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沒好氣地攤了攤手：“是啊，可惜一個在樓下幫人看狗，一個八百年不來工作室，一來就帶了個妹子。”

顧嘉年倒是沒聽到這些議論聲。

的手臂被他拉著，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走上樓梯。

樓上還有另外一道關著的門。

遲晏沉默著用鑰匙打開門，這才放開。

顧嘉年抬眼看去，遲晏斂著眉眼，神頗有些困倦，一邊開門一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沒忍住，也跟著打了個濃濃的呵欠，恰好被他偏過頭看到。

遲晏一眼瞥見一張小臉困到皺一團，好笑地問道：“咖啡后勁過去了？”

“嗯，好困。”

顧嘉年含含糊糊地了眼睛，先前在路上還能強撐著打起神，現在馬上就要到休息的地方，神松懈下來，忽然覺得困得不像話。

簡直想直接在門口找個地方躺下來。

遲晏見眼皮打架、睡眼惺忪，心里有些想笑，他推開門，帶著走進會客廳。

接著又推開里面那間休息室的門，說道：“這里是賀季同的休息室，不過他平時另有住，從來不睡這。你放心休息，有事我，我睡會客廳的沙發床。”

他放低了聲音：“好好休息，晚上我開車帶你回云陌。”

安排得十分妥當。

顧嘉年乖巧地聽著，綿地“嗯”了一聲，帶著濃濃的鼻音，索著按下休息室的燈。

抬眼去。

休息室不大，簡約的歐式雙人床上此刻蓋著一床雪白的被子。

下一秒，或許是應到燈，抑或是聽到靜，被子里忽然出一只消瘦而白皙的胳膊，修長五指之上紅的指甲格外醒目。

被角隨著作，慢慢出一席凌的棕長發。

人久睡方醒的聲音繾綣而沙啞，語調仿佛能夠勾人心魄：“賀季同，幾點了？你給我帶飯了麼？”

遲晏：“……”

顧嘉年：“……”

遲晏“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眉心跳了跳。

目悠悠地轉到顧嘉年臉上。

顧嘉年瞪大了雙眼，方才濃烈的睡意消失無蹤，僵地轉過頭，對上遲晏的視線。

然后在他那雙漆黑的眼里看到了的同，與重新席卷而來的慈悲寬容。

顧嘉年：“……”

還沒等有機會說話，樓梯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賀季同一口氣跑上來，彎下腰兩只手撐著膝蓋，劇烈著氣，眼睛卻盯著休息室的門：“我差點忘記里面有人……你們，還沒，開門吧？”

遲晏的眉悄然擰起來，如同慢作般翻了個白眼。

“給我們找個地方睡覺，現在。馬上。”

懶得評價他的私生活。

賀季同聽他這口吻便知道他們已經開門看到了況。

“……”

他難得沒有解釋，也沒貧耍賤，只說道：“那我帶你們去我家？離得不遠，還能住得舒服些。”

遲晏沒再說話，跟著他往下走，走到一半忽然回過頭看了顧嘉年一眼，還朝出了手。

那眼神仿佛在問：“需要扶你一把麼？”

“……”

顧嘉年張了張，最終半句話都沒說出來，徑直越過他，直了脊背往前走。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許久之后，遲晏才收回落空的手。

然后盯著直的背影，耷拉著眼皮跟上去。

*

等再次折騰到賀季同的住，顧嘉年只覺得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在強撐著走路，但靈魂卻好像已經進了沉睡世界，迷迷糊糊地聽著賀季同跟介紹客房、浴室和衛生間。

像個傀儡一樣順著他的指揮走進客房，了鞋子躺到床上，倒頭就睡。

奔波了一天一夜，神經又一路繃，此刻總算繃不住了，頃刻間就進了睡眠。

都顧不得是新環境，周是陌生的床和氣息。

甚至連外套都沒有。

遲晏站在門口和賀季同小聲談著，回過頭去，發現顧嘉年已經睡著了。

大概是因為沒有外套，睡得并不踏實，眉頭淺淺皺著，呼吸也不算平穩。

一張小臉耷拉著，似乎沒做什麼好夢。

困到連被子都沒蓋，也沒有用枕頭，睡相卻十分好。

雙老實地平放著，雙臂安放在兩側，如同本能一般懂事乖巧。

遲晏想起剛剛和顧嘉年一起看到的場景。

以及在樓道上與他肩而過之后，那刻意直的纖細脊背。

視線又到皺起的眉頭。

心里突然有點煩躁。

這小孩好不容易開心點。

遲晏悄聲走進去，幫蓋上被子，走之前猶豫了會兒，又托起的后頸，塞進去一個枕頭。

床上的人覺到的，適應極強地轉了一下瑩白的脖頸，找到最舒服的角度。

眉頭松開了些，淡的慢慢拉直，呼吸也逐漸平穩。

只是頸后溫熱的碎發隨著的作輕輕蹭過他手心。

如同撓般。

遲晏立刻開手，挪開視線不再看，隨即轉帶上了門。

罪魁禍首正坐在客廳里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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