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業和齊氏的合同簽了，但齊氏的資金卻遲遲不來，再加上明業已經調走了二十個億的資金去籌建分公司，這直接導致上海總部的資金出現了缺口。

而明業的價，一直在下。

陳部長一從酒店回來，就急匆匆地向葉柯回報：“總裁，齊振南這個老家伙竟然擺了我們一道，我說他這是違約，拖一天就要付多一天的違約金，他竟然說多違約金都付得起，就是要拖著。他張口閉口跟我講法律，扣條約里面的每一個字眼，我實在拿他沒辦法。總裁，這件事我有推不了的責任，我愿意負責。”

比起陳部長的慌張，葉柯顯得淡定得許多，在簽下這份合約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陳部長，先別談責任，把問題解決好才是關鍵。”

“嗯，如今悉尼分公司的計劃已經啟，各大的銀行的貸款都沒有下來，公司沒有其他可以調度的資金了。”

“別急，你去找他談談。”

酒店總統套房里，齊振南正著雪茄等著葉柯，他知道葉柯一定會來找他。

“齊伯父，您這麼做不太妥吧，您是想雪中送炭還是想落井下石？”葉柯開門見山地挑明。

齊振南笑笑說：“今天明業的價又下跌了，葉柯，再沒有資金去填補缺口，明天后天還會繼續下跌，到時候，明業恐怕會傷及本啊。許多大集團一夜之間倒閉的，不在數。”

葉柯暗想，老狐貍，尾終于藏不住了，終于要出來了，“說說看，你的條件。”

“哈哈哈，真爽快，真不愧是我老大哥的兒子。”齊振南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這也算不上什麼條件，你爸早前就答應過我的，葉柯，我們早就有意撮合你跟思嘉，葉家和我們齊家聯姻，這是雙贏局面。”

這件事葉柯心里有數，若不是讓小冬假懷孕，他老爹肯定會提，齊振南現在趁他爸昏迷不醒的時候來拿這個過期的口頭承諾來威脅他，真是小人。“齊伯父，我爸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你們之間的約定，你也知道，我早已有了家事。”

“你是說安小冬麼？不對吧，葉老在記者會上可是親口撇清了你和安小冬的關系。葉柯，年輕人談談很平常，更何況你們現在也分開了，我們齊家不會介意的。雖然說思嘉還沒到年紀，但你們可以先訂婚嘛，確定了關系，咱們兩家就算是一家人了，別說是七千萬，七億都沒問題。”

葉柯冷笑著，心底暗荒謬，早就聽說齊振南專門玩招，果然啊，他連自己兒的終大事都拿出來做生意。

“怎麼樣？我知道你是一個講信用的人，只要你答應，資金馬上匯進明業的賬戶中，我也不希看著我老大哥辛辛苦苦打拼的江山，一夜之間這麼多水。”

這時，房門被重重地推開，齊思嘉著氣叉著腰，十分氣憤地闖進來，“爸，你怎麼可以拿這件事威脅葉哥哥，我跟你說了葉哥哥最討厭被別人掐著脖子威脅，你怎麼不聽？”

齊振南沒想到齊思嘉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他訓斥道：“思嘉，沒大沒小的，沒看見我正和葉柯談事麼，你來干什麼。”

齊思嘉一把擋在葉柯面前，直言不諱地說：“爸，我是真心喜歡葉哥哥，你不能這麼他。”

“我是在幫你。”臭丫頭，這個時候來添什麼啊。

“要幫也不是這麼幫啊，葉伯父還沒醒，你就在這里葉哥哥，我是有多廉價，要你著人家娶我？”

葉柯一副置事外的姿態，齊思嘉畢竟年紀還小，從小又是被寵著長大的，張狂是張狂了些，但好在沒什麼心機，若能改一改的大小姐脾氣，或許會順眼許多。

齊振南見計劃被打斷，有些惱怒，“思嘉，快走，大人的事小孩子別。”

“什麼大人小孩，你們在講我的事我就要管，爸，我只要你幫我別讓葉哥哥這麼討厭我就好，能喜歡我更好，但是你這麼做，只會讓他更加討厭我。”

“你懂什麼。”齊振南原本雄辯滔滔，可是對齊思嘉的蠻橫無理就束手無策，他唯一的死，恐怕就是這個兒了。

“我什麼都懂！”齊思嘉跟他杠上了，說完，就挽著葉柯的胳膊說，“葉哥哥，你不用理我爸，我們走吧。”

