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小冬坐在葉柯旁邊，莫以洋坐在葉柯對面，得知莫以洋原來是葉柯的好友，小冬這才放下心來，“莫老師，你太幽默了，哪有開這種玩笑的嘛。”

幸好這都是莫以洋開的玩笑，不然FD大學名牌高校的招牌可要被抹黑了，這為人師表的，竟然天化日之下調戲學生，這檔子丑聞若是傳了出去，必定引起軒然大波。

莫以洋抿了一口紅酒，笑笑說：“上課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開車出去正好你在門口，某人啊真是沒良心，竟敢讓小在冷風中等，也不怕凍壞了小麼？”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小冬很喜歡莫以洋風趣隨和的格，一直以來，老師在的心目中都是嚴肅的代名詞，沒想到這個莫老師一都不點嚴肅，還逗得哈哈大笑的。接著莫以洋的話說：“就是啊，今天風好大，我吹得臉皮都痛死，某人就不知道開快點麼？”

葉柯看著兩人一起拿他說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下班高峰期，塞車，我已經開得很快了。”他看小丫頭還在笑，一把摟住的胳膊往自己懷里窩著，說，“莫以洋，你以后再開這種玩笑，我就跟你翻臉，你也是，以后除了我的車，誰的車都不許上。”上人家的車，這多危險啊，幸虧今天是莫以洋，若是真遇上歹徒呢，就算是莫以洋，也不準上他的車，他是一個多麼危險的斯文敗類啊。

小冬推了推他結實的膛，一臉嫌棄地說：“這公共場合，別手腳啊。公車都不許上嗎？那地鐵呢？”

葉柯卻將抱得更，“公共場合怎麼了，人家還親呢，我就不許抱抱？”

隔壁那桌正在擁吻的，一聽這話，連忙松開，還往這邊看了一眼。

小冬只好抱歉地朝他們笑笑，莫以洋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算是長見識了，還有你們這樣的夫妻，葉柯，我看你更像是養了一只寵啊，還不準這不準那的。”

小冬自嘲地說：“是啊，我就是一只寵狗，乖乖聽話給飯吃，不乖乖聽話肚子。”

葉柯敲了一下的額頭，“我幾時讓你肚子了？”

小冬瞪大無辜的雙眼，嘟著，委屈地說：“不乖乖聽話挨板子……”

莫以洋又是一陣笑。

吃完大餐，三人走出餐廳，門一開，冷風一下子找到了缺口，直往里面吹來。小冬只穿著小背心和針織外套，哪里得了這種冷風，本能地一到葉柯的后面，格高大也有好，擋風。

告別了莫以洋，小冬連忙鉆進了葉柯的車里。

葉柯看上單薄的服，不冷才怪，他看著都冷，“安小冬，天冷了，你怎麼不多穿點服？別學人家只要溫度不要風度，冒了會傳染給我的。”

小冬不斷著手，說：“放心吧，我若冒了一定離你遠遠的，絕不會傳染給你。”

葉柯一把抓住的手，將那冰冷冰冷的小手放在他滾燙的手心里暖著。

小冬愣愣地看著他，了一下，又被他抓得更。忽然極了，從來沒有人這麼幫暖過手，的手多冷啊，凍得跟冰塊似的，可葉柯眉頭都不皺一下，就這麼握住了，他的手好大，又好暖。

葉柯看著，問：“你是不是沒服穿了？”他們用的是同一個柜，一共就那麼點服，還都是夏天的，一眼就看遍了。

這事兒說起來很丟臉，小冬不太想跟他說，“我的服都在寢室里。”

“得了吧，九月才開學，你別告訴我你一開學就把全家當全搬寢室了。”

小冬心虛地看了他一眼，他那雙如黑豹似的眼睛，仿佛總是能悉一切，“我……我不想回去拿。”真的不想回去，不想看到安世達，更不想看到文清芳，出來了，就永遠都不想再去，那里已經不是的家，那里本來也不是的家。

葉柯當然知道小冬說的地方，小丫頭不想回安家，在安家一定過得很不好，不然結婚這麼久，也沒聽說要回娘家什麼的，就連娘家人都沒有提起一個。他不自覺地了小冬低垂的眼睛，這雙笑的眼睛，此時正流著濃濃的委屈，他淡淡地問：“們經常欺負你是不是？”

