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珩將顧安瑾小心的放回副駕駛,親了親的額頭,眼神溫,“圓圓,坐好了。”
陸清珩黑的車一下就沖了出去,一路開到郊區陸家的陵園。陸清珩轉頭垂眸認真的看著顧安瑾,輕聲問道:“圓圓,怕麼?”
顧安瑾攀上的肩膀,搖了搖頭,貓兒似的親昵地蹭了蹭,“只要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不怕。”
外面,守陵的老頭被車燈晃了一下眼,彎著腰慢慢走了出來,嘟嘟囔囔地說道:“這是誰啊?大半夜過來,也不怕……”
陸清珩牽著顧安瑾的手,于燈緩緩出現,淡淡出聲,“硯叔,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我想來看看我爸。”
被喚作硯叔的老頭定神看去,燈下,陸清珩的眉眼低垂,清冷的廓與陸鳴有六七分相似,看人的時候一樣的高傲疏離。
硯叔有瞬間的恍惚,定了定心神,認出是陸清珩,心口微酸,了眼角的淚花,著嗓音說道:“原來是大小姐,您有心了。”
硯叔從前是陸家旁支遠房同姓,甚至連親戚都算不上。同陸鳴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不知因為何事鬧掰了。硯叔賭氣去了國外,可是陸鳴死后,他又回來了,一直為陸家守陵。
硯叔迎著陸清珩和顧安瑾一節一節的往上走,冬日的陵園格外的冷,風刮在臉上生疼。
陸清珩握著顧安瑾的手,骨節泛白,一言不發。繃著的下頜線無不昭示心的張,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直著前方。
顧安瑾已經猜到來見誰,默默由著陸清珩牽著走到墓碑前。
硯叔繾綣的著照片上那張年輕的容,絮絮叨叨地說起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來看他的人數都數得過來。這里我每日都打掃,他最是講究。今日看到你來,他肯定是高興的。”
陸清珩抿著,垂眸看著陸鳴的照片,那些溫暖的記憶從心底復蘇。陸鳴死后,爺爺不準再提父親。陸鳴了陸家的忌,可是人生中唯一的快樂和溫暖就來自于父親。陸清珩怎麼可能不想他?
后來始終沒有找到母親和李文的證據,陸清珩怕父親怪,更是不敢來看他。
陸清珩松開顧安瑾的手,緩緩蹲了下來,輕輕地拭著墓碑上的照片,眼神落寞,“爸,我來看您了。”
照片上眉目清秀的陸鳴含笑看著,就如從前一般,那樣溫。
陸清珩的眼眶潤,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看著陸鳴,微涼的指尖帶著細微的抖,一開口,嗓音早已暗啞,輕聲問道:“爸,您怪我麼?”
尾音消失在風中,沒有人回答。
顧安瑾著陸清珩落寞孤單的背影,眼底劃過一心疼,默默走上前去,小手塞進了陸清珩的掌心,蹲在了的旁邊。
顧安瑾乖巧的說道:“叔叔,我顧安瑾,是阿珩的……阿珩的人。您放心,我會永遠對好的,我很很很,比您的還多。”
陸清珩索拉著顧安瑾坐下,臉靠著墓碑,長睫輕,低低傾訴,“爸爸,今天將圓圓帶過來給您看看,是希您能高興。我……我選擇了同人,您……應該是能夠理解的吧?”
顧安瑾雙手環過陸清珩的肩膀,在的發頂了,“叔叔一定會很高興的,畢竟沒有人能夠拒絕這麼可的我啊……”
一陣風吹過,硯叔猛地咳嗽起來,眼角的淚花隨風滾落,連連說道:“阿珩,他會高興的!他從前就是那樣溫的人,怎麼會不理解呢?叔叔也替你高興,你……比我們……都勇敢……如果……如果……”
硯叔蒼老的臉上滿是悲傷,微微抖,猶豫了半天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他不想承認自己是那只可以扇翅膀的蝴蝶,他不愿承認陸鳴或許可以有不一樣的結局。
陸清珩見他如此神,心中不忍,拉著顧安瑾起,兩人恭恭敬敬地給陸鳴和硯叔鞠了幾個躬。
陸清珩起,走上前去拍了拍硯叔的肩膀,安道:“硯叔,您不必如此的。爸爸知道的話,也會不同意您一直待在這里的。您該向前看……”
硯叔搖搖頭,轉背對著陸清珩,眼神溫的盯著陸鳴的照片,嗓音像是從遠傳來,低沉沙啞,像是被石子磨過。
“哎,你們年輕人總喜歡說向前看,可是我這個老古董啊,沒有一天不是活在回憶的。有些人、有些事那是一分一秒都不敢忘的啊!”
硯叔隨意的擺擺手,“你們走吧,常來看看他,我就替他很高興了。我啊!活了大半輩子了,早就想明白了,有些人啊!是緣也是劫,是開始也是結束。”
陸清珩抿了抿,緩緩說道:“保重。”轉牽著顧安瑾轉往下走去。
此時,硯叔蒼老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阿珩,叔只求你一件事,叔死后,將我和他葬在一起……”
陸清珩腳步微頓,點了點頭,“好。”
陸清珩想了想,還是慢慢說道:“硯叔,父親曾經說過,他最快樂時就是您出國前。”
硯叔聞言邊扯出一抹苦笑,眼神變得有些黯淡無,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和活力。他緩緩抬起手,輕輕著照片上陸鳴的眼睛,努力著那并不存在的溫暖的氣息。
陸鳴的眼眸清澈明,宛如一泓清泉,讓人不想要深陷其中。就是這雙清冷如水的眸子,看起人來卻是那樣熾熱深。
如果當初他勇敢點,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如果他沒有拒絕陸鳴,如果他能夠勇敢點,會不會現在陸鳴還活的好好的?
硯叔不敢想,他只要一想到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心就被后悔占據,噬骨撓心一般的痛。
淚水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忍不住捂住臉,嗚嗚咽咽地哭起來。那哭聲像是從心底深發出的吶喊,承載著多年來抑的痛苦與無奈。他明明也是他的啊!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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