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陵的繁華僅次于東南邊的安臨。

這十幾個掌柜，平日里也見過不富貴人家。

可如這位公子這般威儀自的貴人，還是第一次遇見。

先前似乎聽說過，鄧家大管家的夫君，是個人。

即使是青徽的縣令，也要對他禮讓三分。

當時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覺得有些夸張，也沒當回事。

現在見了這位公子，又見公子與大管家偶爾低聲談的樣子。

眾人同時確認了兩件事。

首先，這位公子應就是大管家的夫君。

再者，有關大管家夫君的傳聞，怕是不假。

如果是那樣的話，大管家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就敢接手鄧家這麼大的攤子，就能理解了。

后有人撐腰啊！

原本心里對柳依依還有些不服氣的掌柜，現在又是另一種想法了。

不過有頭鐵的，可不在乎這個可以做自己的孫的大管家，到底有什麼背景。

一人突然開口。

聲音有些銳利。

“既然張掌柜沒來，大管家有什麼事不妨先與我們說，大家都是放下手中的事特地趕來的，這耽擱的時間越長，回去的事就越多。”

說著又看向其他掌柜。

“各位說是不是？”

無人應他。

有人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過沒那個興趣做這個出頭鳥。

柳依依漫不經心抬眼。

說話之人材矮小瘦削。

因實在太瘦，顯得顴骨很高。

“這位是？”

“……回大管家，我是琳瑯軒的掌柜，姓李。”

柳依依了然。

原來是鋪的掌柜，不就是翅膀了想飛的其中一人？

“怎麼，李掌柜你很忙嗎？”

李掌柜道。

“……琳瑯軒麼每日客人很多，確實是……”

“既然知道今日要來見我，李掌柜你為何不提前安排好自己的事？

“你鋪子生意忙，在座的其他掌柜，鋪子里的生意就不忙了？

“大家都沒有說什麼，李掌柜你又有什麼好說的？

“還是說，李掌柜你的個人能力不足，別人都能坐在這里靜靜等著，就你等不得？”

在場的都是人。

一聽這個大管家這明顯有失公正的言語，就知道李掌柜這是被針對了。

鄧家最賺錢的三家鋪子，首飾鋪，鋪，酒樓。

賺錢多，自然是因為生意好。

這生意一好，做掌柜的可不就得多忙。

是這個理沒錯。

不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李掌柜突然開口說的這話，哪里是鋪子忙不忙的問題。

他是沒把大掌柜當回事。

人家讓你等著，你就悄悄地喝茶好了，非得下人家面子。

不針對你，針對誰？

李掌柜也沒想到大管家這麼能說，一時被懟得接不了話，只是半張著，視線時不時落在對面一人上。

柳依依順著他的視線去，是一個與李掌柜形截然相反的人。

膘壯的。

猜想，應該就是酒樓的掌柜，姓曹的。

姓李的一直瞅著姓曹的，應該是希他幫自己說幾句話吧。

奈何后者只是低頭喝茶，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沒注意到李掌柜的求助。

柳依依繼續幽幽道。

“聽說，李掌柜向來是以張掌柜馬首是瞻的。

“他現在沒到，最應該贊等他的，不應該正是李掌柜才對？”

一聽這話，李掌柜微微變了臉。

大掌柜，竟然知道他二人的關系？

“沒有的事，大管家不要聽外面的人說。”

再也不敢造次，訕訕坐了下來。

柳依依不置可否，喝了一口水。

門外這時候傳來一陣響。

柳依依抬眼看去，瞬間將剛喝下的水噴了出來。

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手帕，立即送到自己邊。

趙寧尋角輕揚，替拭掉濺到邊和臉上的茶水。

柳依依抓住趙寧尋的手，示意看看前方進來的幾人。

“我看到了。”

趙寧尋無奈道。

“你別，袖子了沒？”

柳依依擺擺手，復又扭頭看著已經停在屋中的幾人。

正是宗川他們。

張懷恩坐在轎椅上，臉上腫的簡直沒法看。

左邊臉明顯比右邊臉腫的厲害，左眼被得只留一條。

其他十幾個掌柜也只是聽說張懷恩被打。

除了剛才回答柳依依問題的那位上了些年紀的掌柜，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去看他。

是以不知道他被打了這副尊容。

只道 ，看這樣子，怕不是被人尋仇了。

小廝將轎椅一放下，李掌柜和曹掌柜就立即奔了過去表達關懷。

“哎呀！張掌柜，你怎麼傷得這樣重？”

“是啊，骨頭沒傷著吧？若不是鋪子里事太多，我昨日就去看老兄你了。”

張懷恩臉上慘兮兮的樣子，但他腦子好得很。

見這兩人一副假惺惺的做派，心中冷笑。

想這兩個已經知道王旭才找過自己的事，這才對自己如此殷勤。

還不是希之后東窗事發被迫離開鄧家的時候，自己能將他二人也引薦到王家？

哼！

自己遭此大罪，昨日一整日都不見這兩人過來。

現在又來說這些話，當自己傻子不！

張懷恩不想理他們，反正自己傷，索不說話。

柳依依扯了扯趙寧尋的袖，示意扶自己起。

接著緩慢朝張懷恩走去。

才走兩步，回頭看了眼葛年，笑了笑。

“葛先生，你也來。”

張懷恩為何被打，柳依依邊的人都門兒清。

就是柳依依為了給葛年報仇，才讓厲也下的手。

誰這張懷恩不干人事，不僅讓人將葛先生打一頓，還將人弄進了大牢。

柳依依當然知道這張懷恩后有人，也大抵猜的出來那人是誰。

那人，柳依依不會放過。

張懷恩，也不會讓他好過。

李曹二人見走了過來，讓去了一邊。

與其他掌柜一樣，二人也切觀察的舉。

張懷恩忽見一個懷有孕的年輕姑娘走了過來，步履沉穩，還著一慵懶。

再一見站在后一側的葛年，雙眼微微睜大。

立即猜出這年輕姑娘的份。

“你……想必是大管家，只是我現在不便，不好給大管家行禮了。”

柳依依咧得老大，毫不顧忌笑得很是歡快。

“張掌柜說的哪里話，我瞧你這傷這樣重，怕不是被人給尋仇了吧？”

這句話問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只是他們都沒好意思問。

只道這大管家年紀還是輕了。

這種話，心知肚明就好，非得問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