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苒終于知道那句話的意思，人無語的時候原來真的會笑一下。

周眼珠轉，瞧瞧這邊，又瞧瞧對面，像突然想起什麼，呀一聲：“苒苒，你們結婚紀念日是不是快到了？”

確實快到了。

一月四日，特意選的日子，希一生一世。

現在想想，連結婚日期都著嘲諷。

哪來的一生一世，自己騙自己罷了。

溫苒沉默不搭話，周聿桁哂笑：“有些人恐怕都忘了，薄寡義。”

溫苒眼看他：“你多大，四留，我沒你有本事。”

周聿桁氣笑：“我四留什麼，你倒是說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你還知道了，你住我心里？”

不等溫苒說話，他自問自答補一句：“哦，好像是住我心里。”

溫苒一噎。

周牙酸，一把年紀了還把出來塞狗糧，也不怕噎死。

溫苒抿覺得憋屈，周聿桁這張就是這樣，白的能說黑的，黑的能說彩的，胡攪蠻纏讓你抓不住重點就算了，明明是來談離婚的事，還故意把老太太哄出來，不就是吃準不會撕破臉，讓老人家憂心。

溫苒討厭這種被人無形脅迫的覺。

離婚的事早說晚說反正都要說，終歸是瞞不住，今天在也好，當著長輩的面把話說清楚。

“，紀念日沒必要過了，因為我們就要……”

后面幾個字沒說完，周突然捂住口：“嘶……”

周有心臟病，溫苒趕忙扶住：“您沒事吧？”

周聿桁已經起，彎腰將老太太抱起：“去醫院！”

老太太心臟病不嚴重，但年紀擺在這，既然進了醫院，免不了做各項檢查。

周家跟醫院有合作，院領導一聽周老太太來了，忙帶著幾名主任趕過來，會診問候。

溫苒一看那麼多人，估計也沒什麼事，便溜了，溜去看溫父。

“爸，明天您出院別一聲不吭就走，我來接您出院。”

溫父要強，是不愿意麻煩別人的格，很不想讓自己兒麻煩：“我好得差不多了，一個人可以的。”

“好了，這事不糾結了，我明早八點來。”

病房門推開，傅則桉帶著洗切好的新鮮水果來：“叔叔，今天水果不錯，吃點水果。”

這幾天傅則桉來得勤快，溫父有一種天上掉下個好大兒的覺，半是慨半是激道：“傅醫生你平常忙，不用特意過來。”

“還好，沒耽誤工作。”

男人之間能聊的話題還多，雖然溫父話，但傅則桉會挑溫父興趣的話題聊，所以聊得還不錯。

“你們聊，我去問下醫生明天出院要注意什麼。”溫苒起出了病房。

問完醫生回來，溫苒路過護士站，聽到小護士們在八卦：“打起來了？傅醫生沒挨打吧？”

打架？傅則桉？

溫苒第一反應是醫鬧事件，快步過去，就見周聿桁跟傅則桉面對面站在走廊盡頭，兩個相貌氣場都過于突出的男人，氣氛隔老遠都能覺劍拔弩張，看熱鬧的人不敢靠太近，還不敢明著看。

“你們這是……”

溫苒倒不是管閑事，只是奇怪，關系不錯的倆兄弟怎麼突然拔劍了。

冷凝的結界因為溫苒的聲音砰一下散了，周聿桁一冷氣盡收，漫不經心地幫傅則桉理了理發皺的領。

“你也是，我岳父住院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什麼歪心思呢。”

他重音放在“岳父”兩個字上。

傅則桉扯：“自己岳父住院不知道，還要別人告訴，這邏輯本就不對。”

周聿桁冷笑：“你現在給我一種拿著鋤頭隨時準備撬墻角的覺。”

“你覺錯誤，要不換個方向再覺覺。”

“敢做不敢認？”

溫苒聽不下去：“夠了！你別太離譜！”

什麼撬墻角不撬墻角，沒一個字跟現實對得上號。

可能的聲音太大，周聿桁轉過頭來看，眼神晦還有一莫名委屈：“你為了他兇我？”

溫苒：？

哪個字兇了？

幾米外還有幾只豎起的耳朵在聽這邊的八卦，甚至還有一個掛著尿袋的病人都殘志堅地沒走，溫苒實在丟不起這個人，抬腳往電梯走。

周聿桁高長，幾步追上來，拉住手腕：“在等你過去看。”

溫苒擰了下手腕沒擰開，懶得了，按下電梯按鍵：“你以后別發神經好不好，我爸手傅醫生幫了忙，你還在這胡說八道，醫院那麼多人，他以后還要工作的。”

張口閉口都是別的男人，周聿桁口一團火滾來滾去：“爸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溫苒眼尾余掠他一眼：“你在新加坡有什麼用。”

“我是人在新加坡，不是死了，你給我打電話我自然會派人來。”他似真的被氣到，著手腕的力重了幾分，“以后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電梯門這時打開，叮的一聲中溫苒諷刺笑了聲。

“說的好像我每個電話你都會接一樣。”

說完，掙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出了電梯。

……

溫苒走得很快，想看完周就走，只是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咚的一聲。

溫苒以為周出什麼事，心猛地一提，連忙推門。

“狐貍狐貍，狐貍來我這，見一次打一次！”

周不但沒事，還樂在其中，坐在床上手舞足蹈，齜著一口炫白的假牙嘎嘎樂。

這樣子一看就是發病了，而來撞槍口的人正是江曦瑤。

剛才那個聲音是周拿蘋果砸到江曦瑤的肩膀，這會兒瓷娃娃正捂著肩淚眼婆娑地著周聿桁，一雙眼盛滿委屈。

靳穆怕江曦瑤再被砸，皺眉把椅推遠了些：“聿桁，江小姐聽說老夫人不舒服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老夫人……”

這邊狀還沒告完，老太太突然踩下床，氣勢如虹地朝江曦瑤沖過來，直接拽起的頭發左搖右扯。

“狐貍的頭發是假的，掀開里面才是真面目！狐貍，還不快快現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