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小冬很艱難地穿了一件白T和連，隨意抹了一把臉就出門了，想趁早上涼涼的時候就去朱巧珍那里。

不過才出門沒多久，就接到了葉柯的電話，“喂，丫頭，一大早去哪里瘋了？”打家里電話好久都沒人接，才不相信會這麼勤快去晨跑，就怕又去做家教了，手還傷著啊。

小冬翻了一陣白眼，好吧，算是心有靈犀吧，也剛想打給他報備的，就怕他還沒起床，“我去看看我媽媽，不是這樣也要向你回報吧？”

“哦，去丈母娘那里啊，好，我準了，你去那里也好，讓給你做點好吃的。”

“老公，我發現你越來越墨跡了，好煩人啊。”

“臭丫頭，竟然敢嫌我煩，你屁了是吧？”

“是是是，屁了，**更，等你來撓，哈哈哈。”

“……好了，你給我乖乖的，手別提重，回家了給我電話。”

“好，你去忙你去忙，快去賺錢。”

“……88。”

“恩恩恩，88.”

來到XX小區，走進門口路過小賣部，“大哥，我的手傷了，不能提重，我買多點東西你給送貨上門不？就在這小區的。”

老板看小冬雙手拿紗布裹著，臉蛋漂亮聲音又甜，很干脆地答應了，“好，小姑娘，那你挑好，我給你拎去。”

“太好了，老板你真好，你的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嘿嘿，小姑娘真甜，承你吉言了。”

買了一個大西瓜，又買了一箱飲料和一大盒雪糕，老板直接拿電三車給帶了過去。小冬撐著傘坐在車上，“大哥，往左拐，就在花壇的中間。”

“好嘞。”老板喜歡小冬，“小姑娘，以前沒見過你啊，你是來探親戚？”

“我媽住在這里，我老公的房子。”說著話的時候，驕傲極了。奇怪得很，想著跟葉柯分開的時候，怎麼都不會承認，甚至很想跟母親搬走，他的東西一樣都不要，但是跟葉柯好好的時候，又覺得這樣很驕傲，驕傲自己嫁了一個好老公。

“呦，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了啊，也對，現在好男人難找，遇到了趕抓在手里，別讓他跑了。”

“嘿嘿嘿，大哥，你也是好人……誒，就這里這里，停吧。”

老板看了一眼悉的鐵門，說：“喲呵，巧了，是6幢啊，這里我常來。”

“是麼？”

“嗯，7樓有個人，買米買水都在我那里，可是每一次都要賒賬，人啊，斷水缺糧總不好，我是想著反正就住在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與人方便嘛，就給了，每次都跟我保證下回一定付，可每次都食言。就為這，我媳婦都跟我鬧過好幾回了。”

也不知怎麼，小冬心里頓時不安起來，6幢7樓，該不會是705室吧。“大哥，那個人多大歲數？”

“快四十了吧，可能不到一點，總之看著憔悴的。說兒跟婿在外面住著，給安排好住的地方之后就什麼都不管了，我看也可憐。”

那還好，肯定不是我媽，我可是給家用的，雖然都是葉柯的錢，我媽自己還賺錢呢，總不至于沒錢買米買水的。

“大哥，所以說你是好人啊，心善，回家好好哄哄你媳婦兒，人都這樣的。”

“我知道，人家子小氣，我不跟計較的。走，我給你扛上去。”

“好，謝謝大哥。”

當小冬按下7樓的電梯，老板心里就莫名地張了下，小冬干笑著說：“這麼巧，我媽也住在7樓，說不定出門還遇到過那個人。”

走出電梯，慢慢走到705門口，老板的臉越發變得深沉。小冬也皺著眉頭，從老板的臉看，就覺得不妙了。

“叮咚”一聲按響了門鈴。

小冬站在門口，用力嗅了嗅，竟然還有煙味，不好意思地看看邊拎著東西的老板，“呵呵，大哥，我媽……欠你多錢？”

老板如實說：“不多，兩百二十六快七錢而已。”可是，他的語氣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客氣，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小冬連忙翻了翻小錢包，拿出里面剩下的七十塊錢來，“大哥，我就剩下七十，要不你先拿著，我現在上沒錢，呆會兒我回去取了之后再還給你，行嗎？”

老板無力地將東西放在門口，說：“小姑娘，我也不是在乎這一次兩次的錢，我看你也不像你媽口中的那麼不孝順的兒，但是做人怎麼可以這樣？！老實說吧，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這小區里住著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就你媽，讓我印象深刻。”

