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杳手將離得太近的兩顆腦袋推開。

柳煙雪十分擔心問道：“宋宋，你怎麼了？剛剛我們、了你好久，都不醒你，還、還看見你哭了。”

宋泓卓也是滿眼擔憂，遞上一張紙巾道：“姐姐是不是做噩夢了？還記得夢到什麼了嗎？”

“噩夢……”

宋知杳輕聲說出這兩個字，心口卻是一陣陣鈍痛。

是啊，剛剛不過是一場夢而已，都活了幾百年了，怎麼心緒還會被夢境給左右？

頭滾，聲音有些悶啞：“對，只是做了個比較真實的夢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到機場了嗎？”

另外兩人雖然擔心，但看宋知杳不想多說的樣子，便也識趣地不再問了。

宋泓卓下車，還手攙了宋知杳一把，解釋道：“沒有到機場，距離起飛還有兩三個小時，但到吃飯時間了。”

他和柳煙雪都了，本來早就要下車，但是看宋知杳還在睡，就想讓多睡會兒，卻沒想到差點一睡不醒。

他們不醒人，都想將車子直接開去醫院了。

宋知杳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確實已經快兩點了。

周圍是個不大不小的商場，今日不是周末，商場里的人并不多，但三人還是戴上了之前的裝扮。

宋泓卓早早就打電話訂好了包間，是一家評分還不錯的粵菜館。

他和柳煙雪都要昏了，進去后就開始瘋狂點菜。

宋知杳頭疼得很，剛剛夢中的一切有如真實發生，甚至現在手按在口，仿佛還能到箭傷。

這夢后勁太大，不僅影響到的緒，還讓生出錯覺。

宋知杳閉眼著太，盡量忽略掉那些上的因素，細細思索夢中帶來的信息。

如果這夢中經歷都是真的，那就說明梵天戰神在幾百年前確實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

他與那頌枝深似海，大婚未卻被征召上了戰場，而后傳出梵天戰隕消息，頌枝為了去找他的尸，被未死的魔族一箭穿心，丟了命。

但宋知杳不知道，頌枝臨死之時看見的梵天影，到底是瀕死的幻想，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反正梵天肯定是沒有死的。

天歷十九年婚，天歷二十年梵天戰神一人一兵了魔域，殺得魔域流河，魔將死傷大半，魔皇命喪當場。

那場大戰，宋知杳從小就聽說過，但傳聞中也是說梵天不滿魔域的屢次來犯，才干了如此大事。

天歷二十一年，原天帝天后攜手游覽山河，退位給僅百歲的現任天帝，而后兩人的消息就很傳出。

也是天歷二十一年，在地府出生。

天歷二十二年，梵天戰神自請鎮守南關，此后不再現于神界眾人面前。

所以從宋知杳記事開始，就沒見過梵天戰神。

那麼記憶碎片里，那場針對于地府的神界大會上，梵天戰神為何會突然參加？

且他明明駁回了眾神的提議，為何又親自打下地府，幾乎將地府毀于一旦？

宋知杳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真真假假混不堪，恐怕之后得挑個好日子，回去問問老爹才能明白。

“姐姐你嘗嘗這道菜，好吃！”

宋泓卓在國外待太久，回國之后吃什麼都新奇，每道菜都覺得不錯，也想分給姐姐。

宋知杳被他的聲音喚回思緒，沖著他笑笑。

不知不覺，都吃完了不菜，全是對面兩人夾給的。

現在滿腦子都是夢里那兩人，完全沒吃出里的飯菜是什麼味兒。

看著宋泓卓期待求夸獎的表，勉力點頭道：“不錯的，你們很會點菜。”

對面兩人瞬間開心起來，又繼續介紹起其他的。

宋知杳心不在焉，放下筷子：“我吃飽了，你們先吃著。”

柳煙雪看著碗里才吃了一點點的飯，有些擔心地看了眼宋泓卓。

宋泓卓搖搖頭。

姐姐做夢醒來后就一直恍惚，大概是夢到了很難過的事，他們得給姐姐一點時間。

宋知杳開門去了外邊氣。

店里沒什麼其他客人，站在窗口往下看去，高樓林立，行人熙攘，鋼筋水泥里自然有天上地下沒有的獨特風景。

宋知杳下意識從懷中掏出前世鏡，只見原本模糊不清的鏡面上竟然好似清晰了一些，勉強能看清如今容。

的臉更加冷冽，和夢中的頌枝還是很容易分辨開來的。

指尖過鏡面，想起那支紫發簪和碎掉的雪玉。

宋知杳敲了敲腰間的養魂玉，解開一點制。

黃老道士頭都被敲暈了，冒出來問道：“圣，您有什麼事喚我？”

宋知杳沒看他，只斜斜倚在窗邊，聲音幽幽：“既然你祖上和梵天戰神有關，那他有沒有留下別的？比如一支珠釵和碎玉紫穗？”

黃老道士有些懵，不知道圣在問些什麼，搖頭道：“沒有哇，當年祖上顯靈時，只說圣可能轉世在凡間，就留下那畫像和前世鏡，別的都沒了。”

老祖顯化也是要力量的，能送下來這兩樣就不錯了，甚至從那以后再也沒出現過，恐怕是怒了什麼。

宋知杳恍惚一瞬，應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養著。”

黃老道士一頭霧水地又鉆回了玉佩里。

宋知杳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一個夢而已，怎麼還計較上了？

不過那黃家的老祖說圣轉世到了人間，說不定以后有機會，能見到真正的頌枝。

真正的頌枝……

宋知杳心口又習慣痛一下。

強住這些念頭，轉回了包廂中。

不過是個夢而已，上次的古神部落和這次的神界大婚，每次都能影響得心緒不寧，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桌上的飯菜還有些，柳煙雪將熱湯遞到宋知杳手中：“宋宋，再吃點吧，飛機還要、要坐好幾個小時呢。”

宋知杳沖著笑笑：“好，讓你們擔心了。”

現在想開了，胃口也好了許多，倒是覺察出這里飯菜的味來。

果然大家都想要來凡間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是這看不完的景和吃不完的食，都令人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