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一口氣跑出酒店，外面依舊是路燈通，車水馬龍，風很大，吹得路燈上懸掛著的紅燈籠都吹得搖晃不止。

寒風襲來，刺骨的冷，無孔不地朝上鉆來。

什麼都來不及想，什麼也都不到想，心臟像裂了一個大口子，寒風如尖刀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往傷口上劃。

怎麼，在上海不能幽會，就跑去法國麼？

小冬，你留在上海好好學習，考試別掛紅燈！

呵，好好學習，別掛紅燈，你卻在法國搖著彩旗吶喊，葉柯你真厲害啊，說著對只是愧疚，說著你們不會有什麼，怎麼說一套，做一套？

“葉柯，以后不許扔下我，不許騙我。”

“好，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要是做不到，我再也不理你。”

“我一定做得到，我發誓。”

滾你的“我發誓”，世界上最聽的謊言，就是“我發誓”！

“小冬，小冬，你聽我解釋。”葉柯的聲音在后響起，他追了出來。

解釋，這還有什麼可解釋的，還想講更多的謊言嗎？

什麼委屈都能容忍，再被排斥再被不接都愿意留下，只是因為葉柯，僅僅是因為葉柯。只要他對自己好，只要他專心一意地著自己沖著自己，再多的排都義無反顧。

可現在，唯一堅持下去的理由沒有了，所依靠的人，被除了以外的人依靠著。

的路上，三個走永遠太，那，我退出，你們去玩你們的，我走我的。

小冬本不想聽，停都沒停要往馬路對面沖去。

馬路上的車急馳而過，看得人心驚跳，葉柯力跑過去一把將一只腳已經出去的小冬拽了回來，他圈著的腰不放，大聲說：“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小冬的力氣自然是大不過他的，自己也知道，“還用解釋什麼？你想說你們沒有去法國嗎？你想說那個男人不是你嗎？你想說你沒有抱親照顧嗎？”

葉柯無言以對，小冬狠狠地抬起腳，用自己的鞋跟朝他的鞋尖上砸去，若是高跟鞋，估計可以砸出個來。

“混蛋，你們本就是約好的吧，以為在遙遠的黎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葉柯悶哼了一聲，皺著眉頭也不喊痛，仍然死死地看著，“去法國復健，到了才打電話給我，我本不知道會去。”

小冬瘋了一樣尖起來，“去哪里治病怎麼治病不都是你在安排嗎？你不要再對我說謊了，”喊得嗓子都啞了，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聽，不想聽！”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耳朵，全力氣都用在大喊上。

酒店門口的幾個保安紛紛朝這邊看，路過的行人也都側目看著。

葉柯摟著的背，在發抖，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痛的。他也覺得茫然，他也覺得憤怒，覺自己就像被剝了服供人觀賞一樣，可是他否認不了，那個人就是他，那個吻也是真的。

葉明，溫若，葉雨，趙云風，還有趙新榮，都追了出來。

“哎呀，外面這麼冷，小冬你怎麼就跑出來了？”溫若手里拿著的紅羽絨服，扯開葉柯的手把小冬拉了過來，“快穿上，別凍病了。”

葉明鐵錚錚地看著葉柯，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拳頭，老爺子年紀雖大，但這一拳的力道也不小，葉柯踉蹌一下，角都溢出來。

若換平日，溫若早就上前攔了，可今天，都沒攔，就是地抱著小冬。

“逆子，你干的什麼好事，跟那個人還有什麼搞不清的？嗯？！”葉明也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了，當街大罵，“我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是不是，我不讓你跟扯上關系，你還非得扯不清啊？！”

葉明罵著葉柯，小冬的心里更加痛，那鞭子沾了鹽水，一下一下往心口上打，低著頭，渾發抖，躲在婆婆的懷里不哭，也不鬧，只是睜著絕的眼，不愿看任何人。

葉柯沒有在父親面前狡辯什麼，這一拳他該。

葉明氣得還要打，趙新榮拉著他的胳膊阻攔道：“葉老，別打了，這件事是葉柯不對，但是判死刑也得有個理由，聽聽他怎麼說的再說吧。”

葉明沉住氣，果斷地說：“你們三個回去，我們先回家，小雨，什麼都別說，跟云風一起好好把這頓飯吃完。”

“爸……”

“別說了，我們走，逆子，走！”

——

葉公館，小冬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樓的沙發里，屋里空調很暖和，可是依然冷得渾發抖。

