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一次的傳聞,比以往都要嚴峻。
據說世子冷待夫人,年休得空在家,也分房而居,寡言語。
雖沒勒令夫人結開銷,可他冷然的態度,令夫人傷心絕,主提出自己承擔多支的開銷。
這事,不僅把侯夫人氣得寢食難安,讓心寬不管事的侯爺謝靖也難以置信,當即喚人去把謝晏傳到正院。
他們向來事妥帖的長子,怎麽做出這樣荒謬的事?
怎麽能讓知宜嫁進來後連吃穿都要自己的錢,這像什麽話?兒媳想吃好點有什麽錯,謝晏怎能如此對待人家。
原本夫婦兩個還不相信,等謝晏過來了,一看他神冷郁,不茍言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什麽傳聞都坐實了。
梧桐苑,秦知宜從清風閣七夕活報告中擡起頭來,長長的了個懶腰,才覺察出熱意,“啊,好熱,也好累啊……”真的好多年沒有這麽高強度的工作了。
雲苓埋頭對著冊子都沒時間理,直到寫完一頁才笑著擡起頭來,目晶亮,“奴婢一點都不累!”
旁邊給們打扇的小丫鬟端了一碗冰過來,秦知宜先給兩人一人塞了一塊兒,自己含了一塊兒才覺得有點活過來了,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笑道,“也是,當初挑你就是看中了你特別銀子。”
三個月的備嫁時間本來就有些短,秦知宜還要趁著整理嫁妝的機會順便將名下的財産全都梳理一遍,此外針對一些産業順勢做戰略調整——有了鎮北侯府這個靠山,做事便不用像之前一樣遮遮掩掩許多顧忌了。
還有和忠勇伯府那邊的生意,也要做些切割和調整,畢竟都退婚了,能正常給他們供貨都算大度,優惠自然是沒有了。
所以這兩個多月忙的不可開,連出門的時間都沒有。
任娘子將雲苓登記好的冊子和對應的房契地契一起收好,“按照您的吩咐,這三十間鋪子七個莊子是這次明面上的嫁妝,一起放這邊,其他鋪子的賬冊和項目計劃我都在許宅那邊分門別類整理好了。”
秦知宜懶懶的點頭,“可。”
任娘子又道,“這兩天各地掌櫃們就全到上京了,恐怕得辛苦姑娘幾日見見他們。”
秦知宜應下,問道,“大掌櫃們都還規矩吧?”
任娘子笑道,“放心,大上都算規矩,以前他們就怕您,如今您了鎮北侯夫人,傻子才跟您對著幹。”
說到這裏,任娘子不由慨,當初許娘子將秦知宜托付給的時候,還以為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守住娘子留下來的東西,甚至都做好了放棄一部分財産的打算,卻沒想到那個看著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姑娘,出手就是雷霆,掌櫃們不聽話的罷了幾個,收拾了幾個,那些規矩的挨個給了甜頭,一番恩威并施後再沒人敢小看這位新主人,三年過去,許娘子留下的東西不僅沒水,還多了不。
“不說別的,清風閣趙掌櫃的兒子跟著您長進了多?他們還指也能送孩子來您這兒學點本事呢。”
秦知宜拍了拍手上的冊子,欣道,“趙大郎芙蕖琉璃杯這波宣傳確實不錯。未來一年清風閣收益若能再高兩,給他封個大紅封。”
“定是可以的,”任娘子笑道,“那也是您先燒出了那琉璃杯,如今不過展出兩天,滿上京的人都在討論了。要不那些掌櫃們都眼紅趙掌櫃。”想起了什麽,“對了,掌櫃們聽說您大婚,搜羅了不好東西,都送來這邊,還是也放許宅?”
