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念附小,我家在這買了學區房。今天過生日,我特地回來的,順便過來買點東西。”高霖翰倒豆子般嘰嘰喳喳。
記憶里,高霖翰家庭條件也不錯,中產以上,住在這里差不多,時歲點點頭。
“對了,前幾天不是把你拉進群了嗎?有機會一起出來聚啊。”
“好。”時歲隨口應,邊快速把兩包薯片都丟進購車。
不敢久留,現在只慶幸和晏聽禮走一起的時候,沒被高霖翰看見。
剛要找話題結束寒暄,突然,高霖翰“靠”了聲:“不會吧!你猜我又看到誰了?”他下朝時歲后邊抬抬。
“……”時歲不想猜,快速錯開視線,推車就往前跑:“還有些東西沒買,我去那邊看看,回聊。”
“誒走這麼急做什——”高霖翰轉頭朝往這邊過來的晏聽禮看看。
有些納悶地嘀咕了聲:“太巧了吧,每次都能看見你倆。”
“晏兄。”直到晏聽禮走近,他拍他肩,朝他購車掃了眼,訝異,“你還親自買菜呢?”
晏聽禮視線從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略過:“我也親自吃飯。”
“……”
高霖翰不尷不尬收回手。
找話題閑聊:“你也住這?”
“嗯。”晏聽禮應得不走心,視線輕移。
“看什麼呢?”他隨他目去。
晏聽禮:“找人。”
“有人和你一起來的?誰啊。”高霖翰接話。
“朋友。”
“哦朋…”反應過來,高霖翰猛地揚聲,發出鳴,“朋友?!你有朋友?!”
“不可以嗎?”
“可,可以啊”高霖翰還懵著,慨,“真,真沒想到啊。”
“哦?”
“不知道何方神圣能把你拿下。”
晏聽禮漫不經心:“說不定你見過呢。”
高霖翰在腦中搜索:“我見過?一個高中的嗎?”
“那個能給我一袋嗎?”晏聽禮指了下他籃子里的包裝,“貨架沒了。”
是番茄口味的,高霖翰正好拿了最后幾包,他遞了兩包過去:“拿去吧別客氣。”
晏聽禮也確實沒客氣。
他話題轉移得太自然,直到人推著購籃走遠,高霖翰才后知后覺,抓耳撓腮——
不是。
這朋友到底是誰啊!
實在按耐不住八卦之心,他推著購車沿著晏聽禮剛剛離開的方向去找。
但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轉頭就不見了。
在原地發呆半晌,還是撓撓頭,悻悻然離開。
他離開的前一刻,隔了一個貨架的過道,時歲墊腳,死死捂住晏聽禮的,不讓他出聲。
等余確定高霖翰走了,才松口氣,放下手。
“你為什麼要和他說你在找朋友。”時歲道。高霖翰沒來前,他們就在辯論這個話題。
晏聽禮隨手拿東西:“你不是我朋友嗎?”
時歲噎了下:“但沒必要說實話啊。”
“我不會撒謊。”
什麼破借口!時歲簡直無語。明明平時說瞎話連眼都不眨。
頭疼地說:“他這麼大,到傳你有朋友怎麼辦?”
晏聽禮拿起罐裝端詳產地,漫不經心:“那以后我邊會更清凈。”
“我們前后出現在這里,萬一他猜出來了呢?”
晏聽禮想了想:“那說明他有點智商。”
“……”
時歲深吸口氣,還是覺得不能在這個問題后退半步:“…你一開始就不能這麼說!”
晏聽禮角輕微一下。
他湊近,烏黑瞳仁攝住:“我忍不住,就是想說。”
“我現在有朋友。”
“……”
時歲看得清楚,那是一種帶著些惡作劇得逞的頑劣。
像是小孩得到心的玩般止不住耀武揚威。
時歲所有話卡在間。
心尖滋味微妙難以形容,攥推車,往前走了兩步。
對晏聽禮,無論他來的的,時歲總是沒有辦法的。
暴走兩步,還是回頭,毫無震懾地丟下一句:“你下次不要說了!”
