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同學的第一次聚會，大家都吃得很盡興，但畢竟是學生，也不會很晚，九點半的時候，聚餐就結束了。

時間剛剛好。

“老大，你真的不回寢室嗎？好不容易混出來了，你還擺不了安家的魔掌啊。”

小冬一臉抱歉地說：“是啊，我十點之前得回去，明天網球場見吧，我去那邊地鐵站了。”云朵啊，我會找個機會告訴你的，一定。

告別了同學，小冬獨自往地鐵站走去，這里離家里只有兩站路，十分鐘都不用，所以也不急，慢慢走著。

地下鐵通道里面，吹著陣陣涼風，酷暑已經過去，如今的深秋吹著這涼風，還有一的涼意，上就穿著簡單的背心和針織外套，單薄得很。

天氣越來越涼，得找個機會回安家一趟，總得拿一些秋冬的，邊走邊想。

忽然，前面有很大的喧鬧聲，回聲很大，許多人都忍不住好奇圍了上去，小冬也是。

“李哥，李哥，求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錢還上的。”

“你個臭婊.子，我好心好意幫你還了高利貸的錢，你卻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麻痹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還錢。”

兇悍的男人揪著人的頭發，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腳狠踹的肚子。

“啊，救命，救命，啊，啊！”人痛苦地嚎著。

圍觀的人看不過去，上前勸了幾聲，卻被男人揚手威脅，“管你幾事，再說連你一起揍。”

然后，再沒有人敢說話了。

小冬踮著腳尖，看不到里面的形，但聽這聲音，卻是萬分的耳。

“啊，啊，李哥，李哥，我都把兒給了你，你就不能放過我麼？啊，李哥饒命啊。”

男人停下腳，一聽這話更加氣人，“朱巧珍，敢是你們母倆合伙騙我的錢是不是，一個拿了我的支票走了，一個逃走了，你們玩我是吧！”

小冬一聽，恍然大悟，這不是媽媽和李叔叔麼，媽媽啊媽媽，虧我還你一聲媽，你就這麼對自個兒的兒的嗎？小冬想到就氣，轉就走，被打那是活該，那是報應。

“啊，別打了，我要死了，啊，啊，啊，救命啊……”

可是，朱巧珍的呼救聲連續不斷地傳來，在這人聲鼎沸的通道中，顯得那般的凄慘與無助，而這聲音，慢慢慢慢地輕了起來。

小冬咬著牙，捂住耳朵，往前走，再往前走，心里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小冬老大，是你親生媽媽，你不能見死不救。”

“小冬老大，別聽的，虎毒不食子，卻為了還債把你賣了，本就不當你是兒，只當你是搖錢樹。”

“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再壞也是十月懷胎生下你的母親，你若見死不救，豈不是跟一樣壞？”

“小冬老大，別理，葉大還在家里等著你回家，你若晚了，他會罵你的，說不定以后都不準出去了。”

小冬閉上眼睛，搖頭甩掉心里的對戰，堅定往前走的腳步卻慢慢緩了下來，往前走著走著，忽然倒退兩步，轉往后狂奔。

像沖鋒炮一樣進人群中，指著男人說：“放開，不然我報警。”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都很佩服這個勇敢的。

男人看著，邪惡地笑了笑，“呦，我當是誰，原來是逃跑的小雛啊，你來得正好，你若應了你媽的承諾，我便放了。”

小冬氣得臉都發綠了，用盡全的力氣大喊著：“你個流氓，大家都來幫幫忙啊，打110警察來。”

正所謂一呼百應，對于當街打人的事，還是有許多人看不過去的，大家都站到小冬這邊，“放開，放開，是不是男人。”

“當街打人犯法的，還欺負這麼小的孩子，真不是人。”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男人皺了皺眉頭，松開了朱巧珍，這麼多人一起指著他罵，他心里有些慌兮兮的，再把警察來，那事就麻煩了。

“臭婊.子，今天算你運氣好，這筆帳，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他又重重地踢了一下朱巧珍，然后拔就跑。

朱巧珍狼狽不堪，倒在地上嗷嗷痛，站也站不起來，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冬蹲下子，拍拍的臉，“你怎麼樣了？喂……媽，你醒醒。”這句媽，得非常不愿。

朱巧珍被踢得不省人事，忍著痛慢慢睜開眼睛，一看到小冬，眼淚就如泉涌一般往下淌，“小冬，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錯了，對不起你啊……”

小冬有些不知所措，對于母親的道歉，早已麻木，只是看母親被打這樣，心里難得不行，“媽，你別說了，我送你去醫院，你能走嗎？”

朱巧珍搖搖頭，意識有些迷糊，的手捂著腹部，臉極其難看。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明亮的街燈照得整個城市猶如白晝，一輛閃著救護燈的救護車急促地駛過。

葉柯在家里等著，這都十一點了，小丫頭還不回來。他拿出一支紅酒，給自己到了一杯，悠閑地喝了一口，然后倚到窗邊看著小區樓下，他絕對不是著急，絕對不是擔心，他只是幸災樂禍，想著呆會兒可以明正大地懲罰小丫頭了。

可是，小區下面連個鬼影都沒有，他有些煩躁了，魯地將窗簾拉上，轉而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

他拿著遙控，不知不覺就翻到了重復的頻道，這電視有一百多個頻道啊，這麼快就翻了個遍，這都什麼電視啊！

他實在忍不住拿出手機，按了小冬的號碼，又很快按掉，隨手一丟將手機丟在一旁。臭丫頭，玩得晚了，就不能打個電話回來報告一下麼？說好十點回來，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這都幾點了，臭丫頭，回來非打得你屁開花不可！

該死的臭丫頭，你怎麼還不回來……

葉柯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是忍不住將這個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了，葉柯劈頭大罵：“安小冬，這都幾點了還在外面，一個孩子家夜不歸宿像什麼樣子，你在哪里，趕給我回來！”

電話里傳來小冬焦急而又抱歉的聲音，“喂，葉大，我……我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