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噴在墨斗線上,朱砂紅驟然大盛,像是烈焰般熊熊燃燒。
紅映照下,那中年男尸的面孔愈發猙獰,角撕裂到耳,出的牙齒上掛著腐爛的,雙眼空卻著一詭異的怨毒。
它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劇烈掙扎,骨頭咔咔作響,要從皮中強行掙出來。
但墨斗線如活般越收越,勒進它的皮,皮被割裂,黑噴涌而出,濺落在地面上,腐蝕出片片蜂窩狀的孔。
空氣中彌漫著一刺鼻的腥臭,混雜著腐爛的氣息,令人幾作嘔。
“阿木,守住門口!”
我低喝一聲,目如刀般掃向停尸臺上的陳雨婷。
的右眼依舊死死睜著,渾濁的眼球上,組的儺面圖案愈發清晰,像是用鮮勾勒出的惡鬼面,角微微上揚,著一冷笑。額頭上的鎮魂符早已化作焦黑的灰燼,紛紛揚揚的飄落。
的左手緩緩抬起,指甲暴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烏青,尖端閃爍著寒,直奔我的咽而來。
我側一閃,指甲著我的臉頰劃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冰冷,一道細微的痕瞬間浮現,火辣辣的疼。
我來不及多想,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鎮”字的古銅鏡,對準的臉猛地一照。
銅鏡表面泛起一層幽幽綠,像是從深淵中出的鬼火,冷而詭異。
陳雨婷的作猛地一滯,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定住,僵在半空,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像是從地獄深傳來,震得我耳生疼。
“湘西巫儺,果然魂不散!”
我咬牙切齒,雙手掐訣,口中默念咒語,銅鏡中的綠驟然暴漲,化作一道鎖鏈,纏住的脖頸,將狠狠回停尸臺上。
鎖鏈上泛著森冷的寒氣,勒進的皮,發出滋滋的燒灼聲,空氣中彌漫著一焦臭。
但陳雨婷的依舊在搐,鎖骨的儺紋像是活般蠕,沿著的皮向上蔓延,爬向臉部,銅鏡的芒漸漸暗淡,顯然制不了多久。
“師父,擋不住了!”
后傳來阿木的驚呼,帶著幾分絕。
我猛地回頭一看,門口的停尸柜屜里已經爬出七八尸,作僵卻迅捷,關節扭曲得像是被強行擰斷又重新拼接。
他們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角裂開,出森白的牙齒,眼眶深陷,像是被挖空了靈魂,只剩一空殼在被控。
阿木揮舞著桃木劍,劍已經沾滿黑,劍尖崩裂出一道道細小的缺口,但那些尸像是殺不盡的傀儡,前仆后繼地撲向他。
“別戰,退到我邊!”
我大喝一聲,左手甩出一把糯米,右手迅速在黃紙上畫下一道雷符。
糯米撒在最近的幾尸上,發出滋滋的燒灼聲,像是熱水潑在冰面上,退了最前面的幾。
那些尸被糯米燙得皮開綻,發出低沉的嘶吼,但作卻毫不停,完全不到疼痛。
我將雷符點燃,猛地扔向尸群,轟的一聲,雷炸開,震得整個地下室都在抖。
雷如刀,劈在最前方的兩尸上,瞬間將它們炸得四分五裂,斷肢飛濺,黑噴灑在墻壁上,像是潑墨畫般暈開。
但仍有三四尸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黑從斷肢汩汩流出,像是無窮無盡。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木著氣退到我旁,桃木劍的劍尖已經徹底崩裂,劍布滿裂紋,像是隨時會斷開。
他臉上滿是汗水和驚恐,額角還掛著一道痕,顯然是剛才被尸的利爪傷。
“陳雨婷的尸是引子,這些都是被巫儺之力控的傀儡。”
我死死盯著停尸臺上的陳雨婷,的開始劇烈搐,鎖骨的儺紋像是活了過來,沿著的皮蔓延,爬向臉部,甚至侵的眼眶。
古銅鏡的芒已經暗淡到幾乎熄滅,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顯然制不了多久。
“巫儺……是那個和尚干的?”阿木的聲音都在發抖,眼神中滿是驚惶,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好說。”我瞇起眼睛,腦中飛快回憶昨夜的混戰。
那個神和尚的影如鬼魅般閃現,他手中握著一串紅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冷刺骨。
太歲的失蹤、趕尸人的介,再加上現在的尸變,一切都指向一個更深的謀,但現在不是細想的時候。
就在這時,整個地下室的燈突然閃爍了幾下,隨即徹底熄滅。
黑暗中,只剩陳雨婷右眼紅閃爍,像一盞詭異的燈籠,映照出扭曲的面容。
停尸柜里的尸齊齊發出一聲低吼,像是某種古老的咒語被喚醒,作驟然加快,朝我和阿木撲來。
黑暗中,那些傀儡的廓變得更加猙獰,像是從地獄深爬出的惡鬼。
“阿木,退到我后!”
