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氣人的，在岑聽南準備了才來。

平安帶著人，敲鑼打鼓地將回門禮占了丞相府外一條街！幾條街外的百姓都被這流水一樣的禮驚住了，呼朋喚友地來看。

“乖乖誒，這岑二姑娘真是好命啊，出嫁前娘家寵，出嫁后夫家寵，這禮單，趕上王妃歸寧的派頭了吧？”

“哼不過是些禮，對丞相來說算得了什麼？皮子讓下人辦的事！你瞧，只見新娘子獨個兒出來了，左相大人呢？要我說啊，左相對這位滴滴的小夫人，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吧……”

“賀兄說得在理，宦人家，禮節上的方方面面，反倒比禮金上的誠意更要人了。”

“可是丞相不是外出當差了麼，趕不上也有可原吧？”

議論紛紛中，岑聽南面不改上了馬車。

……還能記得回門禮，倒還算他顧硯時周到。

第18章 雪膩書香中（5）

相府門口奚落聲不，回程路上馬車四周也總有人窸窸窣窣對著魚龍而來的馬車和后的車長隊指指點點。

“這岑二姑娘派頭是大哈？”一個筒著手穿著長袍的男人半慨半羨慕道。

“將軍兒、丞相夫人，這點禮，算收著了！”他旁邊一個年長一些的老者，捋著胡子道。

圍觀的人一片唏噓，不知是誰酸溜溜來了句：“那又如何，夫婿都不陪歸寧，我看未來的日子比我們村大丫好不到哪去！”

岑聽南聽在耳中只覺得好笑，玉蝶玉珠倒是沉不住氣了，一個掐著腰，一個抱著劍，想找個人殺儆猴似的，到底是被穩重些的琉璃攔下來了。

“相爺外出辦皇差，這是如今傳遍整個上京城的事，就算耽誤了歸寧日子那也是圣上賞的面。你們倆這一鬧，才是真正將姑娘的臉子落在地上踩呢。”琉璃恨鐵不鋼道，“玉珠小不懂也就算了，玉蝶你跟著胡鬧什麼。”

玉蝶了劍，沒說話，就是見不得有人欺辱們姑娘。

琉璃同們自小一長大，見到不服氣的眼神什麼都懂了，只好低嗓勸道：“咱們姑娘都沒說什麼，想必心里頭是有計較的，咱們別額外生枝節，若姑娘有吩咐，再不遲。”

玉蝶這才松了手。別的不提，姑娘如今沉穩、聰慧多了倒是真的，瞧著……就像是突然開了竅。

有時候還帶著點相爺上的氣度。

玉蝶從前總是擔憂，如今也漸漸學會多相信姑娘的判斷了，總沒錯的。

岑聽南坐在熏了香爐的馬車里正愜意，一點沒將外頭的酸話往心里去，這些話在才證明過得好呢。

現下乘的馬車是顧硯時特意留下來的，里頭烘得又香又，若是長途跋涉，有這馬車不知道多省勁兒呢。其實以將軍府和相府的距離來說，乘著轎幾步路就溜達過去的事，平安非得大庭廣眾之下又跪又請地央上馬車。

還不都是顧硯時的打算。

人沒回來，什麼事倒都是計算得細致。

如今他自己拍拍屁辦皇差去了，卻將惹眼的戲全留給一人來演，本就縱的名聲上頭更添了幾分顧硯時托出來的彩。

岑聽南真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馬車今日走得也尤其慢，愣是拖慢了一倍時辰。

等到了將軍府，車夫跳下車，接到平安遞來的晦贊賞目，頗有些得意地揚揚頭，他趕馬車十數年，拖慢點時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岑聽南對此一無所知，宋玨作為當家主母不好來門口接人，將軍府的管家已經帶人候在門口了，熱熱鬧鬧一圈人，等著迎接岑聽南這個外嫁的兒。

都是看著長大的人，帶著長大的嬤嬤們過來，帕子抹著淚說姑娘清瘦了，聽得岑聽南心頭也，到底還是自己家里好。

玉珠卻在一旁噗嗤笑出聲來：“常媽媽、劉媽媽，你們就睜眼胡說吧！姑娘這幾日吃好喝好，腰都圓了一圈，還清瘦呢！清瘦在哪了呀？”

兩個媽媽笑著去點腦袋：“就你話最多。”

經過前世一遭劫難，這種從前岑聽南不太放在心里甚至有些不耐煩的場面，此刻也只剩下溫馨與喜歡了。

一派溫馨和諧中，偏有個打眼的聲音了進來：“怎麼還有新娘子歸寧日獨個回家的，怕是……不太吉利吧？”

岑聽南一抬首，便見到王初霽帶著個小丫鬟，不遠不近站在馬車旁，這是得了信專程等著跑來看笑話呢。

岑聽南抿著笑了笑：“怎麼王姐姐今日有空來將軍府這條街轉轉？家里偏，離市集遠，我記得同戶部侍郎的宅院也不順路呀，這是過來走親，還是探友了？”

從前岑昀野還未當上大將軍時，與王元武的職品階倒還相近，除了王初霽與岑聽南還有另幾個宦兒，玩得都近，后來岑昀野升了品階，也從原本的宅子搬到了這偏遠卻清凈的將軍府。

與王元武離得遠了，岑聽南心里還不覺得如何，總穿街過巷地去找從前的小姐妹玩，卻總是在王初霽那里壁。

一回兩回忍了，三回四回王初霽還用將軍府地偏遠來兌，也惱了，牙尖利刺回去，王初霽又要哭。

后來慢慢就生疏了，不將王初霽再放在心上，王初霽卻把看作頭一等的仇敵，事事都要同爭搶一番。

七歲那年的探春宴上，岑聽南作了首詩得了些名聲，可將王初霽給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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