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茗愣住了。

戚蓉沫本意是想讓大家去道德綁架一下寧緋的，不過好像寧緋一點都不接道德綁架。

邊上人竊竊私語——

“這的長這麼漂亮，怎麼人品這麼差。”

“就是，人家都幫把人給攔下來了，要不是這大帥哥出手，能抓到搶包賊麼！”

“沒良心哦！站在那里裝傻。哪怕說句謝謝呢。”

項茗聽見這些，回頭去看寧緋的臉，寧緋沒有走向紀徊，反倒是主跟警察上去匯報況了，對于這些置若罔聞。

人聲鼎沸中，唯有寧緋和紀徊冷漠得過分，兩個人誰也不看誰，誰也不理誰。

項茗卻覺得，他倆如同兩面鏡子。

一直到代和理完況，警車和救護車都開走了，周圍人也都跟著散開，臨走前紛紛不忘對寧緋翻白眼。

戚蓉沫幾句話，就讓大家對寧緋起了仇視。

這會兒，見鬧事結束，又裝作懂事大方的樣子走上前對寧緋說，“雖然項茗的包一時半會拿不回來，不過反正相信警察，早晚會追蹤到跑掉的那個搶劫犯，而且這個包對于項茗來說，也不算特別貴的。”

這話可別有深意。

項茗見戚蓉沫主說話，只能幫腔，“……是，是啊，我包多了去了，呵呵！幾十萬塊的包丟了就丟了！”

“還好寧緋你這個馬仕沒有丟。”戚蓉沫說到這里，手捂了捂，“這個包對你來說一定特別貴重吧？”

意思是寧緋窮，這個包丟了不就跟命丟了一樣。

寧緋直勾勾看著戚蓉沫幾秒，忽然問了一句，“戚蓉沫，你是不是，偶爾也會羨慕我？”

戚蓉沫臉上致的妝容都無法遮掩住在那一瞬間的錯愕。

紀徊了然，回頭看寧緋的側臉。

戚蓉沫的手指攥了，扭曲的恨意從眼底乍現，又瞬。

“你……什麼意思寧緋，我，我怎麼會羨慕你呢？你沒有的我都有，我羨慕你什麼！”

“沒羨慕我就好。”寧緋淡淡一笑，可是這種淡定從容就如同無言中有千鈞之力，“因為我總覺得你特別在乎我的一舉一一言一行，是我的錯覺嗎，沫兒？”

的直球，打得戚蓉沫猝不及防。

戚蓉沫從未想過有一天，寧緋敢這樣和說話。

“當年高中……你作為國外高中換生，特意來看我的吧。”

寧緋湊上前去，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對戚蓉沫說，“別裝作一副你什麼都沒有從我這里奪走過的樣子，戚蓉沫。”

那一刻，戚蓉沫的呼吸猛地一滯！

那年高中的換生開放日……項茗的溺水……難道，都知道了？！

戚蓉沫強行扯出一抹笑容來，“你總說一些高深莫測的東西，我聽不懂，也不用來我這里賣關子套話。寧緋，我在乎你，是因為你作為我未婚夫的前友，總是一直出現在他的視野里，我想每個有老公的人都會理解我吧。”

此話一出，吃完飯買了單出來的客人開始對寧緋上下掃視。

寧緋笑了，“你連未婚夫的前友都要害怕的話，那你這段還有什麼維持下去的必要呢？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的未婚夫，再者說，你不相信的其實是你自己？”

“前友”三個字就足夠為兩個人針鋒相對的原因嗎，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當人了吧。

戚蓉沫被寧緋懟得一怔，一邊的項茗有些看不下去，出來打圓場，“好了寧緋，你沒必要對沫兒咄咄人！”

“嗯，是沒必要，也沒必要把我當眼中釘中刺。”寧緋這話如同警告，更像是宣戰，“非要撕破臉皮的話，戚小姐，我奉陪。”

我奉陪。

戚蓉沫不知道是被刺激到了哪里，竟然眼睛發紅，隔了好一會，楚楚可憐落下來眼淚，“寧緋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

高貴的千金為了未婚夫伏低做小，結果被氣場強大的前友給說得淚如雨下，誰看了不心疼！

項茗見狀，當即上前，把好姐妹摟進懷里，隨后對寧緋怒目而視，“寧緋你別太過分了！沫兒是因為你的份有些敏了，可是那也是人之常啊！你倆對換一下份，將心比心，你難道能放心未婚夫的前友嗎！”

“對換份。紀徊跟我結婚嗎？”寧緋笑了一下，說，“這個夢我以前做過了，現在不會再做了。”

那一秒，紀徊的心臟猛地一。

項茗摟著戚蓉沫往外走，還對著在一邊面無表的紀徊道，“沫兒都這樣了，紀徊哥你也不表示一下，真是讓人失！我帶回家！走，沫兒！”

