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會愿意用陪診師陪去看病嗎?”大致了解了一下客戶的況,陳桐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點。
“這個......”人遲疑著,好一會兒,快走到家別墅門口時,才再次開口:“我也不確定,其實之前我也找過好幾個,可是這孩子開始不說什麼,每次都是在到了醫院后,就找各種借口將陪診師給甩掉,每次都要報警來理。這座城市的陪診師數量也不多,質量好的,我們幾乎都找過了,沒人愿意接。”
陳桐同地瞥了一眼:“沒有試過找的好朋友或者喜歡的人,比如長輩,外婆,什麼的?”
人搖頭,不是沒找,是沒用。
說著,兩人已經進了門。人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輕,腳步聲也放輕了。
“我去給你拿的病歷,你先看看,我希你不要拒絕我,畢竟這是孩子一輩子的事,如果能按時去醫院復診,安排做康復訓練,即便以后不能跳舞了,但最起碼還有站起來的希啊。”
陳桐沒說話,在沒有見到孩子之前,什麼都不能答應。可不是什麼心理醫生,沒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個孩子瞬間就打開心扉。
將陳桐讓進了別墅一樓的大會客廳后,主人便上了二樓。
看著這高貴簡約的中式裝修和價值不菲的家以及墻上那幾幅中世紀的油畫,陳桐不嘆,房主人確實是個品味很高的人,他們這樣的生活是多人羨慕而不可仰的。在這座城市里,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朝著他們現在的生活疲于奔命。而絕大多數人這一生也只是羨慕,是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生活的。
可即便他們再有錢,也有那麼多解決不了的苦惱。比如現在......
二樓傳出了瓷摔落的破碎聲,隨后一個孩子尖厲的聲劃破了這座安靜的別墅。聲從二樓一直蔓延至一樓客廳,似是有回音般久久不散。
陳桐深吸一口氣,第一次,產生了撤退的沖。這樣的客戶,實在不好弄,并不想卷進這麻煩著。
在等待的過程中,陳桐給南羽發了一條信息:這個客戶很難辦。
怎麼了?南羽幾乎是秒回。
是個心理有疾病,不肯就醫的孩子,而且雙癱瘓。
信息剛剛發出去,人就拿著一疊病歷下來了:“不好意思,等久了吧。剛才......”仰頭朝樓上方向看了看。樓上的孩兒像是聽到了們的談話一般,恰到好,算準時間的再次砸了一個聽上去是瓷的東西。
陳桐并沒有接病例,而是為難地抿著,不打算接這單了。
或許是看出了陳桐的意思,人祈求地開口:“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如果拖著,扛著能把弄去,我也不會找別人。可如果我這麼做了,就會自殘,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的看著。”
“那......我沒辦法保證會跟我走。事實上,應該不會同意我帶去看病的。”陳桐這話一點都沒錯,可人卻始終堅持著讓試試,并保證他們會在后面跟著,不被孩子發現,保證不會給陳桐找麻煩。
“之前我找了幾個陪診師和護工,我發現對待們的態度都是沉默,最壞的也就是大幾聲和溜走,但不會不控制地發狂。”
也許是看到了這位母親的不容易,也許是心疼那個被命運摧殘的孩子,陳桐竟點了點頭:“我想上去看看可以嗎?畢竟如果我要陪去看病,首先是得能接我,不至于把我趕走。”
“這......”雖然人有些不愿,但為了能留住陳桐,只能答應。
上了樓,陳桐才發現,二樓有四個房間,走廊上的窗戶都用厚厚的窗簾遮著,走廊里十分昏暗。
“小心。”人指了指腳下,地面上有一些破碎的瓷片,看上去是花瓶一類的東西:“那個就是的房間。”人看向最靠近左手邊的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
“我想單獨過去看看。”
人遲疑了一下,但看到陳桐堅持,只能答應:“好。”
人轉下樓,下樓時,還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人是的希,是兒的希。
說來也可笑,的希竟然寄托在了一個陪診師的上!
“我可以進來嗎?”陳桐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里面沒有靜。
“我......”
啪的一聲,在陳桐想要再次開口時,一個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門被撞擊得晃了晃,東西掉落,再次是一陣碎裂聲。
陳桐想了想,沒再開口,而是直接開門進了房。
房間里如走廊一樣昏暗,厚重的窗簾將徹底與這間房隔絕開了。
“你還有什麼能砸的嗎?”走進房間,陳桐便看見一個坐在椅上的。椅在窗邊,隔著,對著窗戶,畫面有些詭異。
轉過頭,惡狠狠地盯著陳桐,不說話。
“為什麼不開窗簾?”
還是不說話。
見一直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陳桐居然笑了,這個從來都不會笑的人居然笑了。
皺了皺眉,厭惡地繼續等著。
陳桐卻不在意,而是走到窗戶邊,一下子就將窗簾給拉了開。
“啊!”陳桐的作出乎的預料,忙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適應了室的線,放下手,繼續瞪著這個略顯魯莽的人。
“我不喜歡和不懂禮貌的人接,我是陪診師,不是你的私人護工,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你隨意發泄憤怒的人。我可以不掙你這份錢,事實上我也沒打算接你這個單。要不是看在你媽求我的份上,我都懶得上來。”陳桐開口,話卻說得既狠又難聽。
也許是到了的某個痛點,終于開口了:“你想干什麼?既然不想給我當陪診師,你上來干什麼?在那裝清高,別說什麼不為了錢,你們這些人,都是我家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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