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來上課的學員很多，一樓燈明亮，一面墻吊著幾條沉重的沙袋，旁邊是擺滿拳擊手套的架子，室持續地響起教練們中氣十足的呵哈聲。

“您好，是想來了解拳擊課程……誒？小燕老師？”

前臺拿著宣傳冊走過來，盯著燕棠看了幾秒，把認了出來，隨即驚喜地說：“好久不見！聽說你出國了，是又回北京了嗎？”

燕棠笑笑：“我回來辦事兒，恰好路過來看看，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你要去下邊兒看看嗎？他們都還在訓練呢。”

前臺小姐姐熱地拉著往下走，燕棠注意到樓梯口用黑簾布圍起來了，有些好奇：“這是用來干什麼的？”

“一樓的班課學員有的時候會來這里看選手們訓練，很多人都是去看宋老師順便蹲聯系方式，練拳擊的多都了解這個圈子嘛，宋老師現在可出名了。他上大學之后，多了好多學生來我們這里報課呢。”

燕棠點了點頭，“看來宋老師很歡迎。”

“你絕對想不到他有多歡迎，超子上個月把宋老師在俱樂部墻上的比賽紀念照走，掛在x魚上賣了超高價，讓大家能夠在烤店大吃一頓哈哈哈。”

燕棠靜靜地聽著，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地下一層的陳設也并沒有改變，下午仍然像之前那樣是實戰訓練。

燕棠走出樓梯口，遠遠看見穿著黑訓練服的宋郁站在選手之中，彈面料的服包裹著他結實的肩背，揮拳抬把對戰的選手打得嗷嗷。

明亮的燈落在他上，淺棕的發染上金調，略有汗的碎發落在額前。

他放開對戰的選手后，不知道聽對方說了什麼，臉上出個隨的笑，和對方順暢地用中文聊著。

休息區坐著幾個人，生居多，不知道是什麼人，都在看宋郁訓練。

選手們里有人注意到燕棠來了，驚訝地喊了一聲“小燕老師”。

燕棠看見宋郁臉上的笑意驀然一頓，目轉向的方向。

以為宋郁會出諸如意外或者高興的表，可他竟然沒有。

在最初的怔然過后，宋郁就這麼站在那里，定定地看著，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幾秒。

這奇怪的默然讓燕棠心里升起一不確定，開始擔BB囍TZ心自己的到來顯得太過唐突。

正當猶豫之際，宋郁扯過搭在一側的巾，隨手去額間的汗水，走下訓練臺朝走過來。

他站在面前，高大的形籠罩住，垂眸不語。

半晌，燕棠才聽他開口，意味不明地說：“我還以為訓練到出現幻覺了。”

第41章

“……沒打招呼過來, 是不是打擾你們訓練了？”

燕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

還沒等宋郁說話，一邊突然沖出來個人影，唐蕊心喳喳地抱住。

“竟然真的是你！死鬼你還知道回來！！！”

宋郁瞥了一眼唐蕊心, 到邊的話又咽下。

跟唐蕊心也有兩年多沒見了。

當年燕棠剛離開北京的時候比較匆忙，還沒一一跟俱樂部的朋友們打過招呼。后來定下去莫斯科的計劃后, 在群里正式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往后就不在北京生活了, 謝各位這麼久以來的照顧。

宋郁也在群里，不過什麼話也沒有說，反倒是其他人紛紛發了哭泣的表包，說舍不得小燕老師，還問怎麼沒有早點講，還能給辦一個歡送會。

一年前, 唐蕊心還偶爾會給燕棠發一些消息, 吐槽一下跟隊比賽好辛苦, 或者跟分新認識的帥哥選手照片。但遠距離保持聯絡很不容易，兩人消息越發越，今年也不怎麼聊天了。

紅姐和超子他們都在, 看見燕棠來了都特高興, 湊過來圍著聊天。

原來這兩年俱樂部發展很好, 王天銘和紅姐也進了UFC，超子還差點兒，現在正在一些區域賽事打比賽積累經驗。

由于名聲越來越響，俱樂部又新招了幾名資質不錯的選手，人多了雜事也多，休息區那幾位小姑娘，另外還有兩個小伙子, 都是招來專門給選手們理雜事的。

“小燕老師當時走得太突然了，我們都很不習慣呢，每天來訓練都覺得休息區那里了個人，唐教練都說怪冷清的。”紅姐有些慨。

超子笑嘻嘻地說：“對啊，宋郁最可憐了，像個沒有家長接送上興趣班的小朋友，每天心都差得不得了。”

