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聽了廉掌柜的話，突覺峰回路轉，心里不贊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一個個跟著附和。

“廉掌柜說的不假，大管家千萬不要多想，我們沒有離開鄧家的意思。”

“是啊，我們怎敢瞧不起大管家，實屬誤會。”

“我們一聽今日大管家要見我們，早早地趕了過來，就是為了能早些見到大管家。”

“是啊是啊~”

……

柳依依面上不顯，心里覺得好笑。

想這廉掌柜還真是個飾太平的老實人。

恐怕這屋里的人，都知道廉掌柜說的是假話。

假話雖假，可無論對撒謊的，還是被撒謊的，都是好聽的話。

其他人也都是人。

在沒有事先商議的況下，在這極短的時間，基本上全部認同了廉掌柜的說法。

柳依依提出契約一事，也不是真的他們離開。

不過是殺殺他們的威風罷了。

算是他們沒提前去見自己的一個小小告誡。

不過，就算今日有人真的想離開，也不懼。

臉上忽地出恍然的表，語氣里還有些驚訝。

“原來，竟是我想錯了？各位掌柜沒有瞧不起我的意思？”

掌柜們連連點頭。

“大管家哪里話，我們恭敬您還來不及呢。”

“也是我們沒有事先派人告訴大管家，是我們的錯，以后斷不會再如此。”

“不錯。”

上說著“大管家不要誤會”，心里卻在嘀咕。

這大管家，比他們還會做戲。

雖知柳依依這番舉不過是在做戲，但也不敢再輕視。

戲唱完了，就該談正事了。

“喝口水再說。”

柳依依咧沖趙寧尋笑得燦爛，出白貝齒。

“今日找各位來，還有另一件事。”

說著，指著石海。

“這位是石海，是鄧家的二管家，以后他說的話，就代表我的意思。”

若是今日之前，這些掌柜知道鄧家的二管家是一個五短材之人，定會不屑。

然而有了柳依依剛才那一番作，他們不敢小瞧大管家，也不敢小瞧大管家的人。

“而這位葛先生，想必各位都已經見過，這第二件事呢，依舊是查賬的事。

“若不是葛先生突然被人污蔑，查賬一事早已辦妥。

“如今先生既然回來，查賬的事還要繼續，到時候，還請各位好生配合。”

眾人連連點頭，表示一定配合。

柳依依目在廳中眾人臉上微微掠過。

“這丑話，我可要說在前頭。

“我要查的， 是每個店鋪銀錢的實際流通況，講的是真實。

“當然，無心之失在所難免，各位自己若能提前發現并改正，那自是最好不過。

“對于這種無心之失，我也不會揪住不放。”

眉忽地一擰。

“不過，若是有人敢拿假賬糊弄我，這位葛先生是舉人出，你們要是覺得做假賬能逃過他的眼睛，大可試試。”

一聽賬房先生是舉人，十幾個人吃驚不已。

這葛先生看著年紀不大，下一次春闈，應該會去參加。

若是一舉得中，那可不是平頭百姓了，他們見了可是要磕頭的。

也不知道大管家是從哪里找來的這人。

最重要的是，居然將人勸說功，來給當賬房先生。

葛年明顯覺到眾人此時看他時，眼中分明帶了些欣賞。

事已經談完，柳依依告知眾人兩日后開始查賬，眾人便起一一告辭。

有人腳步穩當。

有人則是行匆匆。

張懷恩仍是被柳依依幾個小廝抬回去的。

今日所談之事，雖說沒什麼大事，張懷恩這狀況，不讓他來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柳依依今日是第一次見這些人，自是要全部都得來。

最重要的是，就是要讓這張懷恩不好過。

待十七人全部離開，柳依依住鄧元寶。

“剛才的事，有什麼想法？”

鄧元寶想都沒想，張口就來。

“姐姐你好假。”

一語中的。

倒是出乎柳依依所料。

“那，那些掌柜呢？”

“也假，你們都好假。”

柳依依笑道。

“那你說，他們下午剛到這里的時候，和剛才離開的時候，有什麼區別？”

鄧元寶想了想。

“姐姐剛進來的時候，我看他們的神，好像對姐姐有些不服。

“不過剛才離開的時候，好像都有心事一樣，神有些凝重。”

聽了他這話，柳依依出“孺子可教”的表。

就說這孩子不笨，就是懶得腦筋。

只要靜下心來好好學，效果不是明顯的。

這察言觀的本事，不愧是老子的兒子。

“你說的沒錯，姐姐剛才很假，他們也假，因為我們都在做戲。

“不只如此，我們雙方都知道對方是在做戲，可重點不是做戲這事。

“重點是，你要學會在做戲的過程中達到你的目的。

“就像剛才，姐姐雖然一直在做戲，但最后也讓他們知道，姐姐不是好惹的，姐姐邊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他們以后若是再想耍花招，再不把咱們當回事，可就得掂量掂量。”

這一番話，鄧元寶一下子消化不完 ，似懂非懂。

柳依依他的腦袋。

“沒關系，慢慢想。”

石海突然問道。

“姑娘，查賬，不是出其不意才有效果？才能查出他們的錯？

“姑娘為何告訴他們查賬的時間？有了這兩日的緩沖，他們豈不是有時間將假賬改過來？”

這一點，趙寧尋也有些好奇。

柳依依看著略帶詢問的眼神，調侃道。

“喲，你也不明白啊？我先前可是聽說你可聰明了！”

趙寧尋角輕輕翹起。

“那人肯定是誆你的，我一點都不聰明，都是他們瞎傳。”

柳依依卻突然挽起的胳膊，作很是親昵。

“不是啊，你很聰明的，你可聰明了，在我認識的人里，你算是頂頂聰明的一個人了！”

這話很對趙寧尋的胃口。

倒不是被人說很聰明讓覺得舒心。

重點是，說聰明的人，是柳依依。

一時眸閃，似是有些。

忽地不自覺出手，然后……

“咳咳咳！！！”

重重的咳嗽聲突然炸起。

沒錯，就是石海這個掃興的。

趙寧尋老不自在地刀了他一眼。

石海卻是一點不怕，給瞪了回去。

他不過就是問一個問題，這兩人要回答就回答，不回答大家就散了。

咋還演起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