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桁語氣有一失,過聽筒不明顯:“行吧,你逛一天也累了,以后吃一樣的。”
沒有以后了。
周聿桁,我們真的沒有以后了。
溫苒掛了電話,靠著流理臺緩了會兒,然后關火,戴手套把所有準備的食材全倒進垃圾桶。
準備一頓晚餐一個多小時,倒起來只要五分鐘。
溫苒收拾完發現還有個洋蔥落了,拿起來要扔,又突發奇想把洋蔥湊到鼻尖聞。
辛辣的氣味沖進鼻腔,好沖啊,沖得淚腺不控,眼淚掉了出來。
古古香的中式包廂。
一軍裝,氣場沉穩的中年男人見周聿桁掛了電話走過來,開口道:“你這次真的太沖了,易榮大小也是個部長,你行事這麼不留余地,就不怕他魚死網破跟你斗到底?”
“這不有您嘛。”周聿桁給男人斟酒,能讓周聿桁親自斟酒的人這世界恐怕不超過三個,由此可見這位的地位不一般。
“多謝彭司令關照,認識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彭司令哼一聲:“就一張會說,這麼榮幸今天約你吃飯怎麼推三阻四的。”
“沒有推三阻四,是不湊巧,正好我太太今天打算親自下廚,讓我回去吃晚飯。”
彭司令揶揄喲喲兩聲:“顯著就你有老婆。”
周聿桁得意的神藏不住,也沒打算藏:“我就是有香香的老婆,不是老。”
彭司令拽過一瓶白酒放在周聿桁面前:“這瓶歸你,不喝完不準走。”
彭老可不了這個氣,沒灌酒,周聿桁喝得頭暈腦脹,起去包廂外面口氣。
“聿桁。”
走廊上意外到江曦瑤,周聿桁下意識蹙眉,看向后:“你怎麼在這。”
“你說今天沒空,我想吃這家的釀茄子,就讓靳穆陪我來了。”邊說視線邊往包廂里瞟,“你約了誰,我方便進去打個招呼嗎?”
周聿桁目往門口警衛員上了下,警衛員立馬會意:“抱歉,不方便。”
包廂門口竟然還有警衛員站崗,想來里面是了不得的人,江曦瑤盡管很想進去認識下,但周聿桁沒有松口,也不好勉強。
走廊另一邊,林沐辰猛地剎住腳步。
秦臨洲:“怎麼了?”
林沐辰盯著那邊一站一坐兩道影,咬牙切齒:“天殺的死渣男!”
溫苒接到林沐辰電話的時候,正安靜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大腦放空,好像什麼都沒想,又好像什麼都想了。
最近好像都是這個狀態。
“苒苒,周聿桁那個死渣男在家嗎?”林沐辰聲音里有火。
溫苒回了點神:“沒有……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了。”
“老子關心他?老子想砍死他!你知道他在哪嗎,他在陪江曦瑤吃飯!”
隔著聽筒都能覺林沐辰的火氣旺盛:“虧你還給他做飯,考慮這個口味那個口味,他也配吃?他吃屎去吧!”
溫苒愣了下,隨即笑開。
故戲重來,又不是第一次了。
溫苒很平靜地接了,還倒過去安了林沐辰一通,怕腺堵塞。
溫苒自己都想不到,這輩子會有一天把失當一種習慣緒,很容易就消化了。
掛了電話起,走到空的客廳站了會兒,又一時不知道干什麼。
余瞥到小茶幾上的相框。
走過去,手指輕輕過照片。
兩人的合照并不多,周聿桁不拍照,亦是,兩人的合照加起來不超過五張,選了張最喜歡的洗出來放在沙發旁,平常轉頭就能看到。
兩人也沒拍婚紗照,洗出來有實質的照片就這一張。
這一張沒有,就都沒有了。
溫苒把相框翻過來,取出照片,一條條撕碎。
……
溫苒早上被人醒的。
是的,醒。
周聿桁坐在床邊,像小孩兒氣球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臉,見睜眼,毫無負罪地收回手。
“小懶豬。”
溫苒有起床氣,很重的那種,想發脾氣,想到最近的計劃,忍了下去:“就你勤快,鳥都沒你起得早。周小鳥。”
周聿桁邪挑眉:“大清早就罵人,誰是小鳥?”
男人對這方面格外計較,他像包子一樣起的臉:“是不是太久沒用忘記實了?加大號都勉強,小鳥?”
溫苒不在這種問題上跟他嗆,件設施確實也沒什麼好嗆的:“你是大鳥行了吧,周大鳥。”
周聿桁猝不及防親了下額頭,溫苒想躲沒來得及。
“客廳的合照去哪了?”他問。
所以大清早把醒就是問合照?
溫苒不理解他的點,手背下額頭:“照片有點舊,我送去翻新了。”
周聿桁注意到的作,鼻腔哼出覺得荒謬的笑聲:“又嫌棄?我洗了頭洗了澡,反而是你,沒洗臉沒刷牙,我都沒嫌棄你倒嫌棄上了。”
“嫌棄你別親。”溫苒說。
臟的概念不一樣,外在的臟可以洗干凈,在的臟洗得掉嗎。
周聿桁一反骨:“我偏要親。”
溫苒沒來得及跑就被他捧住臉,眼睛鼻子臉頰都親了。
主打一個雨均沾。
溫苒得了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進浴室,周聿桁以為不好意思,其實在浴室水開到最大,臉到通紅。
吃過早餐,周聿桁去公司之前,趁不注意又俯在頭發上親了下。
溫苒無語,臉好洗,但洗頭麻煩。
在鏡子前站了會兒,想起洗頭發的道道工序,還是放棄了。
走去書房,拿起桌上臺歷,在昨天的日期上畫個叉。
還有十天。
十天后,周聿珩,我們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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