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的話把林清然噎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清然笑了,“看來你確實變了,不好忽悠了啊。”
“不然呢?陸席城幫了我,難道要信你的話,和他作對嗎?我沒你想的那麼清高,為了那點所謂的自尊是非不分。”
“好好好,你贏了,那就希你們能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林清然掛了電話,結束了此次的通話。
姜沅也明白打這通話的用意,無非是想借此來挑撥和陸席城的關系。
既然不能在其他地方制造麻煩,就在他們上制造矛盾,很可惜,林清然失敗了。
姜沅起準備去上洗手間,結果一回頭,就看見陸席城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
微微一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來。”
陸席城邁開步伐,從門外進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眼神似乎多了幾分溫和。
“你都聽見了?”
陸席城在面前站定,沒有否認,認真的看著,“我以為你會生氣。”
姜沅抿了抿,林清然說那些話的時候,確實難,但沒到生氣的地步。
更沒有理由去生陸席城的氣,難的是,自己的一無是,什麼都需要別人幫忙,好像一個廢。
不過想通了,廢就廢吧,多人想當這樣的廢都當不了呢。
姜沅上前一步,將頭靠在男人的膛,“我怎麼會生氣,若是換做和我不相干的人,就算我去求著他們幫忙,他們也不見得會幫。”
“可你卻無條件的幫我,還要在意我的,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要生你的氣,這和白眼狼有什麼區別?”
“換句話說,世界上那麼多人你不幫,卻來幫我,我應該到慶幸才對。”
一番話說完,陸席城直接原地沉默了。
姜沅除了之前跟他吵架的時候,從來沒說過這麼多話。
姜沅半天沒聽見靜,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陸席城目閃了閃,將摟懷里,“我信。”
他手臂箍住,勒得姜沅有些不上氣來,掙扎了一下,“肚子……”
陸席城又急忙松了幾分,卻仍然抱著。
“所以,你這算是,接我了?”
姜沅沉兩秒,輕輕點頭。
這麼長時間以來,明里暗里他已經表明心意好幾次了,姜沅又怎麼不知道?
只不過姜沅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過。
除了他們之間的隔閡之外,姜沅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分不清他是真心還是單純的征服,所以不敢相信。
姜沅仰起頭,目灼灼地著他,問出藏在心里已久的問題,“為什麼會是我?”
他為什麼會看上?
陸席城低頭看著,四目相對,世界仿佛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姜沅,很久沒有說話,目仿佛過,看向了更遠的地方。
過了片刻,陸席城說,“我送你一個東西。”
“什麼?”
陸席城忽然放開,拉著往外走,來到書房。
他從某個上鎖的屜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姜沅。
姜沅看著手里的盒子,是個紫的禮盒,雖然保存得很好,但上面仍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將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罐五六的棒棒糖。
這個包裝的糖…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忽然間,更久遠的記憶涌腦海,是小時候去陸家,見到陸夫人在訓斥一個男孩。
男孩低垂著頭,已經忘記了長相。
大人們在一旁談天說地,只有他獨自在角落里罰站,那時候姜沅手里正好抱著那罐棒棒糖,是準備跟朋友分的,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將那罐糖送給了男孩。
姜沅心里突突直跳,他竟然這麼早就開始注意到了?
難怪那次他帶去小黑屋,兜里竟然揣著那麼大的棒棒糖,一直沒想過,他是怎麼拿出棒棒糖的。
姜沅抬起頭,對上他的漆黑的目,心里五味雜陳。
“你那麼小,就這麼變態了?”
這話一出,空氣明顯凝固了,所有的氣氛都隨之煙消云散。
陸席城角微微一。
“你想多了。”
姜沅有些尷尬,赧然的低下頭,卻發現盒子里還有張照片。
將照片拿出來,再次一次愣住。
照片上也是,白飄飄,正在彈鋼琴,背景是舞臺,以前經常參活,已經記不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這應該是在學校里。
但是這照片拍的太好了,連自己看著都有些驚艷。
很年輕,很漂亮,像黑夜里綻放的玉蘭花。
一罐糖,一張照片,至相隔了十年的時間,也代表他關注了十年的時間。
姜沅還沒看兩眼,照片就被他拿走了。
陸席城臉也有幾分不自然,“這個就別看了。”
“拍的這麼好,為什麼不讓看?”
陸席城看向,卻什麼都沒說。
對姜沅來說,這或許只是一張普通的照片。
可對陸席城來說,這些東西,都是他那些年像老鼠一樣暗中窺的黑歷史。
他是匿在黑暗中的老鼠,而,是天邊遙不可及的月。
有很多朋友,眾星捧月,在下熠熠生輝。
他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的一切,像沙漠里落單的孤狼,只能遠遠地著不屬于他的篝火。
一開始,他想,自己也能和做朋友就好了。
后來他想,能把變自己一個人的就好了。
再后來,他離開了。
只是他覺得,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一點。
這些,姜沅永遠都不會知道。
只記得,那晚他在洗手間里占有了。
也不會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
或許,陸席城自己也不知道。
楚妍遞來的那杯酒他真的沒有察覺嗎?聰慧如他,會接一個陌生人的酒嗎?
一向克制的他,真的就忍不住嗎?
這或許,都只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心安理得的理由罷了。
一個放下理智,將自己給了本能的理由。
亦如現在,姜沅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點頭的那一瞬間,陸席城心中的暗洶涌。
他們平靜的對話,若無其事的討論過去。
他在姜沅面前,自始至終,都那麼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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