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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沉默了幾秒鐘，也沒人想到，顧時缊會這麽刻意地針對。

姜看著面前那兩杯shot，沒在怕的。

端起來就一飲而盡。

咖冰淇淋味的。

上層甜膩，下層餘味泛苦。

新的一繼續開始，又一次到顧時缊，他還沒喊數字，倒是先把酒給姜推過來了。

開口就是故意的為難。

“十六個四。”

姜：……

姜：“開了吧。”

他上局那樣騙人！肯定一個都沒有！

裝什麽呢。

姜看過去，等他開盅。

結果這一局，顧時缊手裏不僅是有，還是有五個，湊到其他幾個人，剛好有十六個。

都懷疑他是不是作弊，但也只能願賭服輸，把那兩小杯也喝了下去。

顧時缊的刻意針對過于明顯，本不需要有人來解釋。

姜也不需要他解釋。

大概就是，七年前說他惡心，所以七年後，他就要坐實這個態度。

接連著兩，姜四杯shot下肚，準備喝一口檸檬水，卻忽覺有些暈乎，緩緩起。

“你們先玩，我去趟衛生間。”

人剛出去，顧時缊就抓起自己的外套，神看似如常道：“我也等會兒。”

見顧時缊這般，大家自然要打趣。

“這麽急啊，酒是你灌的，現在這就坐不住了。”

“不是，顧哥，你這樣就有點壞心眼了啊——”

顧時缊任由他們說，也沒解釋，只是起邁步跟了出去。

旁邊兩個人好奇夾雜著關心，結果回頭一看沈淮。

他倒是很淡定地叉了一塊水果放進裏。

“沈哥，這怎麽個事兒呢？”

沈淮擡眸看了一眼門口，說：“他倆的事摻和，我摻和了十幾年也就懂點皮。”

很久以前。

姜的確是很喜歡顧時缊的。

那會兒大院裏三個男生，姜最喜歡的就是顧時缊，每天就追著顧時缊跑，就算他是那個話最，最不搭理人的。

但姜就是樂此不疲，對顧時缊熱得很。

中學那時候，沈淮也說，幹嘛就對顧時缊那小子特別好，是另外兩個哥哥不夠帥嗎？

姜一臉認真地點頭。

“那沒辦法呀，我就是最喜歡顧時缊哥哥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姜看顧時缊的目忽然就開始躲閃，也會刻意避開他。

小時候摔跤了一定要顧時缊來抱著哄，後來卻是見到顧時缊就一刺。

沈淮又挑了個喜歡吃的水果，繼續說。

“顧時缊現在就是著，誰他以前得到了小公主最多的恩賜呢。”他哈哈兩聲，開玩笑。

朋友還是不解。

“不是，剛才顧哥還故意針對呢，現在心裏肯定不爽得很。”

沈淮點頭：“你們這樣覺得正常，自己這樣覺得也正常，不過麽——”

他頓了頓，坐直子，也覺得這兩人有些好笑。

“就姜那脾氣勁兒，今天不喝滿是不打算走的，那幾杯特調後勁多大啊，喝了沒數，我們幾個一起都勸不住的。”

“這況，真不如直接幾杯shot把幹沉默。”

總比喝四大杯尾酒下去，後知後覺才上頭來得好。

沈淮對顧時缊最服氣的一點，不是他事業上有多厲害，而是他對付起姜那犟脾氣來——

一治一個準。

…

洗手間。

姜關掉水龍頭，擡眼看了眼鏡子。

很好，妝沒有花，今天還是足夠漂亮，現在的樣子也不狼狽，一切都很完。

只是視線稍微有一點點模糊而已。

撐了撐臺面，穩住形，隨後往外走準備回去，剛走過拐角，視線餘一眼掃到倚在旁邊的男人。

即便只是一個餘，他也可以輕松占據所有的視線。

姜的目轉過去，腳步稍微停頓。

這會所還算私，在這兒聚會的人非富即貴，每天也就那麽點人，現在也沒人在外面逗留。

偌大的走廊，就他們兩個人站在這裏。

外面的燈明亮，比昏暗的包廂看得清晰，姜看著他的線，薄薄的，總讓人覺得他人也如此。

寡淡薄。

剛才顧時缊進來的時候，他正好背著，姜其實也沒有看清他的臉，現在卻格外清晰。

的心緒跟著他擡起來的手了，微微皺眉。

大概是燈明亮的緣故，連人的心和大腦都被照得明亮了，姜這才意識到，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面…

其實已經幾乎忘了顧時缊長什麽樣。

七年前最後一面是模糊的，在此之前，他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認真面對面。

此時此刻，是難得看清了他的臉。

顧時缊側，看向，問了句：“現在什麽打算？”

他的語氣聽著很方，也很疏離。

姜忽然覺得嗓間泛起一酸苦味。

應該是檸檬水混合酒的味道。

剛才還囂張的氣焰了下去，姜忽然有點累，也懶得跟顧時缊繼續劍拔弩張的對抗。

只是禮貌微笑：“你們繼續吧，我打個招呼就回家了，明天還有工作。”

姜說完，邁步準備越過他，卻突然覺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的胳膊很細，顧時缊輕輕一拽就抓住了。

還沒來得及發火和掙，一道溫度蓋在肩膀上，帶著凜冽清冷的氣息。

“外面冷，先搭著。”顧時缊松開手，語氣很淡，“等會兒我送你。”

姜也是冷淡拒絕：“不用了。”

“還是這麽討厭我啊。”顧時缊開口道，“這麽久了，也該——”

