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暫時不見面，可我又食言了，再次與李敘言坐到一張桌上。

我掖下耳邊的頭發，“不好意思，耽誤你休息時間了。其實，我沒想麻煩你的。”

他溫聲回我，“沒什麼麻煩的，邊吃邊聊吧。”

自從上次挑明了，我們還沒這麼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過話。

以為他會因為上次的事怪我，現在看來，還和以前一樣。

李敘言招呼來服務員點菜，應該是提前與唐倩打聽過，點的都是我吃的菜。

我找他咨詢，該我請他吃飯，怎麼說也得點他喜歡的口味。

“李局，”這是我第一次以方的稱呼喚他。

李敘言微頓，又輕松的口氣說：“休息時間，就別這麼稱呼了，我名字，要不總覺還在上班。”

我被他逗笑了，對服務員說：“這幾個菜不要了，重點。”

服務員看向他又看看我，似在等李敘言發話。

我解釋道：“這頓飯該我請你，請你就要點你吃的菜。蒜香魚片、干鍋牛，炒腰果，再來一個老醋四樣。”

通過之前的接，我大致了解到李敘言飲食上的喜好。

“按照我點的上菜，”李敘言代服務員，我一急，喊了他名字，“李敘言。”

“！”他看向我，我張了張，“按照我的點的上菜。”

他最后綜合了菜單，各點兩道。

服務員上來一壺茶，我去接卻被李敘言攔下，他先給我燙了杯子又倒滿，問：“你咨詢的問題我看了，是你公司打算做這方面的業務？”

我默了默，“…暫時只是公司的一個初步設想，還沒對外公布。所以，還請你保。”

李敘言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態度。

別怪我不誠實，經歷了丈夫的背叛，我對誰都信任不起來。

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服務員又端上來兩道開胃小菜，這家會在開菜前給每桌食客都上一份。

李敘言拿起筷子夾口小菜，邊吃邊跟我解讀政策，我聽得也十分認真。

從他口中得知，江華市確實對這方面政策有深度的研究，未來也會對低空經濟發力扶持。

“畢竟我們市有鷹擊航空這麼大的企業，而且還是行業標桿，別說全國，就算國外，鷹擊的技也是一流的。所以，市里一定會大力扶持相關產業鏈，幫助企業擴大發展。”

既然背靠大樹，沒必要不乘這個涼。

菜上齊了，我們邊吃邊聊，氣氛也從剛開始的尷尬慢慢緩和而舒服。

一頓飯接近尾聲，我想了解政策也咨詢的差不多了。

我起準備結賬，李敘言說：“我都結完了。”

我一愣，“……不是說好了，我請你。”

李敘言拿起旁邊的行政大，“誰請不一樣，愿意請，下次再請我。”

下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也許，沒有下次。

我對李敘言覺很復雜，他在某些方面看是個好男人，但他要借我手報復沈聽瀾，就不算個好人。

可我也不是個好人。

我現在的境就像踩進沼澤里，想掙扎卻沒生路，越掙扎又陷得越深。

他見我不說話了，岔開話題問我，“你怎麼回去？我送你？”

“我開車來的。”

我們倆一前一后走出飯店，我來到車旁，他看眼車什麼也沒說。

“我回去了，今天還是謝謝你。”

李敘言幫我開車門，“跟我不用太客氣，在不違反紀律的況下，我很樂意幫到你。”

我看向他，他眼神溫，“再見。”

關上車門，他突然敲下車玻璃，我降下車窗，他手搭在車頂，微微弓著子，對我說：“孟晚澄，我們見一面難的，……其實，是我求唐倩，才告訴我，你們約在這吃飯。

我是說，如果可以，我們能固定時間見個面嗎？”

“恐怕不行。”我拒絕了。

他垂眸笑了，“行吧，那我就一直等你。”

我反而笑不出來了，“別等我，未來事誰也不好說，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別等我。”

“我愿意等你呢？你怎麼說？”

他把問題又拋給我了，看向我的眼神沉靜而端凝，并不急于我給答案。

“上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拍拍車頂，我升起車窗，在他的注視下駛離。

到公司后，我注意到大家的表都不對勁，借著送文件的機會想從吳書這打聽。

“吳書，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

吳書的視線從電腦屏幕上抬起，面無表地說：”你平時都不看新聞嗎？”

“……也看，但不多。”我心虛地回。

吳書說：“我們公司被某大國列制裁名單了。”

“！”我瞠眸，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見過，沒想到有一天我在的公司也會遇到這樣的事。

我把文件放下就趕退出來了，回到辦公室連忙拿出手機查詢最近的熱搜。

果然，看到熱搜第一條明晃晃寫著制裁名單。

點開看，里面包括鷹擊航空在有七家企業。

手機跳出消息，沈聽瀾讓我去他辦公室。

敲開門，我看到沈聽瀾泰然自若地坐在辦公桌后，好像制裁新聞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沈總。”

沈聽瀾的注意力還在手里的文件上，頭也沒抬地說：“今晚你陪我參加一個商業酒會，準備下。”

我問：“幾點？”

“七點，我讓司機去接你。”

“好的。”

沈聽瀾闔上文件，見我沒走，“還有事？”

我試探著問：“新聞你看了嗎？”

沈聽瀾緩緩靠向椅背，角噙著玩味地笑，“怎麼？你也怕了？”

我搖頭，公司就不是我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沒有。”

“那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反正話題都打開了，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問道：“近三年的海外訂單占銷售額的百分之三十，大部分來自制裁國家，如果鷹擊航空被列制裁名單，公司損失會很大，你都不擔心？”

沈聽瀾笑弧深了，“你趕倒立，把你腦子里的水空出來吧。”

“……”嘲諷我？

許是被我的反應逗笑了，他心似乎大好，抬手示意我過去。

“過來。”

我討厭被他像個寵一樣對待，但我又反抗不了，只能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