秦知宜道,“放許宅吧,反正過幾天我也要過去,就不再刺激這邊的神經了。”
雲苓哼道,“們什麽時候不刺激了,每擡一件東西進來那邊都要鬼鬼祟祟的打探,要不是老爺著,還不知道要怎麽鬧妖呢。”
沈氏作為秦家的主母,自然有不眼線,當然,秦知宜如今也是有恃無恐,沈氏怎麽打探就怎麽打探,反正難的又不是。
“不過如今老爺子來了,們怕又要想著法兒膈應您了。”說到這裏雲苓看了下沙,“哎呀,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姑娘該去福壽院用膳了。”
秦知宜長嘆一聲,酷暑天在外面走路真的是要命,但沒辦法,秦老爺子喜歡天倫之樂,他們這些做晚輩的也只能照辦。
秦知宜也沒想到,雲苓的話應驗的這麽快,午膳剛吃完,沈氏就說起過幾日兒節請護衛的事來。
大郢的七夕做兒節,顧名思義,是給姑娘們過的節日,這一天姑娘們都會盛裝出門,沒有訂婚的和家人或者約閨中友一起,訂了婚的姑娘一般由未婚夫帶著,新婚的夫婦或者很好的老夫老妻也不。
在這個禮教嚴苛的時代,難得一天對姑娘娘子們寬容,自然熱鬧非凡,同樣也魚龍混雜。
秦老爺子聽到沈氏說請護衛的話,嘖了一聲道,“哪兒還用專門去請護衛,家裏兩個姑爺,一個明鏡司指揮,一個雖然是探花郎,但人家忠勇伯府出,世代軍戶,家裏幾個將軍,不比去外面找的靠譜嗎?”
秦老爺子五十多歲,十幾年前跑商時遇到劫匪了傷,之後就不怎麽好,這些年就一直管著上柳老家的一些生意,畢生夢想就是耀門楣,培養出個當的子孫揚眉吐氣,能讓上柳的知縣對他畢恭畢敬。
如今孫子們還走在希的路上,孫兒們倒是已經做到了。
他看向秦知宜和秦,“你們倆說呢?宜宜,侯爺七夕來接你嗎?到時候隨便留幾個明鏡司的護衛就行,還有兒,也六郎多帶幾個。”
秦笑了笑正要應聲,就聽“啪”的一聲,秦老太太盧氏將筷子拍在桌上,冷笑道,“明鏡司護衛,就你也配?你是征戰沙場了,還是及第登科了?還是說你臉皮厚到可以為城牆做貢獻,那也算。”
衆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太太會當著所有人的面罵老爺子,秦知宜卻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飯碗,生怕自己笑出來,一段時間沒見,老太太這脾氣越發暴躁了啊。
秦老爺子被噎,氣道,“你這老婆子發什麽瘋,都是我們家的姑爺,我怎麽就不配了?”
老太太冷笑,“宜宜和兒還沒嫁呢!”掃過衆人,重點瞥了沈氏一眼,“家裏的姑娘本就是高攀,多眼睛明裏暗裏盯著就等著看笑話,不說低調點,還恨不得搭個戲臺子人家看個痛快,怎麽,那二兩重的骨頭輕的能飄出花來?”
“我話撂這兒,往年怎麽過,今年就怎麽過,誰敢鬧妖,別管是什麽還是侯夫人,我老婆子都照罵不誤!你們不怕丟人就盡管試試!”
老太太一通無差別攻擊將沈氏還沒冒頭的幺蛾子強按了回去。
氣氛有些尷尬,秦朝丫鬟連翹使了個眼。
很快,秦的另外一個丫鬟丁香便匆匆進來稟報:“老爺,太太,忠勇伯府那邊派人來了。”
秦知宜:……
這是非要炫耀一下自己被李亦宸重視了?
老爺子有了臺階,急忙道,“快,快請。”
來的還是上次那個圓臉丫鬟,跟秦家長輩行禮之後,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來,“這是今年清風閣兒節的彩頭冊子,六爺剛拿到手不久,想請老爺太太過目。”說著將冊子遞給了最上首的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揶揄道,“哪兒是給我過目,是想給兒過目吧,今天我就沾沾兒的,先看一眼。”
秦滿臉,“爺爺~”
沈氏正想順勢打趣,卻聽秦老爺子驚呼出聲,“這是什麽?也太漂亮了,芙蕖琉璃杯?——給你最好的嫁妝?”
