仄氣息中沉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長，何牧全都繃出了一層冷汗，才聽到那句沉到極致的嗓音：

“取消。”

接著，被用力攥著的簽字筆“啪”的一聲被扔在桌上，剛想松一口氣的何書，聽到這道聲響，心臟驀地一跳。

霍璟承驟然起，拿上外套往外走，在經過何牧邊時，鋒芒銳利的眸凝向他，腳步輕微一頓，完全出乎何牧意料地問了句：

“中午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何牧呼吸倏地一。

他試圖打哈哈掠過去他的嫌疑，努力鎮定自若地回答：

“沒、沒去哪兒，我就去送了送那批專家。”

霍璟承略一瞇眼，聽不出是信還是不信：“是嗎？”

何牧低頭，冷汗浸襯，但面上竭盡全力鎮定，“是的，霍總。”

霍璟承沒再追問，目從他上移開，闊步往外，冷凝的空氣中，傳來一句：

“備車。”

錦會所二樓。

盛沐妍將七八個男模帶進包廂。

顧清禾挑了個靠外的沙發，桌上的酒除了最開始被喝掉的那一杯，別的一點沒被。

“大小姐。”盛沐妍沖著下頜一抬，“你要的人。”

能在錦會所這種地方拔得頭籌的男模，都是很有眼和服務神的，盛沐妍話剛落，幾個男模就排一排來到顧清禾面前，為首長相最出眾帥氣的那個率先對著顧清禾開口：

“顧小姐，您想讓我們怎麼服務？”

他彎腰倒了杯酒，想往顧清禾面前遞。

但手剛舉起來，就被顧清禾抬手制止，“不用，你們站著就行。”

男模：“？”

一旁的盛沐妍看著這一幕，再結合顧清禾這段時間的狀態，慢三拍地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無奈笑笑，簡直不知道該再說什麼，看了眼表，盛沐妍沒再在這里多待，和顧清禾說了聲，便借口有事先離開。

盛沐妍一走，這些男模更是有些不著頭腦，但顧清禾吩咐了讓他們站著，他們便乖乖站在面前。

包廂中很靜，顧清禾所有心神都在手機上，直到好一會兒過去，何牧悄悄發來一條消息，告訴還有一分鐘霍璟承就到會所。

顧清禾按滅手機，下意識想拿酒杯潤一潤發干的嚨，指尖到杯壁，想到什麼，收回了手，對著面前或不解、或狐疑盯著的男模們說：

“我想吃水果。”

男模們瞬間應聲，眾人拿果的拿果，端果盤的端果盤，極盡殷勤，但一顆荔枝還沒吃到里去，關的好好的包廂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

這靜太突然，嚇得所有男模都紛紛轉頭往后看，顧清禾坐在沙發上表都沒變一下，只定定抬眸，看向從外面進來的霍璟承。

從電梯來包廂的這一路，霍璟承走的很快，后面的何牧和任橫都跟不上他，但他氣息很穩，毫讓人看不出是一路急趕過來。

一一掃過這些獻殷勤的男模們，霍璟承努力扼制額角青筋的跳，咬著牙出聲：

“都出去。”

男模們面面相覷。

顧清禾抬抬頭，讓他們走，“小費照給，出去吧。”

有了這句，所有人才迅速離開。

包廂中很快靜下來，就連門，都不知道被誰關上，里面只剩霍璟承和顧清禾。

顧清禾指尖著那枚男模臨走時遞來的荔枝輕轉了轉，仰頭看著朝走來的霍璟承，故意問：

“當初領證的時候，不是簽協議私底下各不相干？我點男模應該不用向你匯報吧，霍總這是干什麼？”

霍璟承目都在上，在著那枚荔枝想往里送時，他眉頭不自覺地一皺，行快于意識，扣著手腕，將那枚男模剝的荔枝掃在地上。

“知弈要爸爸也要媽媽，清禾，我們給孩子一個健全的長環境。”

這個答案，并不是顧清禾滿意的。

或者說，在經過何牧給說的那些之后，不再滿足這種以孩子為借口的答案。

手腕在他掌中掙了，沒出來，沒再費力，看著他問：

“前段時間我問這個問題，我記得，那時霍總說一切據協議來，孩子只會有爸爸或者媽媽在邊。”

霍璟承角抿起，迎著看過來的視線，他握著手腕的力道了下，將話挑明：

“何牧已經告訴你所有的事了，不是嗎？”

顧清禾表怔忪一秒。

下意識地想，何牧那廝是不是沒遭住霍璟承的冷氣，將咖啡廳的事招了個干凈。

不等開口，又聽到他說：

“協議作廢，清禾，我們領了結婚證，真正辦了婚禮，還有了知弈，我們試試正常的婚姻生活。”

經過這麼久的相，顧清禾怎會看不出來，霍璟承的責任意識不亞于江靳年，他們都是屬于，只要做了承諾鐘此一生都會為之履行的那種。

但大概是貪心。

這個時候，不想跟他談責任。

也不想讓這一個月以來的自己為一個不明不白的笑話。

所以在他說了這話后，仍舊追問：

“協議作廢，是為知弈，還是為我？”

在等他的回答之前，掐手心，接著說：

“如果是為知弈，協議可以暫時作廢，但應該，也沒必要為了兒子演一輩子的戲——”

不等他說完，他扣著手腕按向后的沙發背上，在沒反應過來時，欺吻向角。

顧清禾聲音忽的一停。

呼吸屏滯間，聽到他清清楚楚的一聲：

“為知弈，但更為你。”

“因為上的毒，我一直將自己困在原地，不敢面對也不肯面對這段婚姻的真相，直到現在，清禾，如果你愿意，我們好好試試，就當沒有那紙協議，我們兩個、和知弈一起，做真正的一家人。”

說罷，他抬眸看，深黑眸子中，哪怕早已明白今天故意選在這里點男模的目的，在等回答時，眼底深依舊忐忑：

“愿意嗎？”

兩人距離太近，近到彼此呼吸都清晰可聞，張了張，在說出那句愿意之前，不忘問他：

“那如果，你哪天反悔，再疏遠我呢？”

“不會，也不舍得。”他聲音很輕，但格外堅定。

得到他這句保證，顧清禾仰頭，主上他薄。

霍璟承反手扣住后腦勺，著瓣深吻下來，就像最初那晚，雙雙沒有多理智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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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撐不住了，今天只能先來一章了，但把顧、霍更完了［苦笑］，寶貝們先看這章，我請個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