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賽跟庫爾特趕來時，兩人齊齊一怔。

練散打的跟一打就散的竟然在互毆？

道士在祭壇里面，出半個腦袋，看的一臉津津有味。

庫爾特第一反應是上去拉，卻被黎賽住，“別輕舉妄，拉不好咱們要倒霉的。”

庫爾特跟查理森初來乍到，人世故這塊兒還是不如黎賽老練：“我不懂，怎麼會倒霉呢？”

“BOSS要是真想手，還得到你去拉？”

庫爾特抓頭：“這倒也是哦。那我們干什麼？總不能這麼傻站著看他們打吧？”

黎賽朝庫爾特勾了勾手指。

老實的人立刻湊到跟前，以為黎賽要跟他講悄悄話。

哪知道剛靠近，就吃了黎賽一拳。

庫爾特捂著臉迅速倒退，一臉不敢置信：“你……”

黎賽換跳著步伐，拇指過鼻尖：“come on 北鼻！”

另一邊，姜稚好不容易掙了耶波的束縛，剛跑出去兩步，又被耶波捉回來困在懷里。

扭頭對著他的臉又抓又撓。

“我都已經答應你了……都說好的，不會再出現了，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扯著嗓子質問，那雙被淚水跟汗水腌的眼，在燦爛的下，泛著刺眼的紅。

耶波著心里的火，咬牙道：“老子樂意。”

“他是我丈夫，你有什麼權利私自置他！”

“你丈夫已經變木頭滾到山下去了。”耶波奚落起來。

之前踹翻火盆，徒手就要去拿木偶，被耶波出手攔住，哪知道反過頭就給他一口。

氣得耶波一腳把木偶從地上踹了出去。

道觀建在山頂，周圍沒有圍墻，只有一堆堆奇形怪狀的山石，越過山石，底下全是樹叢跟陡峭的斜坡。

別說踹下去個木偶，就算是丟個人下去，怕是也找不到。

姜稚虛般的癱在他懷里，瓣張合著，卻吐不出來聲音。

耶波圈著，試圖讓站好，可懷里的人卻一個勁兒的往下墜。

緩了會兒，姜稚總算有點力氣了，但也不是太多。

“別我，求你了，別我行嗎？”的聲音氣若游，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

耶波拉扯站穩，試了幾次，他開始不耐煩：“站好！”

“別我~”失了魂般的低聲重復。

耶波一陣火大：“你特麼當我想你！”

“別我！”

突如其來的吼像是能震碎靈魂一般。

以前姜稚就像只貓，再兇，也兇不到哪里去，可就在剛才，那一聲怒吼，就把耶波吼愣住了。

萬里無云的天空不知何時漂來一團黑云，猶如大軍進般的移到了他們頭頂。

一寸寸被吞。

緩過神的耶波，恨不得一腳把也踹下去。

但他沒有。

他放手，任由癱坐在地上。

黎賽見狀，一掌隔開庫爾特：“不打了。”

雨水星星點點的落下，起初只有幾滴，沒一會兒，便開始集。

黎賽跑過去想扶，可看見耶波惡狠狠的眼神，嚇得又回手。

“，下雨了，我們先找地方避雨啊。”

姜稚抬起頭，無助的看著他，“黎賽。”

黎賽被的眼神驚得一愣，“昂？”

“能不能幫我找找。”

“找什麼？”

姜稚蠕著，手指在空氣里比劃著：“這麼大一個木偶，有點偏黑。”

雖然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東西，但黎賽忙不迭的點頭：“好，我一會兒幫你找，咱們先起來找個地方躲躲，不然會生病的。”

“在那邊。”指方向給他看。

黎賽胡的應答：“好，先起來。”

那束帶刺的目一直瞪著他，黎賽上催促，手卻毫不敢往上沾。

姜稚撐起手臂，結果又跌了回去。

試了幾次后，終于攀著黎賽的胳膊爬起來了，拽著黎賽往木偶消失的方向走。

黎賽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被輕巧的力道領著，時不時還要回頭看后。

雨，越下越大。

耶波像一尊石雕，也不的看著忙碌的主仆。

落在上的雨，不是雨，是針。

“就是從這里不見的。”

“好，您先去屋檐下等著，我下去慢慢找。”

姜稚搖頭：“我跟你一起下去。你一個人沒那麼容易找的。”

庫爾特悄然出現在耶波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BOSS我們回去嗎？”

耶波側眸看了他一眼，庫爾特連忙閉。

黎賽不知用什麼方式說服姜稚在上面等，他則沿著斜坡下去幫忙找木偶。

目睹全部過程的道士于心不忍，出一把雨傘撐在姜稚頭頂。

“謝謝！”接過傘，又繼續盯著山下那道影。

道士：“其實吧……這山上的木偶不只有一個。”

姜稚后背一僵，抬頭著道士：“什麼意思？”

道士說：“所有超度過的木偶都扔在這山上，你找的過來嘛？”

忽然，黎賽滿懷興地舉著一只木偶爬上來：“，你看，找到啦。”

姜稚連忙去拉黎賽，待他站穩，才去接木偶。

“是這個嗎？”黎賽一臉期待。

姜稚也不知道是不是，連忙把木偶遞給道士辨認。

道士：“背面有名字。”

的木偶背面，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黎賽一看的表便曉得答案了，他安道：“，我再去找找，您別著急。”

……

傍晚，雨勢小了一些。

忽然，石頭后面出一只臟兮兮的手，跟著有個人爬上來。

“辛苦了。”姜稚趕忙上去拉他。

“不……不辛苦。”

黎賽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包，看見木偶就塞包里。

姜稚負責辨別，并沒有因為頻繁失而不耐煩，相反，的耐心出奇的好。

即便不是要找的木偶，也仔細的用抹布把它們干凈，整整齊齊的擺在一旁。

耶波坐在廊下，冷眼看著跟后一排木偶。

趙硯憂心忡忡：“嫂子到底在找什麼呀？”

趙硯本來還想說喊幾個人上來幫忙，但被姜稚婉言拒絕了。

耶波幸災樂禍的笑起來，視線卻凝固在那個佝僂著脊背，不斷辨認人偶的小人上：“在找曾經的我。可惜被我一腳踹下山了。”

這段話差點沒把趙硯CPU干燒起來。

每個字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就特麼聽不懂了。

在找我，但我把我踹下山了。

趙硯心里五味雜陳：“哥，我覺得這家道觀技不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