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瞇起眼睛，目掃過那些紙人。

這些紙人猩紅的眼點著一濃烈的怨氣，像是一團團燃燒的鬼火，冷中帶著瘋狂。

一紫黑的氣流從遠工地深緩緩升起，與這些紙人遙相呼應，顯然是同一個源頭在控。

“五鬼搬尸，鎖龍釘，還有這些紙人……”

我低聲喃喃，手指攥著銅鈴，鈴聲雖未停歇，但已有些力不從心：“王家這是下了本啊。”

阿木咽了口唾沫，聲音抖：“師父，這陣仗……咱們還能扛得住嗎？”

我冷哼一聲，轉頭看向他：“扛不住也得扛。你要是怕了，現在就走，省得拖我后。”

阿木連連擺手，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師父，我哪敢走啊！我這命都靠您護著呢！”

陳總站在不遠，臉鐵青，哆嗦著像是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敢開口。

倒是陳雨婷壯著膽子走了過來，低聲道：“親的，這……這是沖著我們家來的？”

“沖你們？”我瞥了一眼，語氣淡漠：“這塊地的因果早就了，王家不過是趁勢而為。你們陳家這些年干了多見不得的事，心里沒點數？”

陳雨婷被我噎得一愣，臉漲得通紅，卻不敢反駁。

我不再理，目重新鎖在那堆紙人上。

它們雖還未，但那迫卻越來越重，像是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收。

銅鈴上的符文芒漸漸暗淡，五道黑氣已經順著紅線爬到我的手腕，冰冷的像是無數針刺骨髓。

“不能拖了。”我咬牙關，從懷里掏出一枚刻著“鎮”字的玉佩。這玉佩是我從古董街買的，蘊一正之氣，最適合對付這種邪之。

我將玉佩猛地拍在銅鈴上，口中低喝：“天清地濁，氣鎮邪，破！”

玉佩與銅鈴相撞的瞬間，一道金從鈴口迸發而出，宛如利劍般刺向那五道黑氣。

黑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像是被灼燒的活，在空中扭曲掙扎，最終被金撕得碎。

與此同時，遠的紙人像是到了召喚，齊齊抬起頭，猩紅的眼點亮得更加刺眼。

它們手腕上的繩開始震，地面微微抖，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鉆出來。

“師父，地……地在！”阿木驚慌失措地喊道。

我皺眉看向東南角的老槐樹，樹下的鎖龍釘已被紅線纏住，但那邪氣并未完全消散，反而順著地脈向四周擴散。

樹干上的裂越來越大，尸油混著黑淌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一濃烈的腥臭。

“王家的風水師不簡單。”

我沉聲道：“這鎖龍釘不是隨便釘下去的，它連著地下的脈。紙人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在下面。”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一只枯瘦的手臂從土中出，指甲尖利如刀，泛著烏黑的澤。

手臂的主人緩緩爬出地面，是個披破爛壽的干尸，雙眼空，角卻咧出一抹詭異的笑。

“尸傀！”阿木失聲喊道，聲音都變了調。

陳總終于忍不住了，一癱坐在地，里哆嗦著：“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給了你五百萬，你可不能不管啊！”

我沒工夫搭理他，手指一翻，又掏出一張黃符，符紙上用朱砂畫著復雜的鎮尸咒。

我將符紙在銅鈴上，猛地一甩，鈴聲驟然變得低沉而渾厚，像是從地底傳來的鐘鳴。

“叮！”

鈴聲震，那只尸傀剛爬到一半，像是被無形的力量住，作僵地停了下來。

黃符上的朱砂咒文亮起紅，化作一道道細的鎖鏈，將尸傀死死纏住。

“阿木，去車里拿我的桃木劍！”我頭也不回地喊道。

阿木愣了一秒，忙不迭地跑向車子。

趁這空隙，我的目掃向地底，想找出那紫黑氣流的源頭。

我的視線穿泥土，約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盤踞在脈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八只長般的黑氣不斷向外延。

“原來是養鬼局。”我冷笑一聲，心中已有了對策。

阿木很快提著桃木劍跑回來，我接過劍，手腕一抖，劍尖直指那只尸傀。

桃木劍上刻滿了驅邪符文，在下泛著淡淡的紅。

我一步踏前，劍鋒劃出一道弧，直刺尸傀眉心。

“砰！”尸傀眉心被刺中，發出一聲悶響，猛地一，隨即化作一團黑煙散去。

地面的裂卻沒有停止，反而越擴越大，更多的枯手從土中出，麻麻，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

“師父，這玩意兒沒完沒了啊！”阿木急得滿頭大汗。

“廢話說，站我后面。”我沉聲喝道，轉看向陳總：“你不是要破局嗎？現在給我一千萬，這事兒我給你徹底擺平。不然你就等著王家把你全家拖進曹地府吧。”

陳總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但看到那些不斷爬出的尸傀，他終于咬牙點頭：“好！一千萬就一千萬！你快手吧！”

我哼了一聲，手握桃木劍，腳下踩出一個七星步。

我口中默念咒語：“天皇皇，地皇皇，吾以正氣八方，急急如律令！”

咒聲落下，桃木劍上紅大盛，我猛地一劍劈向地面，劍氣如虹，直刺那團紫黑氣流的源頭。

地底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像是某種巨被激怒，整個工地都震起來。

“王家的風水師，想跟我玩的？”我冷笑，手腕一轉，劍尖挑起一團黑氣：“那就看看誰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