項茗在很多事上雖蠢，卻仗義無雙。比如敢為了戚蓉沫指責紀徊。

戚蓉沫哭哭啼啼跟著項茗離開了，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著紀徊，似乎是想紀徊出來做點表態，奈何紀徊沒，只留下凜冽的背影。

寧緋看著倆走，收回視線，轉回到紀徊上。

察覺到了紀徊手上的傷，還纏著繃帶。

是右手。大家平時慣用的那只手。

但不可惜，寧緋自嘲地笑了笑。

“手傷怎麼樣？”

“還好。”紀徊說，“不疼。”

“那就好。”

“沒別的了嗎？”

“沒了。”

“你傷了我的右手。”

“可你慣用的不是左手嗎？”寧緋抬頭看向他，眼神銳利。

那一刻，紀徊的瞳孔驟然。

紀徊日常左右手都能用，他以前是左撇子，被他爸生生打著改用的右手。

他誰都沒說過。

“你為什麼會知道？”

“我就是能知道。”

私底下，只有知道他其實還是會下意識用自己的左手，雖然紀徊沒說起過，但是寧緋早就知道。

左手就如同不被世人知曉的另一面，才是他真正的靈魂。

掐脖子的是左手，掰開的是左手，舉起鞭子的是左手——火災逃出來的那一天，下意識出去握住寧緋的，也是左手。

被人看穿后的震驚席卷著紀徊，心臟深浮起某種回響。

一聲一聲。

撞。

他結上下了，最后男人瞇著眼睛對道，“其實疼的，寧緋。”

“該疼的。”寧緋說，“下次再敢這樣糾纏我，傷的不只是手。”

紀徊覺全上下逆流，“你很恨我。”

“是的。”

“可是包還在用。”他高中買給的，都絕版了。

寧緋嗯了一聲，“馬仕，誰不用？”

紀徊聞言，扯著，冷笑，“撈。紀慨能給你買嗎？”

“我不知道。”寧緋說得坦然，“我還沒問他要過馬仕，所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給我買。”

紀徊如鯁在，帶著些戾氣挑了挑眉，怒極反笑看著寧緋，“你今天跟他在這里約會嗎？跟我哥進展這麼快，怎麼，想做我嫂子啊？”

“戚蓉沫和你說的？”

寧緋反問他，“你的沫兒和你說的吧，他和我在約會。就玩一些支未來的小聰明。”

紀徊聲音冰冷，仿佛在施舍寧緋自我辯護的機會：“我現在要聽你講。”

只要你說你沒有——

“那就是了。”寧緋粲然一笑，誰都拉不住，“我就是在跟紀慨約會，聽爽了嗎？”

紀徊呼吸一滯！

那一瞬間，眼里似乎掠過浩浩的暴風雪，男人上前，氣場凌人，“寧緋，你最好祈禱你可以承挑釁我的代價。”

寧緋知道紀徊最介意的是什麼，所以就要那麼說。

“你不是就那樣想我麼？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跑來問我干嘛？我當你嫂子多刺激啊，紀徊，他跟你長得也像，聲音也像，什麼都像。在他邊就像在你邊一樣，你滿意嗎？”

滿意？滿意？在這里找上替了！

寧緋，老子告訴你，沒有男人配做我的替！

寧緋說完，周圍人驚呼一聲，只見紀徊臉冷峻直接往里沖，掃視周圍一圈，找到了紀慨的位置，隨后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紀徊掄起邊上的椅子直接朝著紀慨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啊！”全場尖！

若不是紀慨閃躲及時，沒有結結實實全挨了，他估計自己現在的魂都已經飄出這了！

男人還沒來得及捂住自己的頭，一抹影沖過來，一把捂住了他的頭，按著他的傷口，纖細手指的里溢出他的，寧緋抖的聲音大喊著，“紀慨哥！紀慨哥！”

“別急，死，不，了……”紀慨特別有種，昏過去之前沖著自己的弟弟紀徊豎了個中指，“廢東西，你打我，，心疼，哈哈。”

******

紀徊坐在紀慨的病床前，寧緋忙著在外面奔走錢辦手續。

紀慨的腦袋了針，現在頭上也纏著紗布。紀徊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憑什麼沒砸死他。

他從小到大都盼著紀慨死。

“一個手筋斷了一個腦袋開瓢。”臨時被喊來救場的弈連著吞下好幾杯糖漿急補充完了能量，穿著白大褂走進病房，站在那里啪啪鼓掌，“太有意思了，你們兄弟倆。”

沒一個正常的。

沒一個正常的！

紀家倆兄弟全都tm是神經病，是變態。

紀徊冷笑一聲，紀慨也跟著笑。

紀徊說，“他找死。”

紀慨說，“找了，怎麼滴吧。”

紀徊說，“有刀沒？我捅死他。”

紀慨說，“來啊，寧緋心疼死我了。”

“你倆一起死吧，也別給寧緋添麻煩了，兩個高功能反社會的神經病。”

弈上去一人一腳，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