葉柯還沒來得及說話，齊振南一把拉過齊思嘉的胳膊，然后揚起大手“啪”的一下打在了的臉上。

房間里頃刻安靜下來，葉柯也被怔住了，要知道，這個齊振南寵兒是出了名的，這一掌下去，估計疼的是他自個兒。

齊思嘉眼睛瞪得好似銅鈴，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父親會打，從小到大都沒挨過打，今天這掌還挨得莫名其妙的。

“思嘉……”齊振南也懊悔不已，怪自己太沖，“思嘉，你沒事兒吧？”

安靜片刻之后，齊思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爸，你打我，你打我……我肯定不是你親生的，我肯定是撿回來的……”一邊泣，一邊咳嗽著，齊振南好不心疼。

葉柯見狀，真想笑，但又覺得可悲，“齊伯父，看來今天不適合再談下去，你提的條件我會好好考慮，晚點再給你答復，行嗎？”

“行，只要你答應，我齊氏一定二話不說拿錢出來。”

走出酒店，酒店大堂的夜景電視上正在播放著明業價下跌的新聞，當然不了他的一些負面新聞。他皺著眉頭，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一個他極其不愿，卻只能這麼做的答案。

父親還在監護室中昏迷，明業是父親一輩子的心，他不能讓明業葬送在自己手里，舍得舍得，有舍棄才有得到，他希這一點小小的犧牲，可以換來明業集團的安寧。

晚上吃過飯，他憂心忡忡地站在窗臺口，他所站的地方是全上海最高建筑的頂樓，而下面就是整個繁華的夜上海。夜空中，小冬天真無邪的笑容忽然在眼前，“老公老公，快看我的眼睛。”出食指放在中間，兩只眼睛瞪得老大，在斗眼，“哈哈哈，我厲害吧，換你換你，試試看。”

“不試，太丑了，我不會。”

“試試，就一下，試試嘛……”搖著他的胳膊，又是請求，又是撒的。

葉柯不自覺地一笑，他最不了小冬眨著那雙水汪汪的無辜大眼看著他的樣子，他手想去的臉，可是，那畫面轉瞬即逝，唯留一片漆黑。小冬，你會原諒我嗎？你一定要原諒我。

電話想了好久都沒人接，在他剛想掛斷的時候，忽然接通了，“喂……”是小冬的聲音，葉柯概萬分，多悉的聲音啊，他夢里都是這個聲音。

“喂，不說話的話我掛了。”

“別……”有很多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邊，卻開不了口了，“別掛，你，在干嘛？”

“我在溫習功課。”

“這麼用功啊。”

“嗯，不用功不行。你爸醒了嗎？”

你爸，很生疏的稱呼，以前葉柯總是糾正，不是“你爸”，是“咱爸”。

“還沒有呢，不過醫生說況良好，各項指標也都穩定了。”

“哦，那他一定會醒的。”

“呵呵，我也這麼認為。”有點詞窮，但是又很想珍惜這個聊天的機會，“藍西和周越沒欺負你吧？”

“沒有，他們對我很好的。”

“那就好……小冬，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嗎？”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葉柯一陣張，隔了三四秒鐘，小冬才說：“每次我相信你的時候，你總是做一些我吃驚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再相信你了。”

“能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葉柯的聲音溫得能滴出水來，“不管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你記住我只你一個，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葉柯，我真的不知道，我們現在不是什麼重要的關系，你做什麼不需要我相信，你認為值得的就去做，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葉柯心里酸楚得很，這副擔子太過沉重，這場仗若是打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他再沒有臉面面對父親，甚至，他會輸了小冬。

“好，我知道了，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別太累。”

“嗯，你也是。”

很不舍地掛了電話，在這個繁華的夜晚，他依舊是孤單一人，外面的喧囂吵鬧只是凸顯了他的寂寥落寞而已。

在高位，不由己，他忽然理解了莫以洋為什麼會放著高薪高位不要，跑去當大學老師了，看來，莫以洋比他想得徹許多。

可是，莫以洋能夠推，他推不了，打從出生就注定了他現在的不由己。

當初葉明給他選擇，要麼正式繼承明業，要麼跟小冬結婚，如果時可以倒退，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可惜啊，人生沒有重播，每天都是直播。

他又很快撥了齊振南的電話，“喂，齊伯父，我答應跟思嘉訂婚，明天明業的價不能再跌了，七千萬，務必請您盡快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