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年悲哀地發現,每天的時間被各種必修課程切得很碎,本沒有完整的上下午。
而晚上則有系里組織的文學鑒賞自習課,與初中時候的讀書角類似,只不過是由遲晏的導師,晝大中文系第一人沈晉教授親自主持。
遲晏跟顧嘉年提了這事,建議最好考慮去參加,顧嘉年自己當然也不想錯過。
也就是說,周一到周五幾乎沒有任何段的空閑時間。
兼職只能放在周末。
——這就是問題所在。
周末的兼職本來就火,基本屬于供不應求的狀態,且早就被周邊幾個大學的學長學姐們預定了。
其次,大部分店都希能招周中有空閑的人。
顧嘉年著頭皮面完最后一家,得到的答案依舊是否定的。
垂頭喪氣地在茶店門口找了條長椅坐下,承著滾燙的日暮溫度,托著下想對策。
其實還有個辦法,那就是當家教,大部分家教也是在周末,不會和的課表沖突。
只是,由于過去的經歷,顧嘉年心十分排斥這個選項,要去教一個個上完學校的課繼續上家教課的愁眉苦臉的小顧嘉年們,還是算了吧。
可還沒等想到更合適的方法,街邊忽然響起了兩聲喇叭。
顧嘉年看過去,眼睛騰得亮起來。
是遲晏的車。
站起,把書包重新背上,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吹著車里的空調,涼爽得長吁了一口氣。
才終于看著駕駛座上的人,說道:“遲晏,你怎麼來了?你工作結束了嗎?”
“嗯,剛剛在附近開會,路過晝大周邊留心了會兒,果然撿到一只臟兮兮的小流浪貓。”
遲晏打趣著,又從車前的屜里翻出包紙巾幫額角上的汗。
顧嘉年任他服務著,一邊吹著冷氣,兩只手猶不知足地在耳邊扇風,半開玩笑地問他:“你有沒有看到我臉上寫了四個字?”
遲晏盯著曬到泛紅皮的臉頰看了片刻,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打趣道:“……‘熱到自閉’?”
“……”
“不是啦,”顧嘉年扁著,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是‘才華橫溢’,我這麼優秀,怎麼就沒人要呢,我還跟外婆學了好久做飯,不說去應聘廚師,洗個碗應該沒問題吧。”
遲晏知道不是真的傷心,只是在開玩笑。
一邊哭唧唧,一邊角還翹著。
可他的視線落在曬到皮的臉頰上,沉默片刻后,語氣卻不由自主地認真了一些。
“跟你商量件事兒唄。”
顧嘉年聽到他語氣有些嚴肅,不由自主坐直了子:“什麼?”
遲晏的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直白地點出來:“晝大的課程難度你應該聽說過,課程表排得也很。你又要兼職,又要上學,我怕你會不住。”
他親經歷過,知道那有多難,不想讓再承一遍。
“而且……”遲晏看了一眼,言辭斟酌地說,“你的生活費加學費,哪怕再翻幾倍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負擔……”
顧嘉年愣了愣,口而出:“你不會想說,你要包養我吧?”
遲晏好笑地看著:“怎麼說得這麼難聽。”
顧嘉年嘟了嘟:“那不就是嘛?我不想我們之間的關系變這樣。”
遲晏沉默了一會兒,稍稍有點心塞,玩笑道:“這麼見外?”
“不是見外,”顧嘉年趕搖頭,條理清晰地跟他分析:“就是因為不見外,才不能這樣。”
不藏不掖地繼續說:“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哦,還有外婆。”
又是“最喜歡”。
遲晏的角勾起來,“嗯”了聲,聽繼續說。
“就是因為最喜歡你們,也知道你們最喜歡我,所以心里才會覺得有人可以依賴。如果是我爸媽給我生活費,我反而會覺得制、錢收得戰戰兢兢,想要立馬經濟獨立逃離他們的掌控。但如果是你和外婆,我或許會很快就心安理得地躺平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活什麼樣子,你們都不會嫌棄我的。”
“這樣下去的話,”顧嘉年鼓了鼓臉頰,神慢慢低落下去,“那我或許很快就會忘了這份自由有多麼來之不易。倒不是說會回到從前,可長久下去,我肯定會失去一些東西的。我現在特別希自己能做到完完全全的自由,你可以理解嗎?”
車廂里沉默了很久。
遲晏嘆了口氣,無奈地手下:“我們榜眼同學邏輯能力滿分,無法反駁。”
他怎麼會不理解,正是因為理解才無法推翻。
他無比清楚此刻想要獨立的心,對的能力有信心,可偏偏又最是心疼。
是堅定了,焦灼又兩難的,反而是他自己。
顧嘉年見他嘆氣,出手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他肩膀。
“反正,你讓我先試一個學期,我會自己按照力調整的。我都做好規劃了,大一一年主要是上課,空閑時間多,我就打算多做兼職、稍微存點錢。等大二之后,努力進組,聽說沈教授組里的本科生如果共同寫論文、幫忙編纂書稿,也有一點基礎的生活費,到時候我會把重心轉移到這里,既不耽誤學,也不耽誤生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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