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柯還是不忍心，返回來，“你還逞能是不是？！跟我也較真？”

小冬悶著氣，繼續往前跳了一步，這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地上有什麼，只知道踩著的地方又咯又刺。

“再前面就是一個水坑，你還想往里跳？”

小冬往左一跳，繞開了，蹦蹦蹦繼續往前，跟個兔子似的。

葉柯看不過去了，一把打橫抱起，“好了，別把剩下那只腳給弄傷了，別，再直接把你扔下去。”

他說得嚴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小冬目測自己所的高度，沒有一米二也有一米，要是屁著地，會很痛。

葉柯看安耽了，抱著坐進車里，又拿了瓶礦泉水出來，“把你那臟腳出來，別踩臟了我的車。”他故意說。

他一邊倒水，一邊給洗干凈腳。小冬看著葉柯給洗腳的樣子，心里那份對齊思嘉的怒氣慢慢轉對自己的。葉柯這麼的好，我怎麼能這麼自私地為自己想？就因為貪圖他的寵溺，而要他變得一無所有嗎？

“葉柯……”

“不要問我齊思嘉的事，我跟不可能！”葉柯搶先說。

小冬搖搖頭，說：“我不是要說，我是想說……不然就讓我去悉尼吧，三年而已啊，這三年時間，讓我好好充實，你也好好工作。”

葉柯不語，扔了空瓶子坐進車里，二話不說就開了車。

小冬默默地側過臉看看他，他很不開心，也不敢再說什麼。

晚上做夢，夢到了法國，沒人告訴這里就是法國，但就是知道。

那一無垠的薰草田，是最純粹的紫，近的迷，遠的朦朧，其中，那覺仿佛是藏于深者的心中卻永遠無法執子之手的那種溫暖而憂傷的覺。

風低低地吹，高高低低的薰草田在夏日的風中打開浪漫的符號，像那種最沉靜的思念，最甜的惆悵。

太了，得心疼，得流淚。

“丫頭，丫頭……”

聽到葉柯的聲音，小冬悠悠轉醒，心中那片紫和那抹憂傷還那麼的真，覺自己臉上的，一，竟然滿臉的淚水。

“做惡夢了？怎麼哭這樣？”

“不是噩夢，是夢，我夢到薰草田了，法國的，那個地方什麼來著？”

“普羅旺斯。”

“對，就是那里，我在電視上看過。”

“你親自去看看，會發現電視上的只是九牛一。”

“你去過？”

“當然，很，想去嗎？”

小冬點頭如搗蒜。

葉柯手梳著的秀發，溫地說：“上回說了，只要你過六級就帶你出國，那就去法國好了，去看看黎的繁華，再去看看普羅旺斯的薰草，你會上那里的。”

“好。”

“那你還想去悉尼嗎？”

小冬著急地搖搖頭，鉆進他懷里窩著，“我那是說的氣話，我想去法國，你當陪讀。”

“好，那你就得乖乖地聽我安排，我說得出，自然做得到。”

“嗯，我相信你。”

第二天醒來，明顯覺到氣溫又降低了，秋雨瀟瀟，夾著風，更覺得冷，看著校園里的同學，好些都穿上了厚厚的，小冬也是。

校長辦公室門口，小冬戰戰兢兢地敲響了校長的門。

“進來吧。”

開門進去，小冬將雨傘輕輕擱在門邊的傘架上，“校長，您找我？”

冷校長和悅地笑了笑，“不是我找，是你媽找。”

“我媽？”小冬詫異不已，媽不是在勞改麼，怎麼會找到校長？

“葉夫人，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冷校長意味深遠地看了小冬一眼，轉便走出了辦公室。

小冬往里面看去，只見溫若正端坐在沙發上。

“小冬，你怎麼穿得這麼，凍著了可怎麼辦？！來，過來，我專門煲了湯帶過來給你喝。”溫若言語間盡是關心和，一夜之間，仿佛變了一個人。

小冬愣愣的不敢走近，仿佛又回到了年前在葉家的那段日子，婆婆竟然熬熱湯給喝。

“小冬，趁熱喝，你剛剛懷上，又要上課來回趕，這湯對胎兒好，對你的也好。”

這才恍然大悟，對了，老男人昨天撒了謊說懷寶寶了，所以婆婆今天才對這般親昵。

原來是真的，若懷了孩子，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

“站著干什麼？唉呦，你上都了，”溫若放下保溫杯，連忙了紙巾幫頭發，“人的質都是偏寒的，這子宮就是孩子的家，若是家里太冷了，孩子怎麼呆得住？瞧你，手這麼涼，坐下坐下，這湯給你暖胃，也暖宮。”

