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正在四教樓梯口旁邊的長椅上坐著,這次他換了面的服,還去外面的店里剪了頭發,看上去竟然人模人樣的,蹺起二郎坐在椅子上聽音樂,心相當不錯地數著下課的時間。
付荀之剛從教室出來,正跟喬一鳴一邊聊天一邊下樓,結果走到二樓樓梯口轉角就看到路沉,臉瞬間變了變,趕轉頭對喬一鳴道:“那個……我們換條路走吧,我想去買瓶水。”
喬一鳴看付荀之那表像遇見追債的,一臉疑但又不好問,只能答:“哦……好吧。”
這會兒學生都放學了,一波一波從教室門口涌出來,下樓梯走得慢,基本都堵著,付荀之趁機中途變換方向,和喬一鳴轉向右邊的路出去。
誰知路沉跟腦門上長了雷達似的,從付荀之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眼逮著他了,本來是等他下樓,看他似乎要往另一邊跑的樣子,站起來“嗖嗖嗖”幾步,穿過人群一把抓住付荀之的肩膀:“嘿!”
我嘿你大爺呢!你特麼飛過來的吧?
付荀之表扭曲。
“這是哪位?”喬一鳴沒見過路沉,但看他那樣子好像和付荀之的,以前也沒見付荀之提過。
怕路沉張口又說,付荀之趕搶先一步回答了:“我高中同學。”
路沉心里付荀之就是個小害,現在這說法肯定是因為還不愿意讓周圍的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便很配合地點點頭,笑瞇瞇地對喬一鳴說:“對,我以前高中在他隔壁。”
“高中同學?”喬一鳴驚道,“C市離這兒遠的吧?荀之,你同學這麼大老遠過來看你?”
“沒有,”付荀之忙道,“他大學也在這附近,順便過來看看。”
“嗨,我早就沒讀大學了,”路沉說著,順勢把爪子搭在付荀之肩膀上,“也就在北州那片地方做做生意。”
付荀之一臉窘相,不聲地要從路沉旁邊溜開,但路沉就像個橡皮糖一樣黏在他邊,付荀之又覺得作太大估計得惹喬一鳴懷疑。
其實喬一鳴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了,一是路沉那氣質就有點流里流氣的,雖然乍一看像正經人,但仔細觀察也能注意到上很多不協調的地方,二是自從路沉來之后,付荀之就一副言又止的表,眼神到飄,好像很怕被什麼人逮住了一樣。
在怕誰?
喬韻?
喬一鳴一驚,付荀之為什麼會怕被喬韻看到?還是說這個路沉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說著喬一鳴馬上注意到路沉搭在付荀之肩膀上的手了。
“你們很?”喬一鳴趁路沉拿手機打電話,沒空搭理他們,便低聲音問付荀之。
“不。”付荀之擰著眉,“前幾天剛遇見,這人腦子有點病,我怕被喬韻看見給誤會了。”
“誤會什麼?”
這話不是喬一鳴問的。
也不是路沉,他剛把電話掛斷呢,都沒聽清付荀之剛剛說了什麼。
付荀之臉一僵,扭頭對上一張黑不拉幾的臉。
“誒,對了,”路沉毫沒注意到氣氛有什麼不對,笑哈哈地跟付荀之說,“好久沒吃過你高中的妻便當了,反正今天有空,能去你家蹭一頓麼?”
喬韻:“妻?”
付荀之:“…………”
“咋的了這是?”路沉一臉茫然,“怎麼不說話?哥們兒你哪位?找我老婆有事?”
喬韻額角青筋一暴,冷冷地剮了路沉一眼,就說了倆字:“你行。”
說完轉就大步走開,啥都沒跟付荀之講。
“喬韻!”付荀之開路沉要追過去,路沉像個八爪魚一樣扯著他:“寶貝兒你干嘛啊?跑啥?”
付荀之怒了:“別這麼我!我真的不喜歡你!我有男朋友!別纏著我了——”
路沉懵了一下。
說著付荀之一把將路沉甩開,一路狂奔去追喬韻。
喬韻正在氣頭上,走路走得急,基本上一步一米,發現付荀之跟在后面,故意不想讓他追上,還撒開丫子跑起來,付荀之追得差點斷氣。
付荀之雖然當過長跑冠軍,但喬韻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個長腳怪幾乎繞了學校一整圈速度才慢下來。
“別跟著我!”喬韻煩了,轉怒喝一句。
付荀之隔著一段距離也喊了一句:“剛剛那男的我不!”
喬韻其實知道付荀之不會出軌,但他聽到別人付荀之“老婆”“寶貝兒”他就要氣炸了,而且那個莫名其妙的男的還把手放在付荀之肩膀上,那里明明以前是他的位置。
喬韻跟付荀之分開這麼久,就在接機那天親熱了一下,喬韻真希付荀之可以跟他好好黏黏一會兒,但付荀之好像一點也不想他,從來不主找他親近,搞得好像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煩他一樣。
喬韻越想越委屈,眼尾都紅了,一邊大氣一邊埋頭往前走。
付荀之好歹耐力好,總算跟上他的步子,一把揪住喬韻的外套,咳了好幾聲才能說話:“我、我的錯,我沒跟他說清楚,以后不會了。”
“你才不是,”喬韻怒氣未消,“我沒覺得你跟他有什麼,但你就這樣,誰和你的距離都是一樣的,我呢?我跟我哥到底有啥區別?”
喬韻的太熱烈了,他表達的方式很強勢也很特別,對大多數人的態度涇渭分明,但付荀之和他在這一點上有不同,他習慣了忍耐,就算再喜歡喬韻,面上表現出來也一直淡淡的,這樣的行為,在喬韻看來,就是付荀之還不夠喜歡他。
喬韻從小喜歡什麼,就一直粘著什麼,現在跟付荀之在一起,恨不得天天跟他黏在一起,付荀之一直獨立到大,沒有依賴人的習慣,喬韻也希付荀之可以更靠近他一點,緒宣泄更多一些,能哭能笑能生氣,而不是只會笑的大哥哥。
聽到喬韻的話,付荀之明顯怔了怔。
他沒想過喬韻心里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他心里喬韻還沒長大,天真爛漫心思單純,不會是想這麼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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