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洋連夜趕回了帝都。
實在是鬧心得很,終于出兩天時間的空檔回了一趟上海,這屁都還沒有坐熱,一通電話又被了回去。
若是平常,他肯定會破口大罵,不過今天,他反而要謝這個劉偉的同事。
關于沈小涵,一兩句話也說不清,但他捫心自問,他并不虧欠。
當初,他也是下定了決心要對負責,他也是真心要娶為妻的,可是,沈父要著他贅當上門婿,他接不了。
原以為時間久了,等孩子出生,固執的二老總會松口,誰知,沈小涵竟然聽了母親的唆使,瞞著他去醫院把孩子給流了。
他心痛,更加心寒,別看沈小涵弱弱與世無爭的樣子,的心眼卻多得很。
當時他給了兩個選擇,一是跟他去帝都,等他在那邊工作穩定了就結婚,畢竟睡過,他還是愿意負責的;二是分手,大家好聚好散。
莫以洋記得很清楚,沈小涵選了分手,是自己選了分手,沒人。
唉,人心海底針,說了分手又變卦。
然,男人一旦下定決心,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莫以洋毅然辭去FD大學的職務,北上去了帝都。
他的家族在那里。
這些年來,沈小涵往他的郵箱里面發了不計其數的求和信,一開始他還有些疚,但時間一久,他也麻木了,來來回回都是一樣的話,他倦了,看都不想看。
這次之所以回來,也是因為葉柯打電話給他,說沈小涵為了問出他的下落,竟然去辰辰的兒園攔截辰辰,這幾近變態的行為令他越加的反,他想好好找沈小涵談一談。
他想勸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沈小涵,你給我老實點,我現在有事要回去,三天,三天之后我們好好談談,你敢再去擾葉柯一家,我這輩子都不會見你!”
當時在餐廳,他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就趕走了。
如此極品的人,他服了,都是年輕猖狂時候犯下的錯啊!
一下飛機,明顯的寒意令他更加清醒,帝都比上海,更加的冷。
四年前選擇離開,四年之后的今天,他更加不會回頭。
沈小涵,我從未過你,抱歉,不上!
“我剛下飛機,劉偉他怎麼樣了?”
“司長,劉偉經過手命是保住了,但是那個東西碎了一個,雖然及時搶救接了回去,但碎了就是碎了,還好還有一個……以后的功能勢必會有所影響,而且這名聲傳出去,也不好,他的表舅是軍區的首長,連夜趕去醫院看他,老首長親自發話,要您好好調查調查。”
莫以洋皺了皺眉頭,他一個教育司的司長,是管教育的,又不管人事糾紛,要他調查什麼啊,“報警了嗎?”
“沒有,沒人敢,老首長的意思是私了。”
“那個同事呢?”
“回家了,小姑娘也嚇住了,是新來的員工,我查過,沒什麼背景。司長,這件事得謹慎理啊,老首長盯著,看來不給他老人家一個代,我們教育司都不會好過。”
“明天來我辦公室。”
“好。”
莫以洋心里有數,書說的話不無道理,高一級死人,老首長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肯定是站在劉偉那一邊的。莫以洋今年才三十三歲,在同等級的員中,數他最年輕,四年前他像一個空降兵一樣到了教育司,短短幾年時間他就當上了司長,這其中除了他自的努力,當然也不了父親的力薦。
這是現實。
他曾經很反抗父親的安排,遠赴法國留學,回國后去FD大學當老師,這些都是他在逃避。
不過,年紀大了,玩也玩夠了,既然逃避不了,那就只能去適應。
多年的教書經驗令他順利通過筆試這道最基本的關卡,然后憑著自的努力和父親的關系,扶搖直上。
在機關單位,有許許多多的人,混了大半輩子都只是一個小小的主任。而他,空降,連跳三級,三十三歲當上司長,多人眼紅,多人在背后看著盯著。
只要他犯一點點錯,自然就會有人跳出來,將他趕下馬。
這第一個就是陳洪杰陳部長。
年初的時候,老司長因原因提前退休,許多人都以為陳洪杰將上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坐上司長之位的竟然是一個三十三歲的頭小子。
公示一下來,沒有人反對,但是私下,全都是懷疑之聲。
這些,莫以洋心知肚明。
對于工作,他游刃有余,但是理人事糾紛,他真的不擅長,也很為難。
劉偉這個人,整個部門都知道他游手好閑,拿工資不做事,但他有個首長的表舅。
