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個沒有生機的布娃娃似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不也不笑,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賀蘭朔風見了,只好膽戰心驚地將顧硯時三日后回來改了明日就回。
不然他都怕岑聽南絕食三日。
昨日還好好的,也不知道顧硯時對做了什麼,丟了魂似的。一整夜就聽那個破銅鈴鐺叮鈴鈴響,響得他也跟著一夜沒睡,干瞪著眼熬到天。
雖然在心里咒罵了顧硯時無數回,但賀蘭朔風覺得,顧硯時做得實在也沒錯,換做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總不能帶著岑聽南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心想遇到顧硯時多也算他一樁劫難。
還得替顧硯時哄人。
他又落不到半分好。真是想起來心里都酸涼發。
賀蘭朔風這會兒才真覺得他好像有點喜歡上人小姑娘了。
別的都不提,他見不得岑聽南垂著頭郁郁寡歡的樣子。
“不啊南南,老低著頭,不酸嗎?”賀蘭朔風面上還掛著太一樣的笑,八瓣整齊的牙齒被燭火照得明晃晃的。
岑聽南拗不過賀蘭朔風,抬起頭來:“我真的沒事。”
賀蘭朔風展了子站起來,從桌邊拿起顧硯時的信,放到手里。
“還沒事呢?顧硯時留給你的信你也不看。”
岑聽南靜了會兒,十指攢,將信得皺:“不看我也知道他寫了什麼。”
“哦?他會寫什麼?”賀蘭朔風來了點興趣。
岑聽南:“無非就是失蹤案有了進展啦,小九給他來了消息啦,但是擔心我的安危就不帶我去啦,讓我乖乖等他回來啦之類的。”
的聲音有點悶,還帶著些微不可察地埋怨,賀蘭朔風聽得啞然失笑。
“倒真給你都猜中了。不過昨日他對著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岑聽南:“他怎麼說的?”
賀蘭朔風認真想了想:“他分明說不能一直拘著你,要讓你長,還說什麼將軍府不養閑人一類的話。”
岑聽南從鼻腔里哼了聲:“老男人,說得好聽。”
賀蘭朔風點頭:“就是,說一套,做一套。不可信!”
岑聽南:“壞得很。”
賀蘭朔風煞有介事:“對,還是我好。”
岑聽南終于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南羌人的確爽朗、大氣,直來直去,什麼都不藏在心里,某種程度來說,顧硯時的確是個別扭奇怪的混球。
出來這一趟,岑聽南是真的希能抓到端王些什麼東西,最好是能將他的勢力削一削的證據。前世偽造書信的人查不出是誰,就只能用這樣最笨的方法,將一個一個有可能的人,都敲打一番。
讓他們自顧不暇,沒時間折騰陷害岑家。
那斥候作為人證上去,并不能說明什麼,他只能說出自己是在泉定府被上頭的人聯系上,連聯系他的人究竟是誰他都不知。很難徹底扳倒端王。
就在這時失蹤案橫空出世,即使明知巧合得過分,岑聽南也不得不去查清。
顧硯時分明什麼都知道,卻一定要在這關頭,將撇下。
岑聽南很生氣,也很失。
并不是因為他不發一言的離開。
而是因為他自作主張地決定,自以為是的保護。將排除在了一切能為岑家做的事之外。
給他最后的機會便是今夜。
他說一日便回,可以等,若過了今日,他卻沒能回來,那岑聽南便不等了。
走到燭火邊,將信點著,扔進火盆里,親眼見著它一點點化作了灰燼。
“若顧硯時明日還未回來,我們出去轉轉吧?”岑聽南看著火盆里的灰,輕聲開口。
賀蘭朔風正愁剩下兩日怎麼糊弄過去,聞言松了口氣:“好,你想去哪都。”
-
雪越下越大,要將路都封起來似的。
第二日賀蘭朔風見了,如釋重負道:“他說不定會晚幾日,雪實在太大了。也不能怪他。”
岑聽南不置可否嗯了聲:“去郊外轉轉,看看雪景吧。”
想起這幾日在城里聽到的傳聞,想去找找那個傳聞中的莊子是不是真的。聽賀蘭朔風的意思,顧硯時去的應該并不是此。
誰知道賀蘭朔風卻笑瞇瞇否了:“郊外有什麼好去的,我們去吃東西吧,城北有一家做炙羊的,你不是最吃羊了麼。”
“你怎麼知道我吃羊的?”岑聽南疑地問,“這幾日我都沒提過吧。”
賀蘭朔風頓了頓:“顧硯時講的。”
“他一天就說那麼幾句話,我都聽著呢。”
賀蘭朔風:“……你阿兄講的,在行宮的時候。”
岑聽南:“改日再吃吧。我今日去郊外轉轉,你要是不想去就自己去
吃東西,不用跟著我。”
說著就要朝外走。
賀蘭朔風一把拽住:“你一個人怎麼去?你那會武的婢又不在,要去至也等到回來。”
昨日傍晚,們收到信,玉蝶家中最小的妹妹走丟了,岑聽南見急得眼睛都紅了,卻一聲不吭的,索給放了假,先回家安頓家人。
此刻在邊的,就只有賀蘭朔風。
岑聽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問:“賀蘭朔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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