我一把將他拉到旁,雙手結印,低喝道:“天地玄黃,借我五雷!”
我從懷中掏出一截烏黑的雷擊木,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霧,雷擊木瞬間燃起幽藍火焰,火焰中夾雜著細小的電,像是雷霆在其中醞釀。
我將火焰甩向陳雨婷,火在上炸開,燒出一片焦黑,儺紋被燒得焦糊一片,發出一陣刺鼻的氣味。
但卻毫不影響,反而緩緩站了起來,儺紋如活般在皮上游走,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鉆。
“師……師父,在!”阿木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他手中的桃木劍早已斷兩截,只能抓起地上的墨斗線胡揮舞,試圖阻擋那些撲來的尸。
我顧不上多想,迅速從腰間出墨斗線,手腕一抖,朱砂線在空中織出一張小型天羅地網,罩向陳雨婷。
猛地抬頭,右眼出一道紅,像是的火焰,網面被燒出一個大,朱砂線斷裂散落,化作一地紅灰,像是被烈焰焚盡。
“該死,這不是普通的尸變!”
我心頭一沉,腦海中閃過湘西巫儺的古老傳言。極數尸變者在特定條件下會被儺神附,化作儺尸,力量遠超普通尸變,甚至能媲太歲。
這種東西,已經不是人力所能輕易制。
就在這時,陳雨婷的開始膨脹,儺紋迅速覆蓋全,皮下傳來骨骼裂的聲音,像是無數骨頭被強行拉斷又重組。
的四肢扭曲拉長,指甲暴漲利爪,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烏紫,尖端閃爍著寒。
的右眼紅愈發熾烈,左眼卻猛然睜開——那是一只完全漆黑的眼球,沒有眼白,只有無盡的深淵,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
兩只眼睛同時盯向我,一紅一黑,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蘇醒,著一令人窒息的迫。
“不好!”
我心頭狂跳,一寒意從脊椎直沖腦門。
陳雨婷的皮開始裂,儺紋從裂中滲出黑紅的,像是和腐的混合,滴落在地面上,腐蝕出一片片焦黑的痕跡。
的已經完全站直,高竟然膨脹到近兩米,脊椎彎曲得像一張拉滿的弓,頭顱低垂,像是隨時會撲過來。
“師父,……變太歲了!”阿木驚恐地喊道。
“不是太歲,是儺尸!”
我咬牙切齒,腦子里飛速運轉。
陳雨婷一步步近,每邁出一步,地面都微微震,像是承不住的重量。
停尸柜里的其他尸像是到召喚,作更加瘋狂,像是水般涌向我們。
我和阿木被到墻角,后是冰冷的金屬墻,前方是越來越近的死亡氣息。
黑暗中,儺尸的紅黑雙目像是兩盞鬼燈,鎖定了我們。
“師父,怎麼辦?”阿木的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汗水混雜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我深吸一口氣,強下心中的恐懼,將最后一枚雷擊木碎,水順著指滴落,染紅了我的手掌。
我低聲道:“只能拼命了!”
雷擊木的碎片在我掌心燃起最后一道幽藍火焰。
我將碎片猛地擲向陳雨婷,火焰在空中炸開,化作一道雷,直劈的口。
雷正中儺紋最集的地方,炸出一片焦黑的,的僵直了片刻,發出一聲刺耳的嘶吼,像是無數冤魂在齊聲咆哮。
但接著,猛地揮出一爪,雷被生生撕裂,碎片散落一地。
的形暴漲,儺紋像是活般從上剝離,化作一條條黑紅的須,向我和阿木撲來。
“躲開!”我一把推開阿木,自己向一側滾去。須著我的肩頭掠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寒意,肩頭的服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出焦黑的皮。
我咬牙關,強忍著劇痛,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再不反擊,我們今天都得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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