一樣，的，怎麽都不認輸。”

“我有好幾次問過顧時缊，要不回國得了？他總跟我說不行，還不夠，我也不明白他說什麽不夠。”

“被杉磯本地那群人搞了好幾次，最慘的時候，我們倆一起住在的地下室，吃了一個月泡面。”

“每天限額兩桶，沒有更多的了啊。”

賀雋頓了頓，又說。

“我想想是哪年啊…20年吧。”

“不過也是底反彈，否極泰來，過了這坎，日子就好了。”

“所以你說我們過得很不好嗎？也算不上絕對的失敗者，但要說過得很好很輕松，那絕對算不上。”

他們都是掙紮著，從泥濘中走出來的人。

姜聽完，只說了句：“謝謝，我知道了。”

而後便沉默著，不再說話，把毯搭在上，整個人往後靠，深陷在的座位裏。

2020年。

不過是四年前。

那時候剛進娛樂圈，鮮亮麗地站在聚燈前，想要自己的芒能夠傳到國。

傳到他的眼睛裏。

姜一直以為顧時缊在國過著很好的生活，卻不想。

原來在最為鮮亮麗的時刻裏，他只能住在租來的地下室裏，跟朋友吃著僅剩的泡面。

他不能回國，也不能回頭，只能帶著滿的傷痕往前走。

原來。

顧時缊他，真的過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