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柯朝自己走來，小冬平靜幾天的心又揪了起來，原來，傷痛本就不曾遠離過，它只是藏在了心底的某個角落里，一不小心就會出來啃噬的心臟。

小冬本能地后退一步，繞開他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放開！”用力一手。

這一用力，扯痛了葉柯背上的傷，他皺了下眉頭，但始終都沒放手，“跟我回家。”

小冬不依，“我在郵件里面已經說得很清楚，別再糾纏不清了。”

“什麼郵件，我沒看到，”葉柯故意否認說，“什麼糾纏不清，我們的關系，是說一句簡單的分手就能分清楚的？我不同意。”

“沒用了，葉柯，我們已經結束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葉柯怔怔地看著，確實在用力地想要掙他，那小板中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倔強得令他害怕，的骨子里是多麼驕傲的人啊。

“對不起，”他沙沙地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小冬強忍著的心的苦楚，笑笑說：“對不起對不起，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嗎？”

“在黎我就不該去見，在爸媽面前我就不該撒謊說你懷孕，我……”

“呵呵呵呵，你本就不知道你真正傷害我的是什麼，”小冬將他的手指一一掰開，“葉柯，你本就忘不了唐佳卉，一有事你就跟孫子似的跑去，每次都把我扔下，對不起，我才要跟你道歉，我沒那麼大度，其實你每次都說對只是疚自責的時候，我都會在心里說你在放屁！”

“我承認，我跟有一段過去，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從我把你娶進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要忘記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你。”

“可你忘不了啊……”小冬直視他的眼睛，在這段里面，自認從來沒有愧對過他，所以也不必低著頭，“剛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你還記得你的反應嗎？你說我是你侄，你本就不想讓知道我們的關系。”想著這些，的心揪著痛，那時候就應該全他們的，那時候就應該堅持離開的。

“小冬……”

“你不要過來，”小冬又后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一米之外的距離，“沒關系，你不用再撐了，也別解釋了，我們應該很高興才對，是勉強不來的，現在這樣不是剛好嗎？你放不下，正好可以明正大地照顧。”

“我跟不可能了，這都是的詭計，給我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

“是的詭計又怎麼樣，你給的機會啊，不是嗎？”

葉柯答不上話，是啊，他對唐佳卉從來都沒有防備過。

小冬再次提醒他，“葉柯，我給你選擇的，是你不要我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將想哭的沖下去，搖搖頭重復道，“不重要了……現在的痛苦和抱歉，有一天都會過去的，或許以后再想起來，我們都會覺得有憾，但我不會后悔。我不想再依靠誰了，不用寄人籬下，不用看別人臉，不用討好誰，不用裝包子，我想有自我有尊嚴地活著。”

小冬看著葉柯的眼睛，他已經紅了眼眶，或許他已經到的決心了吧，有些欣，他難過至證明他是真的過自己，只可惜這份還不夠重，經不起風浪。

“你放心，我以后會很努力的，希你也一樣，你以后要好好工作，好好吃飯，好好生活……不管最后你是不是跟在一起，我都祝你幸福。”說完，小冬轉過去，眼淚瞬間決堤，“唰”的一下掛下兩行眼淚。

葉柯著氣，他全繃，牙齒咬合，從來沒有這麼難過，心口與鼻口，酸得痛。他那麼的了解小丫頭，的，的脾氣，的自卑，的驕傲與自尊，他都清楚得很。

哪里是小冬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小冬。

葉柯沒有回葉家，而是回了公寓。公寓里一如既往的安靜，沒有了小冬，他的世界都空了。

走進屋里，他奢小冬正蜷在沙發里看電視，最喜歡一邊倒掛著一邊看電視了，又或者正在浴缸里面泡澡，最喜歡搞那什麼泡泡浴，把整個洗手間都弄得。

他發誓他再也不會打的腳底板讓乖乖坐好，他再也不會罵怎麼把地面搞得如此害他摔跤，以后想做什麼，他一定不攔著，就算不刷牙就上床睡覺，他也會親，一點都不會介意。

可是啊，以后再沒這個機會了，全都沒了，全都空了，小冬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擰開水龍頭，接了冰冷的自來水就往自個兒臉上潑，冰冷的水鉆進眼睛，刺痛刺痛的，刺得他的眼白都是紅的。