他找劉偉談話,老首長就找他談話,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唉,先去了解一下事再說吧。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床了,急沖沖地穿上服,忽然,他看到窗外完全變了樣子,滿眼的白,滿眼的純凈。
昨晚,下雪了。
他雙手放在暖氣片上面烘著,相互了一下,心里默默地嘆著:這麼好的一天,竟然要理這種鳥事,真颯風景。
今天是周六,放假,可是顧筱筱依然起了一個早,因為莫司長要見。
平常上班都穿正裝,今天專門選了一件便裝穿上,藍的兔,外面套上一件白的羽絨。有種戰士上場赴死的覺,就算死也要死得漂亮一點。
從小到大,一直都沒有讓家里過心,學習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畢業之后順利考上了國家單位,親人們都以為傲。
可是,如今即將飯碗不保。
什麼鐵飯碗啊,有靠山才有鐵飯碗,沒靠山,啥都沒有。
聽說莫司長是依仗他的父親才當上司長的,這種人還不就是要看上頭指示麼,劉偉的表舅是軍區首長,他結還來不及。
筱筱來到機關大院門口,白綿綿的地面上,有兩條明顯的車痕印,車痕印子中間看得到深灰的水泥地面,看樣子應該駛過不久。
周六冷冷清清的,諾大的停車場只有一輛車,黑的奧迪A6,再看那個特定的車牌,就知道莫司長已經來了。
這麼早!
加快腳步跑進了大樓。
突然,腳底一,失聲大喊,“啊!”
屁上傳來一陣陣劇痛,太坑爹了,在還沒有上場之前,就先摔了個屁開花,兇兆啊。
雪天路,這里原是一個小水洼,遇冷就結冰了,然后又被大雪覆蓋著,一走就倒了。羽絨上沾了許多的雪,子上沾到的是底下的泥,一拍還拍不掉,筱筱簡直哭無淚,霉運來了,躲都躲不掉。
辦公室里也是冷冷清清的,窗外的寒風嗖嗖地刮著,屋里溫度高,上的雪很快就化了,羽絨和子了一大片。
下羽絨放在暖氣片旁邊,子就只能將就著。
司長的辦公室在十七樓,整了一下服,戰戰兢兢地走了上去。
一般來說,或許再努力個三年五年,運氣好的話才能走上十七樓。
走出電梯,十七樓的走廊明顯比下面的要明亮,連地毯都比下面的高檔,踩下去明顯更加的一些。
司長的辦公室在最里面,深呼吸著,經過洗手間的時候,特意在鏡子面前照了一下,對自己說:顧筱筱,別怕,大不了就是被開除,他們總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敲門聲一響,莫以洋的視線就從電腦上移到門上,他隨手按了一下自開門鎖,“噠”的一聲,解鎖了。
他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門開了,他眼前一亮,是個。
顧筱筱張得僵,連問好都忘記了,就這麼邁開腳步走了進來。
司長的辦公室,比下面更暖和。
“莫司長……我,我,我顧筱筱。”
莫以洋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及肩的長發,雙手相互握著放在前,手指不斷地攪著。可能是剛進暖氣房的緣故吧,的臉頰上有淺淺的紅,與上那藍的很相襯。但是,的側很臟,了,還沾著泥,可能是摔跤了,下雪天路最容易摔跤。
小的巍巍的,像一只傷的小白兔,莫以洋看得出很張,或許也帶著幾分害怕,他起泡了一杯熱茶遞過去,“先喝點熱的,暖一下子。”
顧筱筱詫異地抬起頭,才站定的腳又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莫以洋發揮自己的無敵親和力,“拿著吧,還要我一直幫你端著?”
顧筱筱抱歉地低下頭,連忙接過茶杯,“謝謝司長。”
莫以洋揮了一下手,“坐沙發上聊聊吧。”辦公桌寬,坐著講話好像他在審訊一樣,他又不是警察。
顧筱筱哪敢啊,有自知之明,“司長,你就直接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莫以洋翹起了二郎,笑著說:“說什麼?我都還不知道事的起因經過,我怎麼下定論?過來坐吧,今天是周六,你別把我當領導,當朋友吧,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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