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天空黑得格外早，淅淅瀝瀝的雨聲落下，接著就是外頭凜冽的北風呼嘯著，吹得那禿禿的樹枝搖曳不停，聲音似小孩低低嗚咽，聽得人背脊發冷。

“咚——”

短暫的聲音打斷人的思緒。

林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窗口邊上，手指有些抖的關上了唯一一扇窗戶，將窗簾拉起放了下來。

蘇沐皺眉道：“關窗戶做什麼？”

林立的作沒有停，他角詭異的揚起一抹笑，沖溫道：“外頭太冷了，小心冒。”一邊說，他一邊順手將教室門也帶上，轉過看。

蘇沐看著心底發冷。

面前的林立，著、面貌和以前并無區別，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那抹笑，那抹看似溫的笑，竟帶著癲狂？

這個地方不能待久了。

意識到氣氛已經變得很詭異。

忽明忽暗的白熾燈下，蘇沐角咬的蒼白，匆匆忙忙寫完最后一個公式，然后迅速合上筆站起來：“林立，你落下的知識點我已經全部整理在這上面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說著就扯過書包要走。

林立就這樣坐在旁邊的位置上，保持著抬頭看的樣子，還在淡淡笑：“好，謝謝你了，蘇沐。”

最后“蘇沐”兩個字，像是從他里一下一下蹦出來的，萬籟俱寂的夜里，顯得格外滲人。

蘇沐只覺得整顆心如擂鼓般就要跳出來，后背一陣冷，之后冷汗就冒了出來。

這哪里還是平時里不說話人卻很好的林立？

現在只想盡快逃離這個狹窄令人窒息的空間，滿腦子都是“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的回音。

一句話都沒應，也沒敢再看林立。

迅速站起來往門口走。

手指到門把，使勁扭了幾圈，有些歲數的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順時針轉了幾下，突然卡住，“嗞”一聲。

蘇沐像是電似的收回手，滿臉不可置信：“你把門反鎖了？！”

因為是改裝的教室，里外兩邊都是門把手，需要鑰匙才能開鎖。

但現在，顯然鑰匙不在這里，也就是說，不可能從里面出去，外面的人即使找到，也不可能進的來！

“林立，你干什麼？”蘇沐心下徹底慌了，發在兩頰邊上，整個小臉白的沒有一，說話的尾音都在抖。

引得林立心頭一，站過來就靠近蘇沐。

林立看，手緩緩出去，想幫把耳邊的發收好。

蘇沐一個猛地瑟，一雙眼里盡是防備和敵意。

“你別怕，我就想問你件事。”他笑著開口，語調溫，眼角笑的起了淺淺的一層褶子。

蘇沐兩只手垂在后握了拳，小卻止不住的打。

一點點后退，遠離他。

卻看到他朝自己走近，聲音還有些不確定：“蘇沐，我好喜歡你……你愿不愿意做我朋友？”

此刻的蘇沐，已經嚇得眼圈都紅了。

后退的步子更急了，踢到后的凳子就要一個踉蹌。

林立一把抓住手臂，迫切追問：“我問你……愿不愿意？”

下意識的，幾乎是同時，蘇沐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我不愿意！”

從心底里、最真實的想法，總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說出來。

不愿意……竟然敢不愿意！

林立的眼睛剎那間瞇起來，危險的目掃視著，然后突然魯的拽住蘇沐的手臂，用力將人扯了過來，他整張臉逐漸變得扭曲，邊喃喃：“你不愿意？你憑什麼不愿意！你必須做我朋友！”

說著他手指間力道之大，像是一雙鐵鉤死死鉗住的手臂，痛的都快要麻木起來。

“我從第一天開始就喜歡你，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為什麼？你也看不起我對不對？你也覺得我窮是不是？你也喜歡陸修那種有錢人是不是！”

此時的林立幾近癲狂，他暴躁又使勁的抓了把頭發，發凌，之后他開始在教室里來回踱步，煩躁不安的自我念叨著。

手中力勁越來越大……

蘇沐疼的出了聲，“林立！你放開我！”要甩開他的手，拼了命的往外扯，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他另一只手來拽，蘇沐朝著他手臂用力咬了下去。

“啊！”

被用了狠勁的牙咬的手上一麻，林立一震，扯過蘇沐的頭發，一掌扇了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林立自己都愣住了，有些手足無措的去看蘇沐。

白皙的臉蛋上瞬間起了不協調的紅印。

林立口一悶，眼里卻著一快意。

那是蘇沐啊，潔白無瑕的蘇沐。

讓人看著……那麼想毀掉！

卻見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飛快從書包里取出手機想要找人求救。

下一秒，林立一把奪過手里的東西，朝著墻上狠狠砸了去。

“別！”喊著。

“哐當”一聲巨響，手機電池從里頭掉出來直接摔個稀爛。

蘇沐就這麼雙一，垂在地面上，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為什麼會變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對？！

噩夢卻像是打開閘門的洪水，一瀉千里。

頭頂上有什麼東西落下來，劃過臉頰，冰涼的寒意，落到地上。

蘇沐眼神麻木的去看——

麻麻的照片里，昏暗線下，有走在街上被人拍的背影。

有走再學校樓梯上被人從樓下惡趣味拍下的底世界。

更有在更室里被人從外頭拍下的照片……

這是拍？！這是變態做的事啊！

而這每一張照片里的主角，面容清晰悉，正是自己！

而的頭頂，那個始作俑者臉上盡是洋洋得意。

“轟”然一下，腦袋里“嗡”的炸開。

像是一顆臨時炸彈，在最猝不及防的時候“砰”一下炸的模糊。

仿佛周圍世界再也無聲，有人掀開的頭蓋骨朝里頭澆了整整一桶冰水。

下一秒，整個子都快要支撐不住，眼前發昏，都被咬的淋淋的可怕。

接著聽到面前這個魔鬼一般的人說：“你答應做我朋友，并讓陸修再也不要摻和進我們的事，這些照片永遠不會有見天日的那天。”

“否則。”他揚起笑容溫的看，卻讓人不寒而栗：“這些照片明天就會全部出現在校園論壇上，供所有人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