也沒管晏聽禮在后面發出笑聲。
回去后,晏聽禮按部就班準備食材做飯。
時歲飯前吃了蛋糕。雖然對晏聽禮做的養生餐并不冒,但還是給面子吃了半碗。
似乎覺得兩人的飯桌過于安靜,晏聽禮讓小蝸開了電視。
不知道隨機放到什麼電視臺,正放著部家喻戶曉的畫片——《大耳朵圖圖》。
時歲從小看到大,時隔多年再看,依舊覺得溫馨。
朝對面晏聽禮看看,有些好奇:“你小時候看過嗎?”
他掃一眼,點頭。
對二人小時候看過同個畫片這事,時歲顯得驚訝:“你竟然也看畫片。”
“是我弟弟看的,”晏聽禮淡淡說,“吃飯時候,他媽放給他看。”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提起這個弟弟,語氣顯得輕描淡寫。
時歲作停頓,看他,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絞盡腦活絡氣氛:“我每次看都特別饞圖圖媽做的飯。”
晏聽禮瞄一眼電視,正播到一家人吃飯的場景,他慢條斯理:“那下次我給你做。”
時歲:“……”大可不必。
晏聽禮角弧度不明顯地彎了下。
“圖圖家很溫馨。”時歲托腮說,“我小時候就希有這麼一個家,但爸爸媽媽都太忙了,總是不在家。”
“我們以后…”
“嗯?”
時歲似乎聽到晏聽禮說了什麼,但片尾曲聲音太大,遮掩住了。
等轉過頭,對上晏聽禮的視線,他眼睫了下,轉開眼。
“沒什麼。”
這晚一切都平和得讓時歲不可思議。
從前他們的見面。
大多在夜晚,在床上,在沙發,在任何能不為人知的角落。
肢相,溫相。
晏聽禮鉆進,全世界最親的距離,疲力盡時,他也依舊顯得不滿足。
時歲從沒想過,還能有和晏聽禮蓋著被子,純睡覺的一天。
是的。
純睡覺。
他洗完澡過來,時歲正在床上,對著電腦做建模。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把套都放在了床頭柜最順手的位置——若不提前選好,任由晏聽禮選,他一定會玩花樣,螺紋,冰,什麼都有。
“幾點睡?”他斂眸,問。
時歲瞧了眼時間。
不想做太久,便選一小時后,輕聲說:“我想十點半睡。”
“那就十點半。”
晏聽禮讓小蝸開電視,臥室響起《大耳朵圖圖》歡快的音樂。
時歲敲鍵盤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抬眸。
他側頭對上眼眸:“陪我一起看。”
和晏聽禮蓋上被子一起看畫片,實在是過于新奇的驗。
時歲笑點很低,看著圖圖憨態可掬地說出言語,笑得東倒西歪。
突然,的發梢被人用手掌過,頭被輕輕地,往那邊按。
時歲微微一愣。
猶豫了片刻。
終于還是,緩而輕地,將頭靠在他肩膀。
臥室昏暗,只留投影的亮。
在時歲覺到有些困的時候,覺晏聽禮很久沒有聲息,稍稍抬眼,看向他側臉。
才發現他纖長眼睫垂下,竟然已經睡著了。
晏聽禮睡覺向來很安靜。
也只有睡覺的時候,他渾高高在上的矜冷才會消散,像是最普通不過的年。
時歲沒注意自己看了他很久。
直到放在床頭的手機亮起,薛婧發來消息。
時歲手去夠,點開消息前,朝旁邊看了看,確定晏聽禮沒醒。
[你下午看的是初版的,這是我們審核修改好的文件,條件變了些,你要不要再看看?]
時歲手在屏幕停留良久,沒讓現在發來。
文件發過來就有痕跡。
至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時歲輕敲屏幕:[我回去再去你電腦看吧]
回完,時歲刪除了聊天記錄。
也在這時。
旁邊晏聽禮了下,時歲心一跳,轉頭去看——
他并沒有醒,只是換了姿勢,人往下沉,長臂順勢攬住腰,圈抱住。
這個高度,他頭順勢埋在前,出的脖頸。
時歲手指正能到他發。
眸間閃過一復雜的酸楚。
這個人明明哪哪都很強勢冷,安靜不設防的時候。
頭發卻是的。
溫也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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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A大最是漂亮。湖邊柳枝芽,人行道邊的樹木也蔥蔥郁郁,風一吹,春意盎然。
“歲歲,你怎麼突然對換項目這麼關注?不會真打算出國吧。”從食堂回去的路上,薛婧邊走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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