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答應跟杜司亮一起在小區小道上散步的時候,聞厘覺得自己瘋了。
“人就是口是心非!”
小星以前對說的話在耳畔響起,聞厘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子。
四年前,那男人傷那麼深,一次次的謊言和騙局都不過是掩蓋他喜歡甘思的真相,結果四年后,還是不控制地向他靠近。
夜里九點的小區,燈火通明,仄的小道雖然失修多年,但還算干凈。
黃昏時分下了場小雨,地面,聞厘無意踩到水坑,水漬濺起,啪啪作響。
杜司亮失笑:“聞小姐真的是一個中人,難怪傅彥禮喜歡了你這麼多年。”
聞厘腳步頓住,轉看他,神非常認真:“杜先生,你為他的朋友,竟然對他的生活也這麼不了解。”
“?”
“可憐哦,傅彥禮竟然瞞你這麼多事,都不把你當朋友。”
“……”
杜司亮笑出聲:“聞小姐,你可以說我不了解任何人,但絕對不能說我不了解傅彥禮。”
“那你為什麼要說他喜歡我這麼多年的話?”聞厘臉微沉,“你難道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喜歡的人是甘思嗎?”
“甘思?”杜司亮約聽出話里的不對勁,“那你可能誤會傅彥禮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這麼多年以來喜歡的人不是甘思。”
聞厘眉頭一蹙,沒說話。
“而是你。”
杜司亮定定地注視的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喜歡你,他不會找了你四年;如果他不喜歡你,不會隨攜帶你以前的照片。那照片我看過,笑得很燦爛很好看。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誰,問了他之后,你知道他怎麼跟我說的嗎?”
聞厘眸微震,靜靜地看著他。
“他醉醺醺地跟我說,聞厘,是我喜歡了很多年的孩。”說到這里,杜司亮彎嗤笑一聲,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那麼頹敗,抱著你的照片日日夜夜地思念。”
垂在兩側的手逐漸握拳,聞厘呼吸一凝,那雙好看的眼有落進,泛著細碎的。
“那甘思戴了他腕表是怎麼回事?”
杜司亮一拍腦袋,很是不好意思:“說起這事,是我的錯。那次傅彥禮的腕表壞了,問我哪里有修腕表厲害的大師,我剛巧認識一個,就向他介紹了。但那會兒他忙著上課,下課后還得出時間去立市看你。那段時間,他每天都是宜凌市立市兩個城市來回飛,沒時間拿腕表去修。我見他忙,就說讓他把腕表給我,我幫他去找人修。”
“只是沒想到……”杜司亮眉頭擰,“甘思無意間得知我手上有傅彥禮的腕表,就以幫人看看為由借走了腕表。當時我知道他們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我想著好的,也沒懷疑,誰知道甘思背著我們私自戴了腕表!”
“傅彥禮得知這件事后很生氣,腕表雖然修好了,但還是沒有再戴了。”
“可他今天戴了。”
“是,實話跟你說,自從你回國,他就在你面前戴了幾次。他今天戴的目的不過是想勾出四年前甘思戴著他的腕表對你到底做了什麼。你不肯說,他只能拜托我。”
“……”
聞厘眉頭擰得更,張了張,積在心頭多年的霾好像要被拂開。
心跳得厲害,有些不敢置信:“所以那塊腕表,并不是傅彥禮送給甘思,而是私自背著你們戴了,還在我面前說,是傅彥禮送給的?”
“是啊!彥哥雖然跟一塊長大,但對確實沒什麼喜歡的意思,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拒絕。”話此,杜司亮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堂堂一個藥公司的副經理,竟然為了在你面前刷存在,挑唆你和彥哥的關系,做出這麼卑鄙的事!”
聞厘扯了扯角,角溢出苦的笑。
四年前的真相,終于在這一刻大白。
只是,怎麼沒有生出歡喜的覺,反而有種無力。
他們錯失的那四年,甘思是外在原因,而在原因,終究是傅彥禮曾經拒絕了。
聞厘臉沒有意料中的開心,腦袋低垂,著地面:“杜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確實是我誤會了他。但是……”
杜司亮呼吸一凝。
“我跟他……”抬起眼,看他,“不可能了。”
“……”
十八歲生日那天,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去表白,向他傾訴所有的歡喜和暗,可卻換來他一句——
“我們不合適。”
是啊,既然四年前已經不合適,那麼現在,也還是不合適。
沒有誰在原地等誰,他拒絕了,那就該轉,勇敢地往前走。
“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聞厘轉離開。
“聞……”杜司亮嘆了聲。
著遠去的背影,杜司亮搖頭,喃喃道:“彥哥,這姑娘不好哄,你得多努力啊。”
-
天昏暗,暖黃的路燈窩出了角落里的一隅明。
聞厘走向樓梯,作勢踏步走上去,突然看見轉角站著一個人。
腳步頓住,看去。
傅彥禮站在轉角,整個人陷黑暗中,像是一座孤獨的神像,安安靜靜地立在那里。
借著余,男人臉上的鏡片折出一抹亮,正定定地注視。
周散發出孤寂、肅穆和寂寥的氣息,那氣息匯聚的孤獨讓看了都心疼。
意識到自己不該對他心疼,聞厘轉過面向他。
“杜司亮已經跟我說了腕表的事,那事是我誤會你,對不起。”態度還是很冷漠,“很晚了,我先上去了。”
說完轉。
“厘厘。”
男人步上前,抓住手,著冷漠又疏離的背影,心像是被刀扎了一樣。
他深呼吸著,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卑微到極致——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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