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林則松口了。”小祥匯報道。
祁蒼微笑著從沙發上起,說道:“走,看看去,希他這次不會讓我失。”
所有的事都開始變得明朗,真相也許就在不遠的地方。
林則抬起頭,告訴祁蒼:“我只會說我想說的,但我會保證我說出的話對你有價值,并且全是真的。”
祁蒼點點頭,他靠著這些報活命,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底。
“我今天心好,接你的討價還價。”祁蒼說:“說說吧,你都知道什麼?”
林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再找一個人。”
祁蒼靜靜地看著他。
林則勾起角笑了一下,說道:“祁老板既然親眼目睹祁非死的場景,想必也不會忘記另一個重要角。”
“劉伶?”祁蒼對這個名字稔于心,絕不會忘。
他用祁非的命給祁蒼上了刻骨銘心的一課,讓他深刻記住了人心易變的道理,這麼慘痛的記憶,怎麼可能忘記!
“他還活著?”祁蒼說:“我真是驚訝,你們的幕后老板可不像是個心慈手的人,怎麼會放任他這麼危險的人活著?”
殺人滅口毀尸滅跡,這才是他們那位老板的行事風格,狠辣老練,永絕后患。
林則說:“是我們失手,混中只殺了他母親,最后關頭讓他逃了。”
祁蒼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片刻后問道:“你有他的消息嗎?”
林則說:“他之前一直在國外,我得到消息追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退房回國。住就是在林玨爺見到我的那個酒吧。”
祁蒼冷嗤一聲:“倒是會躲。”
他手指輕叩桌面,問道:“那你有沒有查出來這些年劉伶在做什麼?”
林則垂眸想了想,說道:“他深居簡出,對人戒備得很,一般人探聽不了他的消息。”
“你是一般人麼?”祁蒼輕飄飄地反問道,林則抬起頭,和他對視一眼,后背就“刷”地一下出了一層冷汗,那個眼神包含著威脅和警告,意味著這個話題不能有藏私,他要知道林則所了解到的全部。
不過一瞬的功夫,林則自是在心中權衡一番,才開口說:“我在查的時候,發現他有段時間住在井微巷。后來忽然搬走,失去了行蹤,他這些年沒有正經職業,為了躲避追殺東躲西藏,日子過得也不寬裕。殺他的人是怕他泄,但是按照我得到的報,覺得他好像并沒有這種打算。”
“他一個人?”
林則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了一聲。
“劉伶,劉伶……”祁蒼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越念聲調越冷,林則打了個,說道:“祁老板,我……”
祁蒼抬起一只手,阻止他打斷自己的思緒,悠悠說道:“當年你們用劉伶的母親作威脅策反了他,結果沒有遵守約定,反而殺了他母親,是麼?”
林則說:“我只是個辦事的人,是上頭的指示。”
“哪個上頭?”祁蒼問。
林則沉默了,半晌后說道:“我不能說。”
祁蒼憾地搖搖頭:“你們這麼做事壞了規矩啊。你要是不說,頂事的可就是你了。”
林則怒道:“祁老板現在是要為劉伶討公道嗎?別忘了他可是叛徒!”
祁蒼聲音低狠地啐道:“我他媽管他什麼劉伶李伶,祁非是因為他媽死的,結果他媽也沒保住,祁非豈不是死得更窩囊更一文不值!你們這幫人,算是什麼東西,敢這樣糟踐人命!”
林則說:“所以你打算現在殺了我?”
祁蒼看著他,冷冷地笑了,出雪白的牙齒,帶著鋒利的殺氣。
“我要殺你,隨時可殺,何必這麼早?”祁蒼說:“我尊重你生命的價值,好不容易抓到手,當然會盡其用,直到發揮完全部的價值才舍得丟掉。”
他拍拍林則的肩膀:“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多挖點信息,因為你還能活多久,到最后怎麼個死法,都是靠它們決定的。”
林則肩膀一抖,幾乎要跌坐下去。
這個祁老板,完全是個瘋子,本不是能打道的正常人。
劉伶還活著,活得很不好,正常人心里都該覺得出了口惡氣一般痛快,只有祁蒼越發地氣悶,覺得劉伶就算出賣了祁非仍舊家破人亡一無所有,而祁非竟然死在那麼個草包手上,真是越想越覺得冤枉!
