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賀林雙目通紅，胃中陣陣狡痛，燒了理智。

他用力掐著顧霜憐腰，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宴會早就結束了，你這麼晚才回來，恐怕是爬上了那姓江老頭子的床吧，怪不得，他要認你當干孫！”

“顧霜憐，你真賤！”

顧霜憐猛地推開他，抬起手，狠狠落下一掌。

心臟撕裂般的疼，細高跟，幾乎要支撐不住子。

曾經是最親的人，現在也是用最臟的黃謠攻擊的人。

縱使對時賀林心如死灰，也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但還是會被不斷地刷新認知！

顧霜憐深吸一口氣，抬起腳，狠狠踢上去，“滾，別出現在我面前。”

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時賀林，你真讓我惡心。”

“跟你相識，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一瞬間，像是有盆冷水憑空出現，將時賀林澆醒了。

他心揪起來，疲憊地眉心。

本來他從醫院逃出來，找到這個小區，是想跟顧霜憐求和的。

剛才，是他沖了。

至于說的話，他一個字也不信。

顧霜憐他，唯獨這點，他深信不疑。

時賀林上前，想要重新抱住顧霜憐，卻被后者閃過。

他手停在半空，臉低了一度，“憐憐，我只是，太心急了。”

“兒子在屋里，等了你快二小時。”

正說著，房門打開，從里面探出時軒羽的小臉。

他撇撇，包子似的小臉皺一團，瞧見顧霜憐時，眼里閃過一驚喜，又很快被不屑吞沒。

“爸爸你快來，我游戲要失敗了。不用管那個壞人，把徹底趕出去才好！”

時賀林輕呵：“軒羽，要對媽媽有禮貌。”

時軒羽嘟起，雙手腰，“壞人是大騙子，我才不要認當媽媽。染染阿姨那麼漂亮能干，才是我的媽媽。”

他抬頭看向顧霜憐，“都跟我說了，我就是你們親生的。你騙小孩，真不要臉！”

顧霜憐輕嗤，單手拎起時軒羽的領子，利落地把他提到門外。

隨后砰地一聲關上門。

時軒羽懵了，立刻大哭起來，手和腳并用，敲得門咚咚作響。

“壞人開門，快開門！說了，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我要進去住。你不能把我趕出去！”

時賀林忍著胃疼，“霜憐，別跟孩子置氣。我是在乎你，才生氣的，你別把氣遷怒到孩子上。”

顧霜憐不為所，站在門口，冷聲警告：“時賀林，我不接你任何形式的道德綁架。孩子是你帶回來的，就由你負責帶回去。”

“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時賀林惱怒，“顧霜憐，你至于嗎？”

“從宴會開始，你就給我難堪，甚至還讓我在江老爺子面前丟臉，你要把我折磨到什麼程度才滿意！”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緩語氣，“憐憐，別任了。把門打開，嗯？”

“軒羽，你也快勸勸媽媽。”

時軒羽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一后悔，但更多的，是不甘。

媽媽之前從來沒那麼對過他……

他低下頭，小手握拳，剛準備敲門開口，手機頂端亮起一條消息。

頓時，時軒羽眼睛亮起來，趕忙把手機舉到時賀林面前。

“爸爸，染染阿姨回國了，我們快去接機，不要管媽媽了！”

許白染，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

時賀林看向閉的門，有些猶豫。

可時軒羽拽著他角，繼續道，“染染阿姨那麼晚回來，肯定很害怕。爸爸你不是說，不能讓孩子一個人太晚待在外面嗎？”

時賀林下定決心，朝著大門喊道：“霜憐，我去接染染。你別多想，我只把當妹妹。再說，我們欠的太多，你不管，我不能不管！”

外面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過來。

顧霜憐近乎自般地聽著，繃的一下子泄了力。

輔天蓋地的疲憊襲過來，猶如浪，囂著要把淹沒。

一個又一個，都說是欠他們的。

倒是不記得，自己欠了那麼多債。

顧霜憐眼尾劃過一凌厲，慢慢站起來，打了一個電話，“幫我調查許白染，我要全部資料。”

敵人掌握地好，也能化為手中一把鋒利的劍。

要他們所有人，害的，用十倍嘗還！

突然，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不過，這次聲音小了許多，甚至帶了點小心翼翼。

“我……快讓我進去。”

時軒羽越說越害怕，到最后，都帶上了哭腔，“天黑了，我好害怕。”

顧霜憐一怔。

沒想到，為了接白月回來，時賀林能將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扔下。

或許，他是賭定了，不會放著孩子不管。

顧霜憐嘆了口氣：“人犯了錯，是要到懲罰的。小羽，你知道錯了嗎？”

媽媽了他小名。

時軒羽心地雀躍一下，但很快下來。

這是個壞人，才不要開心。

他搖搖頭，小音有些搖，“我……才沒錯。”

“那沒辦法了。”

顧霜憐假裝離開。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樓道里的燈閃一會滅一會，仿佛一只吃人的大怪。

時軒羽嚇得不行，小小的都開始發抖，那點不甘也消失了。

他咽了咽口水，哭著認錯，“對不起，小羽不該沒禮貌，后面有大怪追我，媽媽快開門……”

畢竟是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把他教這樣，顧霜憐并不打算逃避責任。

打開門，把小團子放了進來。

“我通知了你，過會兒，會派人來接你。”

時軒羽坐在沙發上，小口喝著端過來的牛。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聽完顧霜憐的話，頓時又淚眼汪汪。

“媽媽，你要把我趕走嗎？可是，我已經道歉了，你為什麼不原諒我？”

顧霜憐垂下眸子，把喝空的牛瓶收走，“有些傷害，是無法原諒的，道歉并不能解決一切問題。”

更何況他并不是誠信悔過。

早在他傷害時，他們的母子緣分就斷了。

“來了，我送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