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公司里已經坐滿了人。

公司的元老圍著桌子，個個面凝重。

我站在會議室中央，手里拿著那塊青花瓷碎片，目掃過每個人：“這塊地，不是普通的工地。底下埋著東西，怨氣沖天。不理干凈，開工就是找死。”

李有財第一個開口，他是個急脾氣，嗓門很大：“貴人，你這話啥意思？咱們花了大價錢買的地，難不還得扔了？”

他這話一出，旁邊幾個人紛紛附和，七八舌地嚷起來。

我抬手了，示意他們安靜：“扔不扔地，不是我說了算。但這養尸地的局不破，遲早要全賠進去。你們自己掂量。”

王富貴坐在角落里，點了煙，煙霧繚繞中。

他慢悠悠地說：“貴人說得對，可這局怎麼破，總得有個說法吧？咱們王家現在是騎虎難下，錢砸進去了，工地停著也不是事兒。”

他這話聽著像在幫我說話，可語氣里藏著幾分挑釁，像是在試探我的底。

我冷哼一聲，轉對阿木說：“去工地，把東南角那柏木樁挖出來，燒了。燒完后，用糯米水潑一遍，再埋上三斤朱砂。記住，天黑前干完。”

阿木點點頭，走了出去。

這時我看著王富貴，慢條斯理地說：“這地的事，你比我清楚。你要是還藏著掖著，別怪我翻臉。”

他臉一僵，干笑兩聲：“貴人誤會了，我哪敢藏著啥？要不，今晚咱們再去工地一趟？”

我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

當晚，月上中天，我和王富貴再次來到工地。

東南角的柏木樁已經被挖出，燒了一堆灰燼，空氣中彌漫著一焦糊味。

阿木站在旁邊，手里提著一桶糯米水，正往坑里潑。

我走到坑邊，低頭一看，坑底的黑水了些，可那腥臭味還是刺鼻。

我掏出羅盤，磁針穩穩指向正北，已經停了。

我松了一口氣，笑了笑：“這塊地，沒問題了。”

天剛蒙蒙亮，工地上已經熱鬧非凡。解決了土地冒黑水的問題后，我親自指揮開工儀式。

紅綢披在挖掘機的鏟斗上，鞭炮聲震耳聾，噼里啪啦響了整整一刻鐘。

王氏集團的員工和東圍一圈，個個臉上掛著笑意，尤其是那些之前對我冷嘲熱諷的小東，如今眼神里多了幾分敬畏。

我站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上，手里拿著一把鐵鍬，象征地鏟下第一鍬土。

土質松，帶著淡淡的氣，再沒有那刺鼻的腥臭味。

人群中發出歡呼聲，王富貴站在我旁，臉上掛著笑，但笑意卻沒到眼底。

他拍著手，大聲道：“好！咱們王氏集團有貴人相助，這工程一開工，財源滾滾就在眼前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王富貴這人，表面上順從，實則心機深沉。他明白我如今了公司里的核心人，卻也清楚我的權威正在威脅他的地位。

開工儀式結束后，我召集了王氏集團的幾個主要東，還有高管到公司會議室開會，打算趁熱打鐵，把分紅的事徹底敲定。

會議室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咖啡香氣，幾個資深東坐在長桌一側，王富貴和我分坐兩端。氣氛有些凝重，畢竟分紅這事牽扯到真金白銀，誰不想多撈點？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這塊地能開工，全靠大家齊心協力。我說過，只要工程順利，年底每位東都有分紅。今天開工了，這承諾自然要兌現。我提議，按持比例算，每一千元起步，年底工程賺了錢，再按利潤比例加碼。你們看如何？”

話音剛落，會議室里炸開了鍋。

老東李有財第一個拍桌子好：“一千元每？這可是實打實的回報啊！貴人說話算話，我沒意見！”

他是個直子，之前對我還有疑慮，現在徹底服了。

旁邊的財務總監卻皺著眉，小聲道：“一千元聽著是不，可要是年底利潤高，這比例怎麼算？別到時候又糊弄我們。”

這話一出，幾個人附和著點頭，顯然對分紅的細則還有顧慮。

我早料到會有質疑，笑了笑，從文件夾里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給王富貴：“你是公司老董事，這預案你先過目。上面寫得清楚，工程利潤三拿出來分紅，按持比例算基數，多的按個人貢獻再加。這樣公平吧？”

王富貴接過預案，瞇著眼掃了一遍，半晌才開口：“貴人考慮得周全，我沒意見。”

他這話說得漂亮，但語氣里藏著幾分不甘。我知道，他不甘心的是，這分紅的提議讓我在公司里徹底站穩了腳跟，而他這個“老董事”的影響力卻被削弱了不。

散會后，東和高管們各自離開，會議室里只剩我和王富貴。

他點了煙，吐出一口煙圈，慢悠悠地說：“貴人，你這手玩得高明啊。分紅一出，公司人心都歸你了，我這老家伙怕是沒啥用了吧？”

我看著他，笑了笑：“你言重了。公司的事，還得你多持。我年輕，資歷淺，哪能沒你撐著？”

這話半真半假，王富貴哼了一聲，沒再接茬，轉走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心里冷笑：這老狐貍，暫時住了，但要想徹底收拾他，還得等對付陳氏集團之后。

接下來的幾天，工地進展順利。挖掘機轟鳴聲日夜不停，地基已經打好，鋼筋水泥源源不斷地運進來。

王氏集團的員工干勁十足，尤其是那些拿了分紅預付款的基層骨干，個個像是打了，連夜加班都不喊累。

我每天都會去工地轉一圈，順便跟員工聊幾句，拉近關系。

這天中午，我正在工地邊吃盒飯。

王富貴帶著幾個公司高管走了過來。

他手里拿著一支筆，隨意地在筆記本上敲著，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我：“貴人，工地進展是不錯，可我聽說，陳氏集團那邊不太平。最近他們公司的人老有人盯著咱們這塊地看，怕是憋著壞水呢。”

我放下筷子，抬頭看他：“你有話直說，別繞彎子。”

他嘿嘿一笑，把筆往桌上一放：“也沒啥，就是提醒你一句。陳氏那幫人，不是省油的燈。你風頭正盛，可別忘了背后還有狼盯著。”

這話聽著像提醒，實則是試探。

我笑了笑，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多謝關心。陳家的事，我心里有數。他們要是敢來，我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王富貴瞇著眼看了我一會兒，沒再說話，轉走了。

他走后，我站在原地，瞇著眼看向遠陳氏集團大樓的方向。

陳氏集團，的確是個麻煩。這小城市就這麼大，王氏和陳氏明爭暗斗幾十年，誰都想對方一頭。

如今我幫王氏翻了，陳氏自然坐不住了。可他們不知道，我早就留了一手，等著他們自己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