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胖不胖，哪里胖了。”朱巧珍了小冬的臉，的兒，二十歲了，既年輕又漂亮，又乖又孝順，還出國留學，以后一定會前途無量。想想自己以前，賭博令喪失了理智，就像吸鬼一樣榨著兒，真恨以前的自己。

小冬臉上有淚，朱巧珍的手指一沾水，就把小冬的臉弄臟了，越越臟，“這可怎麼辦，臉臟了。”

“媽，沒關系的，不礙事兒，臟了就洗洗唄。”

旁邊的同事說：“巧珍，你兒這麼大了？”

“是啊，在外面讀書，跑來也不提前跟我說。”

“那不然你請個假陪陪兒？反正今天活兒也不多。”

“也好，”朱巧珍拉著小冬的手，地拉著，“媽去買點菜，中午給你做頓好的。”

小冬破涕為笑，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

朱巧珍租住在一個舊小區里，一個三居室三個人合租著，客廳廚房衛生間公用，房間一人一間。房間里就是簡單的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柜，再無其他。比起葉柯的豪宅，這里簡直就是貧民窟，天壤地別。

“這里簡陋的，但房租比較便宜，我一個人有個落腳的地方就行了，也不用講究什麼。”

小冬站到窗臺看了看，“好的啊，下面還有小廣場呢，媽，你們跳廣場舞不？”

“跳啊，這里的老太太都跳，我也常去，有時候太累了就不去，直接回來睡覺。”

“嘻嘻，那晚上我也要去跳，我跟你一起去。”

朱巧珍愣了一下，眼眶里又含起了淚水，“小冬，葉家真的不要你了？你跟葉柯……葉柯真這麼狠心，說不要你就不要你？”

“媽，你別這樣，不是的……葉柯的爸爸媽媽現在對我好的。”

朱巧珍自責不已，“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也不會連累你抬不起頭來做人……其實啊，我看得出來葉柯對你是真的好，媽剛出獄的時候窮得連飯都吃不上，是他給了我一些錢我才能活到現在。我知道這份工作也是葉柯幫我做了保證，老板本來是要辭退我的。他這麼幫我，也是因為你，不然誰還會搭理我？可是啊，我們跟人家畢竟是有差距的，小冬，媽媽不想再連累你了，我準備離開上海，去哪都。”

“媽，你別拋下我了……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你都是我媽。三年過過很快的，你先在這里工作著，等我讀完書回來，我會工作賺錢，我養你，上海房價太高了，咱們去別的城市重新開始，買個小房子，安安穩穩地生活，以后會好起來的，反正你別再拋下我就好。”

“那你跟葉柯真的沒希了？”

小冬黯然下來，“我跟葉柯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想活得平淡，但他的生活注定無法平淡。算了，以前的事鬧得那麼大，他們不好，我也不好，人這一輩子哪能這麼過，對不？”

“可是……”

“媽，我已經決定了，我現在過得好的，不想改變什麼。”小冬轉移開話題，“你不是要做飯給我吃嗎？我了，沒吃早飯。”

說著，朱巧珍就出去廚房張羅起來。

懵懵懂懂的時候了，為了可以委曲求全，讓自己卑微到塵埃里，大過了一切，然后摔得遍鱗傷，滿鮮，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

現在回頭想想，兩個人再怎麼相，等過了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都只是一段回憶而已，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葉柯和唐佳卉，當年必定也是轟轟烈烈地過，不管以后他們在不在一起，他們都忘不了彼此。

最重要的是，朱巧珍現在也過得很平淡，倘若跟葉柯在一起，那母親的過往會時不時地被外界提及，這對葉家對母親，都是一種傷害。并不想這樣。

本來這些話，都是想跟葉柯心平氣和地談談的，但昨晚那麼一鬧，什麼話都來不及說，以后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此時的葉柯就在樓下，他一夜沒睡，滿臉的憔悴和滄桑。他現在也有害怕的事了，小冬想做什麼決定，誰都攔不住，包括他。

手機響起，一看屏幕是周越的電話，“喂，什麼事？”

“總裁，傅中遣送回國了，現在就在派出所里，你要不要見見他？”

葉柯皺眉想了想，良久才說：“好吧，我現在過去。”

仰起頭往窗戶上看了看，沉重地嘆了口氣，他發車子開走了。

小冬探出頭去看，好像看到葉柯的車了。

“看什麼呢？”