顧林玨聽了,倒是一臉平靜。
劉伶還活著,他當年為了保護母親背叛祁非,后來竟被殺人滅口,心里肯定也攢著一復仇之火熊熊燃燒。
但是顧林玨覺得林則說他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誰應該是實話,以他的人脈關系和地位,很可能只是個沖在前面挨槍子的打手。
從目前掌握的況來看,江媛被綁架,祁非死之前林則的出現和劉伶的背叛,顧默杉的死,還有梁淺灣遇害,牽扯到楊凌與祁非的恩怨,所以很可能是楊凌想利用江媛除掉祁非,但是還不夠,如果顧默杉是因為知道了什麼而死于人為制造的車禍中,那麼梁淺灣會不會也是因為知道幕而慘遭毒手呢?雖然表面上看是一盤散沙,但好像核心都圍繞在江小姐上。
聯想到風無兩的江氏一夕之間煙消云散,不得不把整個事的思考方向牽扯到利益傾軋上去。
“有機會的話,還是得找到江致遠那批資料。”顧林玨說:“那是突破口,我們得知道當年江氏倒臺,到底是誰獲益最大。”
總歸是一樁舊案,又被幕后主使把資料銷得干干凈凈,為了滅口把江致遠都到了吸毒跳樓。
想想那批資料,祁蒼難得的頭疼起來,靠在沙發背上嘆了口氣。
穆遙一直陪著梁瑟理梁淺灣后的事,梁淺灣的律師打電話來說有東西要給梁瑟,于是他們約在辰啟見面。
律師遞過來一份文件:“梁士早就立下了囑,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梁瑟先生,這有一份房產,署名梁瑟,原本就是屬于他的。”
這是梁淺灣留給梁瑟最后的禮,只不過沒能親手給他。
這是原本打算母子和好之后共同居住的世外桃源,可惜沒等到他們冰釋前嫌的時候。
想起梁淺灣生前告訴自己的事,穆遙問梁瑟:“瑟瑟,你還恨梁阿姨嗎?”
梁瑟只是看著手中蓋著紅印章的文件笑了笑,沒有回答。
至于避而不答的原因,大概是他自己都還沒想好。
穆遙正在糾結要不要開口,只見梁瑟忽然把一份文件遞到眼前。
“怎麼了?”穆遙接過來:“有問題嗎?”
文件薄薄一份,卻把穆遙嚇了一跳——“份授權轉讓書”。
看看梁瑟,再看看律師,甚至有些結地問道:“這個,這個是……江河集團的份嗎?”
律師不急不緩地解釋說:“是,按照囑所有財產都屬于梁瑟先生,所以梁瑟先生也是江河集團的絕對持人。”
穆遙心一下子變得很復雜,不知道是喜是憂。
梁瑟出手,覆住漾起波瀾的眉眼,輕聲說:“遙遙,不要擔心,我們都會好的。”
這一刻,竟然是他在安自己。
梁淺灣出事之后又發生很多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整個人都于一種和外界隔離的狀態,心里麻木,遲鈍,六神無主,看著平靜,實際上心里早就因為這些事一鍋粥。
可是所有人都在很艱難的時刻,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弱?
需要做可靠的朋友,溫的妻子,還有專業的市場研究員。
可是現在是他來安,這個自己還傷痕累累的男孩,已經察覺到了抑的悲傷。
梁瑟的頭發,說道:“沒關系的,我們都在,所以什麼都沒關系。”
只要他們還站在一起,任何的悲傷和痛苦都能為過去。
梁瑟拿出U盤,說:“你看,這兒還有我拼命拿到的證據。”
“這是什麼?”
“佳管理層涉黑的證據。”梁瑟微笑著說:“我和你們分開的時候,就和他們在一起,他們脾氣不太好,拿錢辦事,但也有好,我給他們錢,他們也幫我辦事。”
顧林玨去找他的時候,才知道梁瑟不要命地跑回那個地方,是為了從那些人手里騙取這份易錄像作為證據。
只是最后他的小作被發現,那些人惡從膽邊生,為了讓他出證據,竟然想要給他注藥品來控他。
顧林玨看到傷口時流出從未有過的震,他完全看在眼里,直到聽到那些事,才終于能有更深刻的理解。
“江小姐經歷過的絕,我也有過。”梁瑟指指心臟:“要在這留一道疤,一直在流,一就疼,永遠不會好的。”
穆遙已經趴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任憑眼淚浸到微涼的料里。
說:“謝謝你,謝謝你。”
謝謝你讓梁瑟活下來,謝謝你讓他逃過一劫,謝謝你讓他經歷黑暗,心仍舊溫暖善良。
這麼沒頭沒腦的話,梁瑟聽懂了,他垂下眼睫,抱著穆遙的肩膀,輕聲說:“我知道了,不用謝。”
他也覺得萬幸,他還有他們在,時隔多年,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無論是邵辰還是他,都能比以往更堅強勇敢,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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