小冬笑著回避，“呵呵，葉大，你今天好三八啊……走了走了，前面路口剛好是綠燈，快走吧。”把話題轉移開，并不想說以前的事，那樣只會令覺得自己更加卑賤而已。

葉柯有些心疼，見不想多說，那他也不問了，何必去揭小丫頭的瘡疤呢，反正嫁給了，以后誰都不敢再欺負了。

原以為天氣就這麼一直冷冷到冬天，可是，秋天就是這麼反復的季節，前幾天還冷得人不得穿上羽絨，這幾天又熱起來了。

小區里的桂花開得芬香四溢，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深深一吸反倒聞不出所以然，慢慢地吸輕輕地聞，才越聞越清甜。

葉柯慵懶地坐在沙發里喝著藍山咖啡，今天，他給自己放一天假，煮了咖啡慢慢。他轉頭看了一眼窗邊的小冬，的頭發有些凌，剛起床還沒梳過，馬尾有些睡歪了，但是，那調皮的勁兒越發地凸顯了出來。

只見雙手進了袖子里，然后袖子甩啊甩，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甩的，笑的時候，連眼睛里都充滿了神采，馬尾發梢落在一邊細白的鎖骨上，那般的俏皮可。

小冬開了窗戶站在風里，秋風吹起了的馬尾，也吹開了的笑容，“我就說嘛，中秋還沒過，天氣怎麼會冷呢，這不，溫度又回升了。”

“所以你并不打算買些厚服，是嗎？”

“呵呵，我找一天回去拿好了。”

葉柯輕抿一口咖啡，悠然地說：“娘家的東西不要也罷，結婚的時候也沒給你買什麼東西，現在就當是買了送你。”

小冬疑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理解他在說什麼。

“去買幾件冬裝吧，”他說，“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不是給你卡了麼，你盡管用便是。”

小冬用錢非常省，除了平時吃飯坐車，基本不花什麼錢。他每次想用就用吧，還說擔心以后還不了錢。唉，孩子就是孩子，還不知道結了婚就是一家人的道理。

不過節約這一點，他也是很喜歡的，誰不想有一個勤儉持家的妻子啊，小丫頭懶是懶，但不揮霍總是好的。

聽了葉柯的話，小冬又莫名地起來，以前誰會關心有沒有錢花，有沒有服穿，現在老男人倒是對越來越好了，除了罵的時候兇了點之外，其他都很好，而且自從出差回來，也不怎麼罵了。

深秋的季節總是特別容易傷，小冬鼻子一酸，眼眶紅紅的，一眨眼，豆大的淚珠就掛了下來。

“誒，你哭什麼，我又沒欺負你。”葉柯納悶了，怎麼說哭就哭呢，他沒干什麼啊，也沒罵。

小冬著眼淚，哽咽著說：“葉大，你真好，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

葉柯一笑，放下咖啡杯子，徑直走到跟前，“丫頭不哭，這有什麼好哭的，傻不傻。”罵的時候哭，對好的時候也哭，真拿沒辦法。

小冬一吸鼻子，張開手就抱住了他，鼻涕眼淚全都往他服上蹭。其實很想問他，會不會永遠都對這麼好，可是，不敢奢求，不敢問，的心是很自卑的，一想起自己的世，就覺得配不上他。

葉柯皺了皺眉頭，覺好臟啊，可是，他卻沒有推開，臟就臟吧，洗洗就干凈了，難得小丫頭這麼主抱他，這滋味，甚好。

葉柯默默地抬起手，摟著，輕輕拍著的背。

——

中秋，團圓的節日，中國人就講究一個團圓。

往年的中秋，小冬都是在安家過的，到了這一天，安妮和安雅不管在哪里游玩都會趕回來過節，還會買一堆沒用的東西送給安世達和文清芳，其名曰孝敬爸媽。

中秋節，沒有小冬什麼事，文清芳也不會在這一天找茬罵，都是吃好晚飯早早地回房睡覺。

每逢佳節倍思親，每到這一天，總是特別想念朱巧珍。

有時候做夢會夢到媽媽，那個朦朧的下雨天，那把明的小黃傘，媽媽單薄的背上全都了，媽媽說：“小冬啊，乖乖地呆在這里，媽媽去對面買糖給你吃。”

說：“嗯，媽媽我要吃大白兔。”

“好，等著，媽媽很快就回來。”

好，等著，媽媽很快就回來……媽媽媽媽，小冬哭著醒來，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哪里來的媽媽，哪里來的大白兔，的親生媽媽就這麼把丟在了安家的門口。

如果能選擇，寧愿跟媽媽一起過苦日子，可是，沒有選擇。

如今，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小冬沒在安家，而是在葉家，可是，卻依然想念自己的母親，不知道的傷好了沒有，不知道那六萬塊錢夠不夠，不知道李叔叔還會不會找麻煩，不知道現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