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已經擺好,香味俱全,瞧著就非常致可口。
可曲婳看到這些飯菜,原本不佳的胃口這會兒更是一點食都沒有。
倒不是這些菜不合胃口,相反,都是喜歡的。
曲婳喜歡的。
冰涼的諷刺充斥著心頭。
人都死了,卻還裝著深。
?
沒有。
只有滿滿的惡心。
“不合口味?”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沒有。”曲婳心不在焉回了兩個字。
用力攥了攥拳頭,穩住因生氣惡心而抖的手,隨后松開,抬手拿起筷子,夾了離自己最近的菜。
吃不出來味道好壞,如同嚼蠟。
電話鈴聲響起,曲婳下意識松了口氣,“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謝璟之眸微冷瞥了一眼。
飯桌上有什麼洪水猛嗎?
還是多在乎電話那頭的人,這麼迫不及待。
“喂?”
電話那頭,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姐,你是不是忘記轉賬了?我都沒錢花了!”
這句話的響起,相關記憶自涌的腦海中。
舒眠所在的舒家,重男輕,原主的錢,絕大部分都給了家里,給了那個游手好閑的弟弟。
給打電話的是舒家收養的兒舒沁詩,雖是養,但舒眠總覺得這個養在舒家的日子比還要好。
可即便如此,舒眠對家里的要求無論合理與否都盡力完,只希能夠得到家里人哪怕一點點的關。
曲婳看著這些記憶,心頭躁火得厲害。
“你啞了還是耳聾了?聽不懂人話嗎?”那邊頓了一下,聲音惡意滿滿,“趕轉賬過來,不然爸媽該生氣了!”
“……”
短暫的沉默。
曲婳著手機的耳畔發麻,如冷水澆頭般清醒的麻木。
“你是在跟我說話?”
“不是跟你是誰!舒眠,你不會以為跟應訂婚了就囂張了吧?你難道不知道是靠誰幫你牽線上的應,識相的話你就快……”
“閉!”
不等那邊繼續說下去,曲婳出聲打斷。
被綁架的恐懼、被拋棄進而導致喪命的失絕、舒家這些年對原主無限榨的憤怒,都徹底涌上心頭。
曲婳冷不丁扯了,攥著手機直接懟道:“你有手有腳,沒錢不知道去賺?就知道張開手掌等著給錢要飯,干脆直接去天橋底擺個碗不一樣嗎?!”
懟完后也不管電話那頭的舒沁詩什麼反應,直接掛斷電話。
這一懟,心頭的氣出了一些。
上輩子就算被蒙在鼓里,也從未過這種怨氣。
剛轉,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后的謝璟之,深邃的黑眸蘊含探究,一瞬不瞬打量著。
“你……”
嚇得曲婳手機沒拿穩,掉落在地。
‘砰’的一聲。
剛剛心頭各種緒的堆積,一時間忘記了原主的格。
這麼犀利的話語,舒眠說不出來。
謝璟之只輕瞥一眼蒼白的面容,便收回視線,彎腰撿起了曲婳掉在地上的手機。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容,曲婳頓時慌了。
忘了自己查完自己的相關信息后便直接將手機丟在一旁,隨后再沒打開過手機,這會兒頁面顯示還停留在那里。
如果被謝璟之看到……
慌抬眸,不偏不倚正對上男人深沉眉眼,氤氳著濃稠慍怒。
略顯黯淡的環境下,手機映的亮格外刺眼。
三年前的畫面,猝不及防浮現在他眼前。
不等曲婳說些什麼,謝璟之驀地上前,將曲婳抵在墻壁上扼住的纖細的脖,幾乎一折就斷。
他的黑眸深不見底,抑著翻涌怒,“誰讓你查這些的?!”
“我…我……”
脖子被狠狠掐著,肺里的氧氣越來越,便是多說一個字都覺得嚨疼。
“舒眠,記住你現在的份,不要多管閑事,更別妄想你不該有的。”
他的語調倏爾平緩,但力道不減分毫,反而愈重。
曲婳臉頰通紅,大腦開始暈眩,耳朵開始耳鳴,意識也在漸漸模糊。
是曲婳的時候,謝璟之毫不猶豫選擇放棄的命。
是舒眠的時候,謝璟之要親手掐死。
他就這麼想死嗎?
都說人之將死時,過往的一切會特別清楚。
曲婳想起過往對謝璟之的好,無微不至,可轉眼便是綁匪兇狠的眼神,綴著寒的利刃,以及比利刃更人心冷的“隨便”。
越發顯得過去對他的好是多麼的可笑、諷刺。
曲婳抓著掐著脖子的大手的手慢慢的垂了下來,意識逐漸飄散。
“砰……”
大手松開了脆弱的脖子,用力將甩到地面上。
本能的反應,讓貪婪地吸著空氣里的氧氣。
還是怕死的。
“咳咳咳……”不小心嗆到,曲婳猛烈地咳了起來。
謝璟之在曲婳面前蹲下,掐著的下,力度之大,讓曲婳一度覺著自己的下顎骨是不是要碎了。
蒼白面容已無一,可非得不能引起謝璟之的半點心,反而更加厭惡:“舒眠,別想著模仿曲婳。”
頓了一下,他聲驟如冰底。
“代價,你承不起。”
說完,謝璟之站起來,拿消毒巾了剛剛掐過曲婳下的手,然后隨手丟進垃圾桶,邁步離開。
同時吩咐道:“既然不想吃飯,就別吃了,待在房間里,別出來惹人嫌。”
曲婳剛剛咳得眼睛都紅了,看著謝璟之離開的高冷背影,最終自嘲地笑了聲。
許管家冷著臉上前將曲婳“請”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門關上后從外面落了鎖。
屋子重歸寧靜,這會兒才到胃部傳來的不適。
原主雖然知道自己是替,卻依舊憧憬著今天的訂婚宴,為了呈現出最好的一面,怕自己胖一點穿禮服不好看,最近一個月每天吃得就不多,從昨天開始更是幾乎沒吃什麼,一直到現在,這幾乎四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曲婳捂著有些不適的胃回到床上,想著睡著了就不會痛了。
只是,還是高估了這一,胃部的疼痛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疼,著疼,疼得發冷,后背也沁滿了冷汗。
曲婳想打電話讓人送藥,甚至去醫院,可找了一會兒手機才遲緩地想起來,謝璟之拿了的手機后,就再沒有還給。
疼痛讓曲婳腳步開始發虛,扶著墻壁,慢慢地來到房門。
想開門,被反鎖。
只能敲門:“請問外面有人在嗎?”
連問了幾遍,才聽到許管家冰冷的聲音:“什麼事?”
聽到是許管家的聲音,曲婳稍松一口氣,是就好。
曲婳虛弱道:“我得胃有些難,可以麻煩給我送點吃的以及胃藥嗎?”
“先生不讓。”許管家很快給予了回復。
曲婳疼得輕吸一口氣,再次說道:“許管家,我胃疼得實在厲害,現在很需要胃藥以及一些溫熱的食。”
認知里的許管家,是個外冷熱的人,以往謝璟之忙著自己的事忽略時,都是許管家陪著,開解,不開心不舒服,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許管家。
然而,此時的許管家,依舊只有冷冰冰的四個字:“先生不讓。”
曲婳坐在地面上,腦袋靠著房門,已經疼得沒力氣了。
沒力氣站起來,也沒力氣思考為什麼許管家仿佛變了一個人。
意識,慢慢被痛楚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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