小冬深深地一鞠躬，“大哥，對不起，我會說說的。”

這時，門開了，里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外加一陣弄弄的香煙味。

開門的人并非朱巧珍，而是的牌友，們聚在這里打了一通宵的麻將，現在還沒有撤的樣子。

老板嘆了口氣，搖搖頭，“小姑娘，早點把錢給我拿去店里，我做點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東西給你放在這里了。”他轉就走，里還嘟嘟囔囔地說，“什麼人啊，把這小區整個檔次給拉低了。”

小冬臉都漲紅了，不需要多麼榮，但也不希如此丟臉啊。

朱巧珍還在麻將著起勁，一看門口站著自個兒的閨，一推麻將，“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到這里，不打了。”

“怎麼不打了啊，你贏了錢就不打了？不不，說好再打四圈的，我早飯都上來了……”一看不是送外賣的小伙子，而是一個小姑娘，“呦，這是誰，我還以為是早飯到了。”

小冬怒瞪著朱巧珍，真是江山易改本難移，葉柯說得對，其他什麼都無所謂，就是擔心沒了心理負擔就又忍不住要去賭。

朱巧珍討好著說：“唉呦，張大姐，改天再打了，這是我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從屜里拿出一百塊塞給人家，“喏，早飯我請，都去吃點好的，咱們下回再約。”

另一個牌友說：“那就到這里唄，我也困了，坐了一夜腳底板涼。”

張大姐一推麻將，“算算算，真沒意思。”

大家整理了一下屜里的零錢就各自散去了，張大姐走到門口，上下打量著小冬，笑著說：“巧珍啊，你真有福氣，生了一個這麼標致的兒，你說你婿是大名鼎鼎的明業集團總裁葉柯，我現在倒是相信大半了，不過看看你啊，我猜你兒是給葉柯包養的吧？！”

朱巧珍接上來說：“去你的這麼臭，我兒是葉柯明正娶娶進門的。”看小冬的臉越來越差，再不敢跟姐妹嘮嗑了，“走吧走吧，改天給你們電話。”

小冬看著這三個人，不認識，但看們的行為作風，心里明白得很，都是朱巧珍以前場子里的姐妹。好吧，不得不承認，們都帶著滿的風塵味，包括此刻的朱巧珍，簡直一目了然。

難怪老板的媳婦要吃醋了。

朱巧珍搬著飲料和西瓜，還接過小冬手里的一箱雪糕，“快進來啊小冬，你怎麼來得這麼突然？”

小冬木木地站在門口，這里面烏煙瘴氣的，怎麼走得進去。

“進來啊，空調吹吹，外面很熱。”朱巧珍過來拉，“你的手怎麼了？”

小冬胳膊一揮，“你又賭錢，你又賭錢！”失和氣憤充斥著的腔，要大口大口氣，才不至于被氣死。

“跟姐妹們隨便玩了兩把，五塊十塊的，玩玩，玩玩而已。”

小冬看著混混沌沌的里面，“這里面還能呆人啊？！媽，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我死是不是！”鼻子一酸，想哭了，每一次只要母親稍微有一點點向好的念頭，都覺得好欣，可是到頭來，期越大失就越大。

忍著眼淚，握著拳頭手很痛，只能并攏著手指微微抖，“你有錢在這里賭博，你就沒錢買米買水？葉柯給你房子住，給你錢花，你跟人家說兒婿不管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讓葉柯怎麼想，讓我在葉柯面前怎麼說，讓別人怎麼想葉柯？！媽，你太讓我失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母親，怎麼會！”

這時，對面的門開了一條，一個男人聲音出來訓道：“一大早吵什麼吵，每天這麼吵吵鬧鬧的讓別人怎麼休息？！要吵關上門吵！”

小冬口就問：“這里每天都這麼吵？”

“有病！”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小冬回頭瞪著朱巧珍，“你到底帶了多狐朋狗友到這里來？！”

對面的門里又吼道：“再吵我報警了，煩不煩人啊！”

朱巧珍一把拉住小冬的胳膊，把往屋里拉，小冬無奈被拉了進去，里面濃濃的煙味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這里簡直得跟狗窩一樣，之前趕整潔的屋子完全消失了。

朱巧珍連忙識趣地打開了所有的窗戶，“通通風就沒事了。”

小冬又氣又恨，這輩子攤上這麼一個母親，真想跟恩斷義絕。

朱巧珍捧起西瓜，進去廚房里面洗，“小冬，你來就來，還買什麼東西啊，我這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你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