二樓時不時傳來訓斥的聲音，是葉明在責罵葉柯。

“你給我跪下！”葉明怒吼一聲，手就拿起那實的拐杖，高舉著，質問他，“你去法國見了那個人，是不是？”

葉柯跪著，父親這麼問，這一是逃不掉的，他屏住呼吸回答：“是！”

“啪”的一聲，干凈的襯衫背后凸顯了一道凹痕，葉柯咬著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跟那個人有私，是不是？！”

“不是！”

“啪啪”連接著兩，葉明指責道：“明明有私還說謊，可恥，可恨，可惡！”

葉柯抬起頭，辯駁道：“爸，我跟唐佳卉沒有任何私，當年你為了走打殘了弟弟的手，現在為了救我又重傷，我對僅僅是疚。”挨打并沒有什麼，可這一定得辯駁。

“疚？呵，說得真好聽，這就是葉家的男人啊，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做了錯事還要找借口推？做了錯事就要承認，就要罰。”不問所以地，葉明又高舉拐杖“啪啪啪”的連打三下。

葉柯沒喊一聲痛，只是滿臉憋得漲紅，背上開始傳來火辣辣的痛，這幾子，是老爺子使盡全力打下來的。“爸，我跟唐佳卉真的沒有私，去黎我也是當時才知道的，我只是去探一下，我只小冬一個。”

葉明聽了更加火大，“誰會相信你，你問問你媽相不相信你，你問問小冬相不相信你，趁著老婆懷孕在外面吃，還著去國外吃，你還有理了你，今天小雨訂婚，我們葉家的臉全都給你這個當大哥的給丟了，你對得起葉家嗎，你對得起你妹妹嗎，你對得起你老婆嗎，啊？”

罵得激了，葉明一口氣提不上來，往前沖了一步。溫若立刻上前扶住他，“啊，老頭子，你別這麼生氣，子要啊。”

葉明憤怒地一推，“都是被你寵的，你再寵啊，兒子前兒子后，你看看你的好兒子，盡干些丟人現眼的事。”

溫若這次也不站在葉柯那邊了，抹著眼淚嘆了口氣，“唉，兒子啊，你怎麼這麼糊涂，那個唐佳卉怎麼都比不上小冬啊，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葉柯百口莫辯，連爸媽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更何況是小冬。那個吻，那張照片，那篇報道，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咬定他跟唐佳卉有私了。

葉明拿拐杖敲著地板，氣憤地說：“你一直怪我當年為了走打殘了唐天放的手，是，我是派人威脅，但我沒有讓人攻擊傷害他們姐弟，唐天放的手怎麼殘的，我不知道！還有，你知不知我為什麼不同意你跟唐佳卉？爸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葉明有些說不下去，他多是在乎葉柯的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愿說出唐佳卉最歹毒的一面，就是為了替葉柯保留一些好的回憶。

“是什麼？”葉柯聽得心急，這其中似乎還有他不知的。

“讓你嗑藥，你知不知道，迷你的心智，你又知不知道？！”

葉柯驚愕地看著父親，嗑藥？吸毒？他一點覺都沒有啊。

葉明語氣稍緩了緩，罵人打人最累了，“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就上癮為癮君子了，你自己還渾然不知，葉柯啊葉柯，那時候你年輕你不會識人，現在你總該能分辨了吧？唐家倆姐弟都不是好人，你別跟他們走得太近啊。”說完，他忽然一陣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溫若一下一下著他的后背，哭著說：“老頭子，你可要保重啊，再生氣也不能氣壞了自個兒的子，今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就消消氣。這個新聞來得這麼突然，明天肯定還有更多的評論報道，我看還是讓葉柯先理好這件事吧。”

葉柯不怎麼相信，質疑道：“爸，你別騙我，我認識佳卉這麼多年，不是那種人。”

葉明剛剛順氣，瞧見葉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火氣又猛地躥上來，“你還不信？你相信那個人也不相信我？我……我打死你這個逆子！”說完，他不顧溫若的阻攔，又舉起拐杖往葉柯的背上打去。

“額……”葉柯閉著眼睛，渾都繃著，額頭上冒出了細汗，拳頭的指關節也泛著白。

溫若既擔心丈夫，又心疼兒子，“老頭子，別打了，都好幾了，別打了，把他打傷了還不是你自己心疼嗎？別打了，別打了……”

“你走開，我今天要把這個逆子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