秦老太太和秦興德聞言探頭湊過去,饒是秦興德見多識廣,也不由驚嘆,“確實,我也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琉璃。”
李府的丫鬟道,“這杯子因型似芙蕖,故取名芙蕖琉璃杯,六爺說,他在清風閣看到了實,比畫像還要,被贊‘盈盈芙蕖,飄飄纖凝,不似人間。’是清風閣今年的頭彩,聽聞整個大郢,只此一只。”
“來,讓他們也看看。”秦老爺子迫不及待的將冊子遞給衆人傳看。
秦知宜看著冊子首頁漸變的凍燒琉璃杯,眼底漾起笑意,也不怪他們驚嘆,便是在現代見過好東西的第一次拿到這凍燒琉璃杯時也不釋手。
只是其中一套沒燒,四只裏只剩這麽一只完好,正好清風閣在發愁今年吸引人的彩頭,秦知宜便給了清風閣,如今看來,這宣傳語的效果不錯。
“清風閣今年可真是大手筆。”沈氏嘆,“這怎麽也價值千金吧,竟然用來做彩頭。”原來這就是兒說的李六郎要給的嫁妝,若能贏到,兒確實要做上京最風的新嫁娘了。
秦興德道,“你懂什麽,清風閣此舉類似于千金買馬骨,炫實力賺名聲,不說別的,這兒節芙蕖杯一出,春不盡和君子若沒有更出彩的東西,這一年又要被分走不客流。”
沈氏目晶亮,“清風閣的東家是誰啊,真大方,這也太漂亮了。”
秦興德下意識看向秦知宜,清風閣是早年許傾藍所建,許傾藍在世時因為有靠山,本人也霸道強勢,沒人敢,三年前許傾藍去世後,曾有無數人想吞下這塊,他也是其中之一,但最後誰都沒能功,當時只要打清風閣主意的人,家裏重要的生意都出了問題,甚至包括太後的娘家承恩侯府。秦知宜挑開簾子笑的道,“在討論二妹妹的嫁妝呢?”
屋子裏頓時一靜,沈氏先反應過來,連忙招呼,“大姑娘怎麽來了?快坐。”
秦知宜看著靠在床邊的秦笑道,“二妹妹了傷,我來看看,沒想到有客人。”
李家那清秀丫鬟了脊背,矜持道,“見過秦大姑娘。”
秦知宜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看都沒看,而是對秦興德道,“剛聽爹爹和太太說二妹妹的嫁妝,要不要從北邊弄點好東西來?畢竟要進忠勇伯府,總要有撐門面的東西,咱家順風鏢局走鏢速度還是快的。”
秦興德瞬間覺得牙疼,那日秦知宜朝他出獠牙後便沒有遮掩過自己的能力,甚至直接將順風鏢局現有的機制告訴了他,秦興德看過之後,立刻放棄了朝鏢局手的打算,不是他不想,而是按照秦知宜調整過的運營方式,他得同時收買二十幾個管事才能達目的,就算同時收買了,秦知宜只要換下其中一個,他所有的努力都得前功盡棄,總之想要不經秦知宜同意收服順風鏢局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等再看到同時送來的新契約,供貨的運送本比許傾藍在時下調了一些,這樣算起來,比他拿下鏢局還便利劃算,秦興德幾乎瞬間就了心。
他當時就意識到,秦知宜的經商天分恐怕遠在許傾藍和他之上,再想想藏珍樓的房契,只因為沈氏的怠慢,他不僅心力瘁了小一旬,還損失了將近兩萬兩銀子,秦興德就條件反的疼。
此刻聞言立刻道,“也好,一會兒爹就給趙掌櫃去封信,讓他捎些好皮子,好石頭過來,都弄雙份,你和你二妹妹一人一份。”
沈氏暗暗皺了皺眉,看著站在旁邊的李府丫鬟,有恃無恐的開口,“皮子寶石好說,這溫泉莊子……”
秦興德看著,淡淡的道,“你若能置辦便置辦一個,多花些銀子也無妨。”又安秦知宜,“屆時兒嫁妝花多銀子,爹也給你多銀子,你們兩個的嫁妝都一樣,必然不會厚此薄彼。”
沈氏臉微變,沒想到搬出了忠勇伯府,秦興德竟然還這麽偏袒秦知宜,不僅不給溫泉莊子,還要跟兒一樣的嫁妝。
看,何謂頭頂鍋蓋風輕云淡。 二曰:四姑娘大字不識一個,半點文墨皆無,寫的文章怕是狗屁不通。 上京書院院長:四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對古姜國歷史文化頗有研究,為學術上作出極大貢獻。 群眾:怕說的不是同一個人叭?這個院長八成是個托兒! 三曰:四姑娘克母克兄克叔嬸姐妹,得送去庵里放養幾年磨磨心氣兒。 叔嬸姐妹:哭唧唧,求求乃們別造謠了。命苦哇,你們每造謠一次,我們就集體倒霉一回。 數年后,姜奈牽著小版攝政王逛街。 兒子好奇問:娘親,為什麼坊間尚存一賭局,賭你在爹爹手里,活命不過三旬? 姜奈一臉心虛:這事要從一副山居圖說起。 當年娘親年少無知,把你爹坑在一副畫里,差點把他給活活餓死啦…… 兒子:……您當時怎麼想的呢? 姜奈:就覺得他怪可憐見的,餓得腰太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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