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如山的文件堆在葉柯面前,又將是一個不知道幾點才能下班的夜晚。
溫若的叮囑電話前前后后已經來了三四個,葉柯知道的擔心,只能隨便敷衍幾句了事。
手機再一次響起,葉柯看也沒看便接了起來,“媽,我已經吃過飯了,了冷了累了我自己知道,您就別心了,行嗎?我很忙我掛了。”
剛要掛,電話那頭卻響起了唐佳卉的聲音,若黃鸝般微笑,“葉柯,是我。”
葉柯的聲音瞬間恢復了冷漠,“我很忙,有事?”
唐佳卉知道他忙,便開門見山地說:“葉柯,我回國才看到新聞,我不在的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你怎麼不出來澄清呢?要不要我來澄清?”
“不需要。”
“葉柯,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你是不是以為我故意找人拍的照片?不是的,我到哪里去找人啊?黎我人生地不的,一個人都不認識。我又怎麼會……”
“佳卉,我們認識多久了?”葉柯突然打斷的話。
唐佳卉頓了頓,但還是說,“十多年了吧。”
“是啊,我們認識十多年了,可我怎麼覺得忽然不認識你了?”
唐佳卉心里一沉,隔著電話,都能覺到葉柯的不滿和憤怒,都是對的,“葉柯,看來你是真的誤會了,我發誓我沒有,還有小冬的世,我也是回來看了新聞才知道的,我哪里來那麼大的能耐,可以知道這些?”
“夠了佳卉,是不是你做的,你做了什麼沒做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對你沒什麼好說的。”
“葉柯,你對我有誤會,我必須弄清楚怎麼回事。”唐佳卉急了。
“算了,我沒心思聽你再說什麼,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不等電話那頭說什麼,他便掛了電話,然后自覺地將唐佳卉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這是第二次將的號碼拉進黑名單,第一次是小冬拉的,這一次是他自己拉的。
不想去求證什麼,不想去質問什麼,更加不想去報復什麼,唐佳卉是什麼樣的人他現在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小冬說得對,做的那些事,都是他自己給的機會。
他現在學小冬,都過去了,算個屁啊,越計較反而讓人覺得越在意,其實他心里一點都不想搭理。
他發誓,以后絕對不會給唐佳卉任何機會傷害小冬,他也絕對不會再跟唐佳卉扯上一丁點的關系。
下班已是深夜,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24小時營業的餐館商店還亮著燈。往常加班,他都是很期待著回家,家里有小冬,家里很溫暖,不過現在,他寧愿住在辦公室里,也省得每天這麼趕來趕去。
拖著疲憊的回到公寓,他確實很累了,累得整個后背和脖子都是酸痛的,背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如果小冬還在,一定會責怪他為什麼要這麼晚。
走出電梯,剛一轉,他詫異地看著守在門口的唐佳卉。只見坐在椅上打瞌睡,蓋這一條薄薄的毯,明明很困了卻還撐著。
唐佳卉看到葉柯,眼前一亮,瞌睡也醒了,“葉柯,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葉柯看了看窗戶,外面是漆黑一片,玻璃上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霜。
“我在電話里面沒有講清楚嗎?你怎麼到這里來了?”
“柯,你從哪里認為這些事是我做的?我本什麼都不知道啊……”唐佳卉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等了一夜,守了一夜,“是,我承認我是知道你要去法國,我才請求醫生安排我去法國復健的,但是,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你說要帶我去法國旅游,看一看埃菲爾鐵塔,走一走香榭麗舍大街,我知道我若直接說了你未必能答應,所以我才請求醫生的,我只是想實現這個夢想而已,哪怕只有一刻。”
“電視臺收到的匿名郵件不是你發的?”既然想糾纏不清,那他就直接切正題吧,那些過往的事,不想提,沒意義。
唐佳卉用力地搖搖頭,“我不知道,絕對不是我。”
葉柯笑了笑,“不管是誰,你們的目的都達到了,你很高興吧?”
“不是的,不是的。”
“佳卉,非要我說得那麼白嗎?”葉柯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在英國的時候,曾有一位相較好的同事,Adjani,全名Isabelle Ya**ine Adjani,是法國人,有自己的攝影工作室,對嗎?”