“哦呵，沒有沒有，我看錯了。”小冬擰開水龍頭開始洗米。

再次見到傅中，葉柯心里格外的鎮定，沒有怒氣，也沒有憎恨，反而因為傅中邋遢的面容而到惋惜。看得出，傅中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洗簌了，從悉尼被回國，也經過了一番折騰。

“我來是想聽聽看，你為什麼會勾結齊振南背叛我。”

傅中眼睛里面帶著紅，“抱歉總裁，我辜負了你所有的期，我……歸結底我就是貪了，這一點我不否認。”

“貪？每個人都有貪念，我不覺得你的貪可以令你不顧一切來背叛我。傅中，你知道這個后果嗎？你想過我的嗎？你想過花樣和小花兒的嗎？”

一說到花樣和小花兒，傅中的緒有些激起來，“我對不起們母……”

“你何止對不們母，你更加對不起你自己。”葉柯懊惱地一拍桌子，“你要名我給你名，你要利我給你利，為什麼還要出賣我？”

傅中雙手抱著頭，手腕之間是一把銀燦燦的手銬，“齊振南是一個魔鬼，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我沒辦法，總裁，對不起。”

“我不需要聽到這三個字，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里？”

“我以前的老板徐興華，他賄賂員的禮品禮金有很大一部分是讓我送去的，那時候花樣要生小孩，我沒錢，每次徐總要我做事，我都會從中藏一點，我也是沒辦法啊，我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膽的……后來徐總被抓，我以為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就爛在肚子里得了，可這事偏偏讓齊振南知道了。去年齊振南來到上海，在公司里見到我，他就開始不斷威脅我。他說我要是不幫著他做事，他就把我當年私藏贓款的事抖出來。他還說若是這次功就分我30%的錢，那我就可以帶著花樣和小花兒去國外生活。”說這些話的時候，傅中一直低著頭，看都不敢看葉柯。

“傅中你真糊涂啊，他威脅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會拿這件事威脅你，我不會啊，我會幫你！私藏贓款的罪名能有多大，把錢補上，警告分，嚴厲點就拘留十天半個月，你現在呢，把命都搭上去了。”

傅中搖搖頭，“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總裁，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非但沒有報答你，還背叛了你，我是罪有應得。”

“你是罪有應得，這麼大一筆錢，你跟齊振南都等著正法好了。”葉柯十分的痛心。

走出派出所，天沉沉的，迎面開來一輛車，齊思嘉和齊夫人正好趕來，對了，齊振南也關在這里。

齊思嘉看到葉柯，只是可憐兮兮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敢了，沒臉再面對葉柯。拉著泣不聲的母親往里面走。

葉柯想，明天或后天，花樣和小花兒也一定會趕來。小花兒已經記事了，不知道長大之后，還能不能記得傅中這個一心想為爸爸的叔叔。

途中接到溫若的電話，“兒子，今天小雨回門，你不回來也不說一聲，昨晚去哪了？把小冬搞定沒？”

葉柯耷拉下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媽，你又八卦了。我這就回來了，去了派出所看傅中。”

“傅中啊，唉，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真可惜了……”頓了頓，又問，“小冬跟你一起回來？”

“沒有。”

“人呢？”

“找媽媽去了。”

溫若頗有微詞，“這樣的媽媽還認干什麼，去了又會被潑一臟水，你好好勸勸，以后我們都會把當兒一樣看待的。”

“掛了，我就回來了。”葉柯不想聽這些，他知道小冬是不會放棄媽媽的。

葉公館里，葉雨在房間整理東西，帶上一些必要的服，以后就不能常住家里了。

“老婆，不用帶這麼多吧，再買就是了。”

“服是現在穿的幾件，都是一些雜志和保養品啦。”

趙云風拿起一罐淺綠的東西，“綠豆糕？”

葉雨撲哧一笑，“這是敷面的泥，不是綠豆糕。”

趙云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上前去摟住，“以后給我也敷一敷，我也是會老的。”

葉雨本能地想推開，但那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經過昨晚最親的一夜，也不覺得有什麼別扭了，“好啊，只要你不嫌麻煩。”以前要給唐天放敷面，唐天放逃得比誰都快，男人都嫌麻煩。

“哪會麻煩啊，等過了五十年我們還是這樣，別人去羨慕。”

“哎呀，你這想法好，我發現你越來越有幽默了。”

“是麼，我有很多優點等你慢慢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