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祁宴禮言簡意賅道。

霍九連忙低下頭，愣是沒敢去看祁宴禮的臉，將從拘留所到酒駕瓷的經過，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聽到宋辭答應幫忙回帝豪苑取資料，卻又在找到資料后匆匆離開，祁宴禮左眼皮沒由來地一跳。

與此同時，霍九一副言又止的神。

祁宴禮的聲音更冷了幾分，“還有什麼問題？”

霍九默了一瞬，才開口道：

“祁總，宋小姐從帝豪苑出去后，去了雪松路的那家手工定制鞋店。”

“店老板剛剛打電話來，說宋小姐離開的時候臉很差，怕會出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穩坐在桌后的祁宴禮臉一變，猛地起，冷冷扔下一句：

“通知下去，下午的會議全部取消！”

而等霍九再反應過來，祁宴禮的影已經消失在辦公室門口，只聽到電梯門 “叮” 的一聲打開，又 “哐” 的一聲關上了。

-

秋水臺。

從定制鞋店回來后，宋辭就在房間里躺著，不斷回想著安姨和盧爺爺說的話。

仿佛腦海里有無數細線織在一起，越是想解開，就纏得越。

到最后，宋辭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再醒來，目便是一片漆黑。

翻個，借著灑進來的微弱月索著手機，驟亮的屏刺眸底，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此時此刻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五十三分。

這一覺，做了好幾個夢。

但在醒來的那刻，便只記得最后那個夢里，好像被困在帝豪苑，不管跑出去多遠，等再轉就又會回到最開始的地方，反反復復，幾近絕。

以至于到現在還有很明顯的心悸。

宋辭打開燈，按了按有些發沉的太，稍微緩解后才起走出臥室，打開冰箱看看什麼能吃的。

倒不是有多，而是現在是孕婦，得考慮肚子里的寶寶。

所幸冰箱的保鮮功能不差，加之顧廷曄前陣子買的食材有不可以長期存放，宋辭拿了點煮面的青菜蛋，轉進了廚房。

不多時，便端著一碗蛋面出來。

與期不知何時跳上了餐桌揣手窩著，聞到面條的香味，爪子往前了，好奇地湊過來。

“喵~”

眼見它快把貓臉都埋進面碗里， 宋辭趕忙把它抱起來，“與期乖，這你可不能吃，忍一下，我等會兒給你吃罐頭，好嗎？”

與期盯著，圓碌碌的眼睛眨了眨，似是聽懂般了一下宋辭的手背，然后從大跳掉另外一個椅子上。

那椅子上，放著宋辭的手機。

這時，手機忽然嗡嗡震起來，屏幕亮起，彈出一條提示框。

【是否確認發送賀生短信給‘祁宴禮’？】

宋辭眼角余瞥見，驀然想起什麼，當即要把手機拿起來，卻不想與期被手機的震提醒嚇了一跳，忽地“喵”了一聲，爪子一拍。

只見那提示框的容當即變【短信已功發送。】

宋辭連忙點開短信記錄。

果不其然，最上面那條的收信人顯示著‘祁宴禮’，而短信容是很早以前就編輯好的：

【鐺鐺鐺！祁宴禮，生日快樂！如果猜得沒錯，我應該是第一個給你發慶生短信的人吧？祁先生，祁太太在此祝你新的一歲能夠萬事勝遂，可以不用那麼忙，當然，我會一直在。】

宋辭晲著這幾句祝福，呼吸微窒，有一瞬恍惚，好似隔著屏幕看到了當初那個一廂愿的自己是如何反復斟酌，敲下這段祝福，然后滿腔期待選擇定時發送的樣子。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多到宋辭忘記了日子，忘記了這條定時的生日短信。

沉了沉心緒，看了眼未讀的標識，長按屏幕，準備撤銷回來。

然而下一刻，短信下方的‘未讀’驀然變‘已讀’，同時躍出短信撤銷失敗的提示。

宋辭：“……”

宋辭突然覺得太跳得更厲害了。

看向全然不知發生什麼的與期，與期已經平靜下來，揣手窩在椅子上，察覺到宋辭的目，瞅了一眼，打起哈欠。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宋辭指尖微，垂眸去，手機屏幕閃爍著‘祁宴禮’三個字，將的神經瞬間繃。

良久，才接起。

“出來臺。”

不等開口說話，手機里便傳來男人低沉、磁的聲音，帶著幾分命令的口吻。

宋辭愣了一下，抬眼向不遠的臺門，遲疑片刻才走出去。

初春深夜的風著刺骨的涼意，幾乎是頃刻間就把僅存的那點倦怠吹散了不。

周圍太安靜了，以至于宋辭可以清楚聽見手機里對方的平穩勻稱的呼吸聲。

“……我出來了。”沉默幾秒才開口出聲。

樓下，祁宴禮半重心靠在車頭前，聽見宋辭的聲音，抬頭朝不遠的公寓樓上看。

過了凌晨，還亮著燈住戶不多，尤其是開著臺燈，祁宴禮很容易就看見十二樓臺上的那抹倩影，嚨不由自主的滾了一下。

想到剛才那條短信，眸沉了沉。

下午知道宋辭去了那家鞋店，而且狀態極差的離開時，祁宴禮的第一反應就是知道了，知道他利用對門鄰居，撒謊接近的事了。

在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慌了。

他忽然急切地要確認在哪，想找到，所以從辦公室出去后，祁宴禮就給宋辭打了好幾個電話，但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到最后，他只能開車往鞋店趕。

然而，他沒在鞋店找到，轉準備走的時候，老人卻出聲住他。

“祁總，有件事，祁夫人雖然囑咐過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我覺得其實應該讓你知道。”

“這兩年，隔段時間就會來我這，一開始，就是來選款式給你定制，后來，就跟我學著怎麼做定制鞋，學得差不多了，就自己從設計選材到拼接合，一點點的做，再最后讓我以別人的名義轉送給你。”

“學定制，說難也不難，但說簡單也絕不簡單，要的是耐心和毅力，但凡一點，這鞋就做不出來。我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太多人，但像祁夫人這樣從一而終堅持下來的，之又。”

“可見祁總你在祁夫人心里的位置是不輕的。我說這些，不是想表達什麼，只是人老了，看到祁夫人一片真心付出，如果就這麼被埋沒了，太可惜了些。”

說完，盧爺爺又遞給祁宴禮一本冊子，“這個，是祁夫人的，祁總可以帶回去看看，里面都是過去兩年給你親手做過的鞋子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