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區停留時，姜稚想去看一看何姨，耶波都沒同意。

關系似乎又回到了剛開始爭鋒相對的時刻，

對事明對卻遲鈍的人，這會兒努力復盤，究竟做了什麼事，惹得這位活閻王不高興了。

是把防水服給了何姨，害他淋雨嗎？好像不太對，如果是這樣的話，耶波干嘛還要把雨給呢？

那……會不會是那袋派不上用場的面？

費了那麼大力氣弄上山，結果吃的還是餅干。

姜稚想了許久，唯獨沒想到令耶波驟然改變的元兇是的那句聽起來像試探的關心。

想跟他說，如果想要掌控榮盛，自然不得花時間去提升去鍛造自己；如果只想吃吃喝喝，當個閑散富二代，那不如趁早把權利出去。

可轉念一想，這話似乎不到來說。

所以就閉了。

車子一直在高架橋上飛馳，遠的燈火闌珊，看上去很近，實則很遠。

就像他們兩個，同坐一起，卻生疏的如同陌生人。

“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我跟你道歉。”黑暗里，響起姜稚獨有的嗓音。

回應的依舊是沉默。

姜稚深吸一口氣：“那個車戰，我剛才問了一下，好像是一種游戲……蠻危險的。”

耶波冷哼：“不是拜你們所賜嗎？”

姜稚：“……我不太明白。”

男人轉過臉，目兇狠的攥著：“他把所有財產都轉到你的名下，一分錢沒給我留。我不去找事做，等著喝西北風嗎？”

姜稚愕然，沒想到周胤會對耶波這麼苛刻。

“你要多，我給你。”

“不需要。”

“可你才化解過危機，就去冒這樣的險，萬一……”

“閉上你的烏。”

這時，黎賽手機響了。

是勞叔打來的。

因為姜稚手機靜音，勞叔聯系不到，就只好找黎賽，阿權之前講過，黎賽跟他們一起去旅游了。

“，找你的。”

黎賽把自己手機遞到后排。

耶波環抱著手臂，看著黎賽跟姜稚在他眼前順利完接。

一拿到手機，姜稚就到了耳朵上：“勞叔怎麼了？”

“我的大小姐，可算找著你了，咱們的房子被燒了。”

姜稚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兩年前那場大火給造的影還未過去，如今又來一場。

勞叔在電話里還說了一些話，姜稚卻已經聽不到了。

過了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你……你沒事吧？其他人都沒事吧？”

聽出聲音里的哽咽，耶波才恍然想起，這場火是他找人去縱的。

愧疚是有的，但隨后心里的疑就被愧疚所取代。

只問了人有沒有事，卻沒有提到線香材料有沒有事。

正常嗎？

勞叔心有余悸道：“人都沒事，就是后院要重新搞了。還有曬的草藥全都沒了。”

姜稚輕輕舒了口氣：“人沒事就行，其他東西都可以再置辦。”

這時，勞叔的電話卻被阿權奪走了。

“，別擔心，草藥好著呢，沒被燒。嘿嘿！”

當阿權興的嗓音從耳機里傳出來時，姜稚就覺得后頸好像刮過一陣寒風。

愕然回頭。

就著屏幕那點線，看見一張平靜臉龐，但平靜下卻著陌生的冷。

通話結束后，姜稚心臟沉到了谷底。

已經猜出這場火的源頭出自哪里了，同時慶幸自己的‘多此一舉’，讓真正的線香逃過一劫。

“你不會傷害阿權的對吧？”問的小心翼翼。

窗戶紙被捅破，耶波也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

“那就要看他識不識相了。”

姜稚維持著冷靜，跟他解釋；“這些蘭花香是送人的，你不要誤會。”

耶波冷笑，當他是三歲小孩嗎？

“誰試圖讓我消失，我就讓他也消失。”

“我已經答應你不會再糾纏了，你還想怎麼……嘶……”話沒說完，就捂住了小腹。

黎賽大駭，BOSS又干什麼了。

實際上，耶波什麼也沒干。

姜稚小心翼翼的吸氣又吐氣，想通過調整呼吸的方式緩解疼痛。

可是好像高估自己了。

那些草莓在腹中待了一夜，接著又顛簸一路，現在不肚子疼，還想吐。

“黎賽……”往前傾了傾，雪白到幾乎明的手指掐著前排座椅，無助道：“能不能……呃……能不能找個地方停車。”

“好的，您先坐好。”

黎賽調轉方向盤，慢慢的靠近應急車道。

這期間，耶波擱在膝蓋上的拳頭越握越，仔細聽，還能聽到骨骼清脆的聲。

車子停穩，姜稚便迫不及待的推開車門，就聽見哇的一聲，跟著一鮮紅的從口中噴出來。

耶波看著不斷地搐的脊背，眼皮也跟著。

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而出。

胃酸腐蝕管，那滋味如同火燒。

吃的，吐到最后里都是苦得。

車門重新關上，姜稚整個人都虛了，弱無力的靠在后座，眼神縹緲：“我沒事了！”

黎賽冒著怒耶波的風險，把水跟紙巾扔到離近的地方，隨即啟車子繼續趕路。

頂燈滅了，的臉卻在黑暗里越發清晰起來。

昏昏沉沉中，姜稚看見了一張臉。

是周胤，但跟悉的周胤又有著本質的區別。

因為這個人頭發是黑的。

男人西裝筆的把玩著手里的槍械，目深不見底。

在他不遠的地方，卞時蘊雙手被綁，里塞著巾。

“周胤，周胤！你干什麼？是卞時蘊，周胤。”被一無形的力量摁著。

周胤仿佛沒有聽到的話，慢條斯理將槍口對準卞時蘊。

砰！

姜稚突然掙束縛，猛地彈坐起來，聲淚俱下：“周胤不要！”

機艙里，所有人皆是一臉錯愕。

其中也包括耶波。

他在幫姜稚汗，剛到一半，昏睡中的小人兒就跟詐尸一樣彈起來。

醒來后的姜稚又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不解的作。

——先是耶波的臉，然后又順著臉頰到頭發。

當頭皮傳來握的刺痛時，耶波才意識到，這人在扯他頭發。

“你TM要死啊？”

姜稚瞬間被拉回現實。

松開抓著他頭發的手，為自己的失態到抱歉。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不聽得刺耳，還讓人生出幾分恐慌。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這近乎微妙恐慌竟過了在睡夢中大喊周胤時帶來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