聽他說起這個，燕棠下意識看向宋郁，可他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臉上揚著笑，也不說話。

反倒是紅姐給了超子一拳，“別瞎開玩笑了，男人不能說小，小心明天訓練挨揍。”

這邊說得很熱鬧，休息區坐著的助理們就低下頭竊竊私語，目不時看向燕棠。

他們私下也都是格斗好者，雖然加俱樂部后簽了保協議和員工守則，但多還有點兒心態。

宋郁平常看上去是很隨和的樣子，別人開他玩笑無所謂，出去玩出錢也很大方，但相久了就給人一種無從下手，不好深的覺。

這會兒見他會主站在一個陌生孩兒面前，助理們都有些好奇是誰。

恰好康復師老馮出來喝水，助理們才知道是兩年前宋郁剛來中國那會兒，邊有個手把手帶他適應環境的中文老師。

“這次準備在北京待多久？”

宋郁用俄語問。

“這次來是約了幾個編輯見面，見完就回莫斯科策劃，待五天。”說。

“那時間還久的。”他語氣輕快起來，“今天晚上有空嗎？”

“今晚有約了。”

“……真忙。”

說完這句話，宋郁又不吱聲了。

燕棠看了一眼他的膝蓋，“前幾天不是說恢復得不太好嗎？剛才看你訓練的時候好像還行？”

他面不改地說：“能正常行了，但不能進行高強度活，所以最近在調整訓練方案。”

其他人還站在旁邊，一聽他們倆用俄語聊天，自覺不上話，紛紛散開繼續去訓練，只有唐蕊心還站在一旁，吵著要跟約飯。

燕棠又把自己的安排跟說了一遍。

“你怎麼比以前還忙！那時候來俱樂部陪他訓練，休息的時候我看你都在弄麻麻的文檔……”

唐蕊心有些沮喪地說。

“那這個周六的聚會你也不能來了啊。”

燕棠憾地說：“我剛好買的就是那天的機票。”

“可是宋郁的生日派對誒。”唐蕊心說。

燕棠下意識說：“生日不是在下周三嗎？”

聽口而出的這句話，宋郁也愣了一秒，隨即開口解釋。

“是準備借這個名頭聯絡育界的關系，所以提前辦了，也會有一些雜志的工作人員過來，要是你時間上不是特別著急的話可以來玩玩。”

他頓了頓，又說：“不勉強，不需要有負擔。”

燕棠在今年生日的時候收到過宋郁的電話，不過那天是期末考，錯過了電話后是小譚發來生日祝福的消息，就請小譚向宋郁轉達謝。

本來是打算在宋郁生日時也打個電話問候，但既然恰好來北京，遲一天回去也沒什麼關系。

“沒問題。”爽快應下。

敘舊時，時間總是走得特別快，快到下午五點的時候，燕棠準備出發去赴晚上的飯局，宋郁送到俱樂部門口。

“我司機過來送你去吧。”

“不用不用，我已經到車了。”

宋郁看著燕棠快步朝路邊的車走去，發隨風飄起。

爾曼斯克那晚的記憶回籠，清清淺淺的香氣好像還停留在他鼻尖。

那晚回到酒店，他才發現上還落了黑長的發，就黏在他的鎖骨。

可惜一發太太脆弱，細聞也聞不出味兒來，纏在發圈上一磨就斷。

如果有機會……

心里又冒出了奇怪的想法，宋郁垂下眼，指尖微蜷。

燕棠打開車門后忽然回頭，見宋郁還站在那里，朝他招手：“走啦。”

隨后見他抬眼看過來，漂亮的臉上出一個笑來，“周六見。”

見他笑了，心里覺得松快，也笑著說：“好，周六見。”

周六的派對地點是燕棠兩年前跟宋郁去過的那套位于京郊的花園別墅。

這次來的人更多一些，除了俱樂部的人外，燕棠只認得出幾個在格斗界打比賽的選手。

提前等在門口的小譚領著往里走，說：“宋老師平常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學習，打道的都是同學，這場聚會是娜斯佳提醒他辦來維持圈資源的。這兩年大多數比賽都在國，到那邊一般也會辦派對聯絡關系。”

他們穿過前廳，路過兩個打扮致的孩兒，燕棠下意識多看了們幾眼。

小譚注意到的視線，解釋：“場合一大就會有各種人被帶進來，男男，多得是想攀附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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