小冬好像做夢一樣，不，應該說，做夢都沒有想到婆婆會這麼對。

“媽，我自己，沒事兒，外面下雨，肯定會淋一點的。”

溫若低頭看的腳，“腳沒事吧？葉柯說昨天你們去了醫院，嚇死我了，孩子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沒事。”很心虛，很沒底氣。

“唉，既然有了孩子，那就以孩子為主……老頭子在家愁著呢，我不管，我覺得孫子最重要。”

從婆婆的言語間，小冬聽得出來，他們是非常抱孫子的，而且完全超出了以為的程度。

“喝啊喝啊，趁熱。”

“哦……”小冬一口一口地喝著熱湯，湯很濃很，一點都不油膩，喝進肚子，從里暖到了胃里。

“小冬啊，好好把孩子生下來，生了孩子媽來帶，你還是可以上學，你想留在上海就留在上海，想出國留學就出國留學，都依著你。前段時間我們鬧得不愉快，你啊千萬別記著，懷孕頭三個月很重要，你一定要開心一點，知道嗎？”

“嗯。”

“我回家會勸勸你爸的，只要他一松口，你們就搬回家來住著，家里人多照應多，最重要的是孩子好。”

“嗯。”

“第一次懷孕多都會張的，你啊別張，知道嗎？你太瘦了，孩子會吸收不到營養的，我會讓小楊每天都帶去公司給葉柯，讓葉柯拿給你，你可一定要喝啊。”

“嗯。”

溫若又說了一些囑咐的話，小冬都嗯著點頭，可比張多了。

或許葉柯早有打算，知道爸媽最重視孩子，所以會拿這一招來應對，但是，紙包不住火，三個月后若是再不見肚子，那就餡了。

不想懷孕，不想這麼小就當媽媽，才十九歲啊，可現在的狀況是，不懷不行！

最不了別人對好，即便是知道婆婆只是因為孫子，也不住這份關懷，“媽，我還有課，我得趕去。”

“好，但是外面還在下雨，你要當心啊，慢點走路，遲到一兩分鐘沒關系。”

“嗯，我知道。”

道了別，逃也似的跑出了校長辦公室，胃里咕咚咕咚的，暖暖的，小冬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關懷，十月皇后，那真是一種天大的福氣。

可這福氣，來得也太突然了，這萬一被發現，連后路都沒有了，跟葉柯都會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喂，老公，媽來學校看我了，還拿了湯給我喝，一口一個孫子的，說得我心慌。”

“淡定點，你也看到媽的反應了，咱們就賭一把。”

“行，我聽你的，不說了，我上課了。”

“嗯。”

病房里，唐佳卉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邊的聲音，葉柯說賭一把，賭什麼？

醫生走進病房，葉柯也跟了進來，“今天覺怎麼樣？”

唐佳卉難地搖搖頭，“想吐……”

“這是藥水的副作用，為了染不擴大，只有忍一忍了。”

唐佳卉閉上眼睛，絕對不截肢。

醫生嘆了口氣，勸的話到了嚨也收了回來，勸已經勸過很多次，沒有用，“葉總裁，我剛查到國有一種新技，或許可以試一試，我會盡快聯系那邊，希奇跡真的可以出現。”

“好，醫生，無論花多錢都沒關系，只要保住的。”

唐佳卉頑強地忍著藥的副作用，為了能跟葉柯有資格站到一起，努力了七年，如今老天卻要剝奪的右，絕不答應。不相信天命，相信人定勝天。

唐天放開著車路過外灘，路過薰餐廳，很悉的字眼，很悉的招牌設計，以薰草為主題的法國餐廳，這是他跟葉雨一起的構想。

走進餐廳，淡淡的薰草香味，令人覺置曠野，里面的裝修布置極其奢華，但不張揚。

“歡迎臨，先生幾位？”

“一位。”

“好，那這邊請。”

每張桌上都擺放著一盞小巧別致油香燈，幽藍的小火苗，油燈靜靜地散發著獨特的香味，若有似無，令人安怡。

唐天放忽而一笑，葉雨真的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他們一起的夢想。

上了紅酒，不等他說話，服務員就一聲不吭地開了酒，暗紅的酒緩緩倒進玻璃杯里，醇香四溢，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是本店珍藏的紅酒，免費贈你品嘗。”

唐天放抬頭一看，“小雨……”

葉雨倒出兩杯酒，笑笑說：“不介意我坐對面吧？”

“當然不介意。”

面對面坐下，四目相對，曾經約好的，要一起開法國餐廳，要一起開車行，把對方的夢想當自己的夢想，等到都實現了，就坐在一起喝酒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