唐佳卉當場愣住,啞口無言。
葉柯慫了一下肩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郵件匿名了,我就真的沒辦法查到發件人?呵,那你也太小看我了。”看著眼眶紅潤起來,葉柯一點覺都沒有,“至于小冬母親的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弄到的消息,匿名郵件也不是那位Adjani士發的,但是佳卉,你覺得你還能狡辯嗎?我不想這麼拆穿你,是你自己拆掉了臺階。”
唐佳卉哭著搖頭,“不是的,小冬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照片是Adjani拍的,但我僅僅想做一個留念,我沒想到會發到國。”轉著子往前,試想拉著葉柯的手,“可小冬母親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葉柯后退了一步避開,風輕云淡地說:“行了,真的不需要再解釋了,再解釋也只不過多說了幾個謊言而已。你就當給自己留點尊嚴吧,畢竟你救過我,我不會怎麼樣的。”
“柯……”
見還不收心,葉柯慢慢地俯下子,帶著一厭惡,說道:“鐵深還有一個大哥,鐵軍,外號軍刀,你應該還記得吧。”
唐佳卉再次愕然,眼睛瞪得好似銅鈴,豆大的淚珠直直地掛了下來,半張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陳老板現在還在經營酒吧生意,有空你也可以去和他敘敘舊。”說完,葉柯直起,“我很謝你救了我,所以你的治療費用我不會推。過去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一點都不想知道,或許你有苦衷,或許你有原因,但我不興趣。還有,以后別來這里了,我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搬家而已。”
唐佳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想到在這里等了一夜,換來的竟然是這些。原來,葉柯都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肯定是葉明告訴了他,沒臉再說什麼,更加沒資格再說。
葉柯繞開走到門前,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你若想繼續留在這里,你就繼續留,走廊是公家的地方,你留多久就留多久,但我……不會再跟你多說一句話。”
“砰”的一聲,門關了,唐佳卉捂住輕聲泣,了這麼多年的人,如今只把當空氣。當年的事,都是有苦衷的,也是迫不得以,可是,葉柯明確說了,他不興趣,他連尋求真相的興趣都沒有了,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
唐佳卉機械地推著子,蓋在上的毯掉了下來,但好像沒發現一樣,呆呆地往電梯那邊移。
一大早,明業集團大樓前便圍滿了記者,大家的火熱程度毫不這嚴寒的天氣所影響。
休息室里,葉明板著臉,一旁的周越怯生生地給他倒了一杯茶,“董事長,總裁昨天加班到很晚才走,今早肯定會遲一些,我打電話去催一催。”
葉明沒吭聲,眼神那一個寒氣人,周越趕走到一邊去,給葉柯打了電話。
“總裁,您在哪啊?記者見面會就要開始了,董事長已經到公司了。”
“我說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他要代他自己代去。”
周越抹了一把汗,“啊?您是說堵車堵得很厲害啊,哦,可能趕不及了?”
“周越,別演戲,你轉告我爸,照片的事我會以我個人名義發聲明解釋,至于小冬,我是不會當眾跟劃清界限的,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周越轉頭看了一眼葉明,葉明也正嚴肅地看著他,他抖抖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怯怯地走到葉明跟前,說:“董事長,總裁來不了了,這見面會只能由您一個人出席了。”
葉明沒有說話,但是臉越發的懾人,周越看得心里發慌,哪還敢轉述葉柯的話啊。
學校里,同學們都在竊竊私語,“看到沒看到沒,葉董事長親口證實安小冬跟葉家沒關系。”
“有關系也說沒關系了,媽是那樣的人,別說是葉家了,就算是普通人家,都不會接的。”
“看,還若無其事地來考試,有膽量的啊。”
“噓,別讓聽到了,可是會打人的。”
小冬快速從們旁邊走過,沒錯,若們再不識相一點,真的會打人。明業集團的記者見面會被傳得沸沸揚揚,即便不去關注,也有所耳聞。葉明否認了唐佳卉,也否認了,這都是預料之的事。
這個冬天很抑,許久都不見燦爛的了,一直沉沉的,凍得人的骨頭都冷。
半路遇上陳亞男,他好心地詢問,笑笑,說沒事。
真的沒事,還能有什麼事,只是眼睛微微發酸而已,只是心臟作痛而已。
忽然發覺,其實失并不是最痛苦的,而是當邊的人問起的時候,你還得笑著說我沒事,我很好,這才是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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