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嗎?”后那人出聲道。
謝與君騎在馬上,從后走了出來。
央云微微轉過頭,
“走?我要去哪?”
“離開皇宮。之后宮里會發,你要是不想被當靶子,最好現在就離開。”
央云沒有說話,轉往回走去。
謝與君駕馬跟在后。
“怎麼,心疼了,后悔背叛了他?”
“不后悔。”
央云停了下來,背對著謝與君,語氣中緒難辨,
“但如果皇上死了,我要殉他的葬。”
謝與君盯著央云的背影,卻覺一陣陌生,好像他從沒認識清。
真會對人?
不,像這樣的人,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再看不到其他。
為別人殉……
可能嗎。
在謝與君疑時,央云已經回到了鄢元宮,收拾著包袱準備跑路。
最重的首飾、水頭最足的翡翠、所有的金銀、錢票,還有最聽話可的小宮。
央云將行李通通打包完,趁著月黑風高爬上了墻頭。
春桃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看著央云練爬上了歪脖子樹,手一撐就飛到了墻上。
“娘,娘娘?您這是要去哪?”
央云朝出手,
“去浪跡天涯,走嗎,帶你私奔。”
春桃看著墻上的央云。跟平日里溫溫的笑意不同,利落束起長發,笑得放肆張揚。
春桃沒出息的心了,將手搭在了央云手上,可突然又后悔地收回了手。
“娘娘,您走吧,春桃幫您守著鄢元宮。萬一出了什麼事,春桃在這里也好給您拖延時間。”
是真的很喜歡的娘娘。
爹是個小,娘是村婦出,京城里的小姐們都不跟玩。家中倒是有幾個庶出的妹妹,但都很怕,每天離遠遠的。
又天活潑玩,沒地方好去,只能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里自說自話。
不知道怎麼被人看到了,傳出來風言風語,說腦子有點問題,京中的小姐更是避不及。
這麼多年,只有娘娘對最好。不嫌棄是個下人,怎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分一份,也不覺得碎還夸可。
春桃想著想著有點想哭。
知道娘娘要去干大事了,娘娘那麼好,不希自己拖累了。
如果可以,想幫娘娘做好多好多的事。
央云離開之后,春桃了眼睛。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給鄢元宮的大門又加上了三道鎖。
接著月,央云大致分辨清了城墻的拐向。
遠有巡夜的宮人看到了人影,嚇得燈籠一扔,大喊了一聲。
央云躍下墻頭,消失在了黑暗中。
三日后,央云混進一支商隊。裝男子扮相,靛藍羅袍上繡著飛燕,腰束赤金蹀躞帶,眉目鋒利難辨。
趁著商隊駐扎休息時,掏出面鏡子,覺得這妝畫得頂頂好。
忽然有人出手中的鏡子,那人生得年模樣,拿著鏡子笑嘻嘻道:
“看不出來月公子這麼自,還隨帶著鏡子,人家小姑娘家都不這樣。”
他翻了翻鏡面,手彈了下鏡子背面的雕花,聲音沉悶悠遠。
“欸,你別說。這材質,這鏡面,這工藝,真好啊……這得不錢吧。”
“是不。”
央云往后一靠,悠閑道:“既然你喜歡,不如賣給你怎麼樣。只要五兩銀子,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年眉擰了結,五兩確實便宜,這工藝好得快趕上皇宮里的工匠了。
他本來就想趁著這趟出門,給姐姐帶些什麼禮回去,這面鏡子倒合適……
“月公子,你到底哪來這麼多好東西,這一天掏一件,一天賣我一件,我這錢袋子都要見底了……”
正說著,門口忽然傳來。
“東家來了!”
屋簾被挑開,門外走進來一人。
“這外頭天真冷,還是屋里好,暖和。咦,非彥,咱商隊里來了客人?”
那人說著和央云對視上時,兩人都愣了一下。
“月……”
聞不言表變得奇怪,他張口改了稱呼,“月公子,你怎麼在這里?你不知道,謝將軍他一直在找你,你怎麼到這邊來了?是要去邊關?要去找那個人?你這扮相怪難認的,我都險些覺得自己認錯人了,還是我真認錯了,央……”
央云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我,你要怎麼做,賣了我?”
非彥看了看央云,又看了看聞不言,覺得這些話自己是不是不能聽。
但……東家也沒說要他走啊?
聞不言著下,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不不不,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謝將軍嗎,我很想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王,侯,還是會失敗。同樣的,我也很好奇你……”
“事到如今你要做什麼,能做什麼,會怎麼做。所以我不抓你,但你知道我們是商人,什麼對我們來說都是買賣,你能給我什麼,我能得到什麼……”
一旁的非彥看這架勢,頓覺不妙。他一溜出了房門,給了央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要知道東家的一張,那沒有半天可閉不上。
央云指著自己的行李,里面金銀細一大堆。
“這些能換嗎?”
聞不言上前翻看,
“喲,月姑娘你這是搜刮了國庫嗎,倒都不錯,只是這些來換恐怕……”
他話一頓,指頭不知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瞬間滲出了。
“您見多識廣,知道這是什麼嗎?”
央云邊說著邊走上前,搖晃著手里的小藥瓶,聲音帶笑,
“這綾羅針藏了劇毒,解藥只有我手上這瓶。怎麼樣,拿您一條命來換我個請求,不過分吧。”
聞不言頓了許久,忽然笑出聲,
“月姑娘,你還真是狠心,我早就聽說教會徒弟死師傅,沒想到啊,真有一天會栽你手上。”
央云將藥瓶拋給他。
謝與君之前喂給的那顆毒藥,就是聞不言給的。至毒至,毒發時會全潰爛,七竅流而亡。
雖然最后得到了解藥,但制于人的覺真不太好。
如今也算一報還一報,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
聞不言接住藥瓶,卻沒有撥開瓶塞,
“好吧,不管怎麼說,看你順利出師也不錯,雖然心有點痛吧。老實說我教過不人,但像你這麼狠的還真是見……”
央云好心提醒道:
“這藥毒發時間只有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就回天乏了。”
誰知聞不言一邊點著頭,卻沒停,一直嘮叨到了最后一分鐘,才喝下了解藥。
“……”
毒死他算了。
聞不言沒有食言,他封住了有關央云的消息,將送到了邊關附近的小城。
“我這兒還有生意要做,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管住,
“你想救魏辭,這事恐怕有點難辦。我有個老客人通算命卜卦,他算出來魏辭不是天命,就算僥幸逃,也坐不牢皇位。我那客人算命可準了,可惜死得有點早,不然讓他給你算一卦。誒,我了解過一點皮,不如先給你看看也行……”
他話說到一半,央云已經走得沒影了。
真是的,總那麼著急做什麼。
難得到個合眼緣的人,怎麼這麼薄,他還有好多話沒講呢。
千山起伏,空曠蒼涼。
簌簌寒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卷起一地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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