也該過去了嗎？

姜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忽然把他蓋過來的外套拉下來，塞回他的手裏。

“雖然有時候覺得也沒那麽討厭，但我們絕對算不上是關系好吧？”說。

姜快步往前走，顧時缊似乎沒怎麽追。

他站在後問：“那你說，算什麽。”

他們的關系到底算什麽，由決定。

姜倏地回頭，走廊裏明明沒有風，轉過來的卻是發微揚，似是被風垂過，發尾掃過顧時缊的視線末端。

的聲音輕輕飄過來。

“什麽都不算。”

…

早間六七點，天還未亮。

姜約見到一些從窗簾隙裏進來的點，迷迷糊糊地起床倒了杯水喝。

常年喜歡喝冰水，直飲水接出來的溫度冰冷，一口下去，差點胃痙攣，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昨晚喝了酒，胃不太舒服，這一口下去，更加雪上加霜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顧時缊真是個讓人火大的存在。

只要看到他，就會覺得不蒸饅頭爭口氣。

姜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今天需要繼續洩憤，于是給艾青發了個信息。

-【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吃頓牛排。

可以把它用刀叉切一小塊塊來表示憤怒。

晚上八點，艾青加班一結束就馬上跑下樓去找。

艾青也是沒想明白自己一個雜志社小編輯，怎麽做到讓大明星親自接自己下班，還要等兩小時的。

好在今天姜心還不錯，也沒抱怨這麽久的等待時間。

車漸漸駛出地下車庫，姜才說：“對了，我昨天見到顧時缊了。”

艾青再急，也不會這會兒就問采訪的事，當下最重要的是哄一哄，先給姜哄好。

“怎麽樣？”艾青挑眉。

“還是那麽討人厭。”姜嘁了一聲，“七年前可能是有些不愉快，現在倒好，跟我對著幹。”

喝酒坐上家不擋酒，還故意為難，看來是準備往“死對頭”方向發展了。

艾青：“……”

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輕咳了一聲，又問：“所以你們倆是戰火紛飛，怎麽看都不順眼唄，你今天找我吃飯，就是要說他的事吧。”

姜點頭：“嗯，有點不爽。”

“嗯？”艾青繼續，“他還有什麽事惹你生氣了？”

姜說起喝酒那事的時候，語氣還行，算不上有多憤怒，艾青猜到的不爽肯定有別的事。

還能怎麽，這兩人難道能見面就打起來了？

不合適吧？

姜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又敲，呼吸都變急了一些，口跟著起伏，看樣子是真的被氣得不輕。

艾青洗耳恭聽，覺得自己即將聽到大八卦。

結果前面一個紅燈，姜急剎車停下，咬牙切齒道——

“不是，就…”t

“他怎麽那麽帥啊？”

艾青：“啊？”

姜轉頭看著艾青，認真重複：“就是很帥，那張臉很帥，我這些年在娛樂圈混，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吧？”

艾青都有點沒消化掉這信息，只能點頭應著。

姜繼續憤憤然：“可是！顧時缊！他真的長了一張！很帥的臉！”

艾青突然笑出聲，往椅背上一靠。

“他那張臉讓你破防了？”

“自己的失敗固然難，但死對頭的功更讓人心寒。”姜微微搖頭，“我剛才回憶了一下，是把自己氣到了。”

因為顧時缊長得帥而被氣到了。

艾青看著姜那認真的表，心想：這真的不是嗎？

“我以為你說的死對頭，是覺得他什麽都不行。”艾青說。

“那才不會。”姜嘀咕道，“如果他什麽都不是，我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更不會討厭他。”

就是因為顧時缊太過于耀眼，才招人恨。

才讓覺得，好不爽。

艾青聽著，笑而不語。

姜還在繼續說自己的計劃。

“我之前總覺得點鬥志，現在顧時缊回國了倒好，我覺得自己得幹點漂亮的，省得被他比下去了。”

“我可不能讓他踩在我頭上。”

“別以為自己去國留學幾年回來就鑲金了。”

最後打斷姜碎碎念的不是艾青，而是突然來的一通微信電話，手機在包裏響個不停。

姜示意艾青：“幫我看看誰打的。”

艾青從的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通知道：“大魔王，括號死對頭版。”

姜：……

艾青：“要接麽？”

姜：“接啊，我連著車上藍牙呢。”

不知道顧時缊這電話打來是做什麽的，昨天他本來說要送，但姜不願意，最後沈淮送的。

說自己跟沈淮更親近，也更相信他。

電話接通，是那邊的人先開的口，顧時缊的語氣很自然，就問：“沒事了？”

打電話來確認的死活呢。

姜的手直接放在掛斷電話的鍵上，只說了兩句。

“你放心，不會比你早死。”

“沒什麽事就不用聯絡了，知不知道我一次出場費多啊？”

說完就掛了。

艾青：“。”

看姜這態度，確實是認定的死對頭，顧時缊到底哪兒惹到了？

姜是有些驕縱脾氣，但其實也不跟人結仇。

累的。

電話剛掛，姜把手機扔給艾青，打算繼續說剛才的話題，結果又聽到艾青“欸”了一聲。

“怎麽了？”姜問道。

“顧時缊給你轉了幾筆錢。”艾青數了數後面的零，“二十萬。”

姜：……

“留言說沒有你銀行卡賬戶，微信有限額。”艾青說著，略微停頓，等那邊的信息過來。

隨後。

“他問你，這夠不夠通話出場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