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自聰慧,又傳了父母雙親極好的樣貌,一直以來都是在贊聲中長大,就連從前皇後在世時也曾嘆過,這孩子心思機敏,博聞強識,比宮裏的年輕皇子們都要出挑一些。
後來謝晏到了婚的年紀,世家宗親的說之人差點兒踏破了謝家門檻兒,從前跟著五皇子巡視地方之時,還曾有鄉紳小吏的兒願意不計較名分委于他……
這還是他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被子嫌棄得這樣徹底。
而這人還是和自己拜過天地的結發妻子。
看他臉沉了下來,知宜努力解釋:“我其實……子還有些不適。”
這話倘若在他剛進來時就言明,沒準會更有說服力。
謝晏淡淡“嗯”了一聲,“我回書房了,你早些睡吧。”
說罷,他便再沒有作,徑直轉離開。
謝晏雖談不上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好歹不是孟浪之人,知道尊重子意願,沒有強制實行。
知宜松了口氣。
謝晏一向是整個謝府風暴的中心,從他一回來就有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
第二日清晨,王姒和謝進之剛剛起床,就聽到來自巧珍的線報,說是昨晚二爺又宿在了書房。
王姒有些恨鐵不鋼:“平常看著好一姑娘,怎生就這般的不討姑爺歡心?”
謝進之自然知道說得是誰:“你以前對沒什麽好話,怎麽這會兒轉子了,倒開始為打算起來?”
王姒總不好說是因為自己抱怨陳大夫人被知宜聽去,又為自己打抱不平的事,便換了個角度道:“我這人最是惜老憐貧,老夫人一向不看好,謝晏也這般冷待,枉對謝崢那孩子這般上心,也沒落著什麽好,我就是可憐。”
謝進之道:“所以你就是看混得不如你了,才說好話?”
氣的王姒直打他。老夫人乍聽此事也十分不高興,不想白養一個沒有親緣的孩子,更怕耽誤了小叔子的姻緣。
但自從公爹過逝後,這個家能夠靠著的也只有謝晏一人,雖然這個小叔子一直在京中打拼,甚回來,但還是當之無愧的家主。
謝老夫人到底還是拗不過謝晏,把這事給應了下來,如此一來,謝崢便占了長孫名額。
所以雖然那孩子不怎麽說話也很出門,一直在屋子裏念書,沒有想要跟堂兄弟爭高低的姿態,但是王姒還是看到他就不免來氣。
“還有一事,夫人可聽說了?”郭嬤嬤道,“那二夫人的娘家雖是福建的小門小戶,但胃口卻大得很,上花轎之前問二爺要了三萬兩白銀。”
“三萬兩?”王姒瞪大了眼睛,嚨像是被掐住,半晌才回過神來,“那謝晏也給了?”
“自然是給了的,否則怕是吉時也要誤了。”郭嬤嬤一看王姒這樣子就知道對方氣得不輕,忙轉了話頭晏道,“家裏銀子都是二爺掙來的,橫豎跟咱們也沒幹系不是?您放寬心。”
就算那些銀錢都是謝晏的私産,不是那中的銀子,可留在謝晏手裏將來就有惠及他們一家的可能,送去給了秦家就半點也無了。
這個小叔子最是于算計,從不做賠本的買賣,這會兒會拿出三萬兩娶這麽個媳婦,還是高嫁過來毫無助力的媳婦,王姒實在是不能理解。
“這事老夫人知道了嗎?”
“不曉得。”郭嬤嬤搖頭道,“但也沒聽上房的人說老夫人發脾氣的事。”
言下之意老夫人近來緒一直還算穩定。
“祖母這幾日都在忙二弟的婚事,大抵也沒空管這些小事,等明兒我再去陪說話不遲。”王姒心中已有了主意,“只是不知我這弟妹,剛嫁過來就獨守空閨,是何滋味。”
李家的要價是七千兩,因為知宜只占八的份額,李修然看答應的痛快,又給打了折,最後只用了五千三百兩。
知宜之前買紙買墨已經花了小一千兩,接下來還要裝修和進貨,又是一比不小的數目。
也幸好謝晏一上來就給了這啓基金,否則也只能鋪興嘆了。
簽訂合同後,知宜終于有了自己的鋪子。
大學的專業就是“文化産業管理”,爸媽都覺得上了名牌大學的好專業,十分不錯,但哥哥卻總覺得應該選一個實際些的專業,畢竟這社會哪有這麽多産業給們這些應屆學生管理?
這不就用上了。
正當知宜起準備離開之際,就見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對李修然道:“子涵,聽說家裏來客人了,可要留飯?”
知宜怔了一下,不自覺的複述:“子涵?”
“嗯。”李修然道,“這位是我表兄,子涵是我的字。”
李修然怎麽取這個名字?知宜突然覺前世的記憶攻擊了。
——老師,我們家子涵怎麽了?
李修然看知宜突然陷沉思,不由疑道:“夫人可還有什麽事?”
“沒事。”知宜宜笑道,“我就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
知宜自然是不會在李家留飯的,簽完合同就離開了。
只是回到謝家之後,買到了心儀商鋪的興勁兒還沒過去,很想找人說話。
在這個家裏唯一能夠跟分這份喜悅的,也只有謝崢一個。知宜在房間裏又溜達了兩圈,興勁兒依然久久不能散去,便帶了新鮮的點心和果茶去了前院。
先跟剛剛完功課的謝崢聊了今天簽合同的況,又表達了對他及時提供線報的謝,并承諾日後他去書肆買書借書的所有費用,都由來承擔,作為報答和謝禮。
說完這些後,知宜又想起一事,低了聲音對謝崢道:“那這事就算咱們兩個之間的,你不要再告訴別人。”
謝崢知道說的“別人”是府上其他人,重點是謝老夫人那邊。
今天的秦知宜很開心,謝崢認識這樣久,卻從未見過這般開心的樣子,好像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一樣。
難得看心這般的好,謝崢也沒穿的小心思,只是稍顯無奈道:“好,我不說。”
謝晏沒有意見,端著碗和勺坐著喂,悉心做著這一切。
如果只當是妻子,以謝晏冷的為人和作風,恐怕只會覺得這事麻煩。
可他此時做著這些事,唯一想的,是怎麽做得更好。
誰知道,不安分的秦知宜喝下第一口甜湯,眼睛瞇月牙似的:“夫君真乃當代賢夫之首。”
謝晏瞥一眼,笑卻不言。
之前他說的沒錯,慣會籠絡人。
所以將他哄得服服帖帖,心甘願。
明明是他伺候著,卻令他覺得滿足。
正是此刻,謝晏忽然明白過來,其實他無需弄清楚他到底將當作什麽份。
凡事,都只需順其自然即可。
只要心安,諸事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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