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島冰茶,”他一字一句說著,“是由伏特加、朗姆、金酒和龍舌蘭四種基酒調制而,酒度數高達百分之四十。”
顧嘉年愣了一下。
這個度數的酒可不敢。
片刻后,語氣平直地請教:“那有什麼溫和點的推薦嗎?”
倒是沒在意陸許惡劣的語氣。
畢竟這次起碼他還提醒了,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出洋相。
陸許沒說話,雙手快速地上下搖著調酒杯,借著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燈,盯著顧嘉年的臉好一會兒。
很漂亮。
哪怕在這種觥籌錯的場合,憑著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卻沒被任何人比下去。
顧嘉年的漂亮他在初中時候就見到了端倪,只是那會兒還沒太多人發現。
初一那年,他每周都往讀書角跑,開始看書、寫讀書筆記,勤快到連一起玩的幾個哥們兒都以為他要開始發圖強為一個文藝青年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是為了能名正言順坐在邊,偶爾看一眼孩子藏在厚厚的劉海和木訥的鏡框下的側。
看書的時候,眼睛和角都會不自覺地彎起來,整個人都發著。
真的很漂亮。
以至于這麼多年來。
哪怕是最討厭的那段時間里。
他都沒有忘記過,只能用尖銳的敵視來掩蓋。
可如今幾年過去,的漂亮已經藏不住了。
曾經被灰頭土臉的裝束與呆滯繃的神所掩蓋的貌,一點點剝出殼來。
這貌軀殼下的靈魂,也變得越來越耀眼。
模考之后,他看到“顧嘉年”個字,掛在了榜單的首位。
就像一個椰子。
剝掉灰撲撲的外殼,只剩下純凈的好與清甜。
陸許陡然低下頭,自顧自調了另外一杯酒推給。
“Pina Colada,椰林飄香。”
他難得沒有出言諷刺,只是淡淡道:“這杯更適合你。”
顧嘉年客氣又疏離地道謝,端起酒杯往里走,四張著找同學們。
毫不費力地找到了——托同桌的福。
宋旻雯早就到了,正坐著喝一種藍的尾酒,酒杯上沿還卡著半片檸檬。原本就五明艷,在酒吧五十的燈下,更有一種魅眾生的。
眾人正湊四五桌,在玩桌游,其中一個孩看到顧嘉年,眼睛一亮,朝招手。
“嘉年,這里!”
“齊了齊了,咱們班兩個級花都到了。”
“那咱們這桌豈不就是全酒吧最靚的一桌!”
“是啊,而且好巧,這個酒吧好像是十二班陸許家的,他還給我們打了五折,可以使勁點!”
二十幾個高中畢業生,都是剛剛邁年這個門檻,裝模做樣地學著大人來酒吧,卻完全不懂酒,全都七八糟瞎點一通。
陸許沒有像剛剛那樣出言提醒,他們點什麼就調什麼,幾次送酒過來都木著張臉。
顧嘉年倒是不敢瞎點,兩次都點了同樣的椰林飄香。
酒度數低,再加上里面甜淡的椰子味的確很好喝,兩杯下去除了頭有些暈之外,意識還很清醒。
大家心里都清楚,今天是最后一場聚會,之后就要各奔東西了。
趁著這個時間點,告白的告白、和解的和解,兩個曾經在班里打過架放過狠話的男孩子互相了酒杯,一笑泯恩仇。
孩子們抱在一起哭嚎了一晚上,顧嘉年也幾次紅了眼眶。
在十班算是外來者,短暫的一年,甚至都來不及了解每一個同學。
可十班卻讓第一次覺到,融集,和大家一起哭一起鬧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最后一結束,陸許過來收酒杯。
顧嘉年正在低頭照顧喝得爛醉的宋旻雯,由著他把面前空空的酒杯收走。
陸許拿起酒杯放在托盤上,卻沒有立刻轉就走。
昏暗的燈下,他突然開口:“顧嘉年,我只問你一次。”
顧嘉年沒聽清他說什麼,抬頭問道:“……什麼?”
陸許拉長呼吸,面無表地問:“你上次說,你從來沒瞧不起任何人。在你的記憶里,你真的沒有傷害過我們之中的任何人嗎?”
顧嘉年被他問得一愣。
哪怕是度數很低的椰林飄香,喝了兩杯之后也難免有點暈乎。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說道:“沒有。”
又加了一句:“從來沒有。”
半晌后,陸許轉過。
顧嘉年恍惚中看到他端著托盤的手握得很,到手指關節都發著青。
酒吧嘈雜的音樂聲里,他的聲音低低傳到耳邊。
“行,那我就勉強信你。”
顧嘉年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端著酒杯走了。
耳邊只剩宋旻雯醉意十足的嗚咽聲:“什麼信不信、勉強不勉強的……嗚嗚嗚我們小嘉年,他這麼,也這麼他,他們倆怎麼能是親兄妹……”
說著,一邊晃晃悠悠地踉蹌站起來:“……我不相信,我要去給他們做緣鑒定!”
“……”
同桌除了不讀書之外,好很多,除了打游戲很牛之外,還很喜歡看言小說,而且是越古早狗抓馬,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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