手機響起，是家里打來的，他不想接，按掉電話之后又設了靜音。不久，公寓里的座機又響起，一直一直響個不停。

“喂，媽，你煩不煩啊！”

溫若舒了一口氣，“兒子，你真的在公寓里啊，那我就放心了，什麼時候回來啊？”

“媽你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兒子，媽知道你現在難，可是再難也得顧著是不是？你一天都沒吃飯了，這怎麼行呢？”

“媽，你真別管我了。”不想總是把母親當出氣筒，他不想罵人，最要罵的人，是他自己。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是我的兒子啊……”溫若已經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葉柯，小冬是個好孩，但是我們葉家真的不能要，你們分開了也好。”

葉柯深吸一口氣，實在憋不住要罵人，“媽，如果你是來跟我說這些的，那我就告訴你，你們可以笑了，小冬要跟我分開，正合了你們的意。行了，我不想聽，掛了。”

“等等……”溫若還沒有說完，“小冬假懷孕的事我們也不在意了，這件事你也有錯，我們在意的是的出生啊。葉柯你知道嗎，周臺長剛剛打電話給你爸求證，問小冬的媽媽賣.被抓是不是真的。”

“周臺長？”葉柯一陣詫異，這件事在警方那邊一直著，周臺長怎麼會知道，除非……有人料！

“周臺長收到匿名郵件，關于朱巧珍年輕時候的職業，陪酒賭博，借高利貸又賣.，什麼犯作科的事統統都有。周臺長看事太嚴重，就來問你爸小冬到底是不是我們家的媳婦，你說你爸能承認麼，一口就否認了，你爸到現在都還在發脾氣摔東西……”

“媽，我知道了，掛了吧，我不想再聽。”

“葉柯，我們也心疼小冬，可這是的命，我們千萬別去沾上什麼關系啊，聽到沒有？”

葉柯心里極了，他真的很不愿去聯想這些事都是唐佳卉做的，他以前那麼深的人，他曾追著跑，他曾把捧在手心。而如今，他已經不認識了。

直接掛掉了電話，連帶電話線都給拔了，什麼都不想聽。

在屋里踱來又踱去，心里難得怎麼樣都是生疼的。真是歹毒啊，是著葉家不接小冬啊，是想小冬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啊。

他又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未接來電，除了家里的電話，果然還有周臺長的，大概是周臺長找不到他，所以才找了葉明。

“周臺長，我是葉柯，剛才沒接到你的電話，那封匿名郵件，是怎麼說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把郵件轉發給你你自己看吧。葉柯，你跟安小冬的關系，我一直都有所耳聞，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仇家了？”

葉柯苦的笑了笑，“大概吧，周臺長，這條新聞能住嗎？”

“這個恐怕很難，那個人能發給我們臺，也能發給別的，攔是攔不住的……不過，只要你們否認和安小冬的關系，那這條新聞也沒有任何價值，就是普通的案子而已。”

葉柯再次苦笑，他是有蠻多仇人的，在商場上不是合作伙伴就是競爭對手，一不小心就結下了仇恨，可是，商場上的競爭也有競爭的法則，就算是他的仇人，也不會揭人家丑這麼卑鄙無恥。

他實在不愿去相信這都是唐佳卉做的。

原來，最麗的不過是回憶而已，只可惜，他現在才懂這個道理。

與周臺長通完電話，他干脆把手機也關了，反正小冬是不可能打給他的，開機也沒意思。這下，全世界都清靜了，又空，又清靜。

坐了不知道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天都暗了，他起走進廚房，拉開冰箱，一異味飄出來。

里面有個蛋糕，還是半品的，他驀然記起在他出差的那些天，小丫頭發了短信說想他，要他早點回來。

一定是要他回來嘗嘗親手做的蛋糕。

葉柯捧著蛋糕，在廳里狠狠地吃著，發酸變味的蛋糕令他難，但他一點都不介意。他嘗出來是栗子口味的，跟在葉家吃到的小蛋糕一個口味，他的小妻子，那麼努力地學做葉家的媳婦，那麼努力地去孝敬他的父母，可最后換來了什麼？他難得要命，里難，胃里難，心里更難，可這些都比不上小冬。

他不想失去小冬，可是驕傲的，應該不會再回頭了，他想，一切如你們所愿，都開心了吧，都滿意了吧，都在慶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