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徽
柳依依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租住的宅子,竟然是鄧家的。
先前那姓于的老頭,也沒說鄧家除了有許多鋪子外,還有很多宅子啊。
要不是鄧家那小公子告訴,估計以后離開青徽,也不會知道這事。
晉東時的事理完后,那個陳宅,就多了一個門子。
準確說,是三個。
另兩個是護著那個門子的。
“姑娘,那小子已經在咱們宅子前待了四五日了,真的不要我去將人弄走?”
水池里養了不彩不一的鯉魚,柳依依一時興起,坐在涼亭中用麩餌喂魚。
“他樂意待就待唄,免費給我們當門子,我們還賺了呢。”
宗言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察覺的事說了出來。
“這幾日出門的時候,我發現咱們這巷子附近,有人在暗中觀察。”
柳依依一聽這話,嚇得手一松。
手中麩餌全部落水中,引來數十條鯉魚蜂擁而至,魚翻滾,掀起不小水花。
心臟都要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問道:“京城來的?”
“不是,就是普通賊人。”
“嗨~”
心下一松,柳依依轉過子接著喂魚。
“瞧你神兮兮的樣子,嚇我一跳。”
有宗言宗川倆姐弟在邊,柳依依對自己的安全十分放心,普通小賊怕什麼。
“有我們在,姑娘自然沒事,我是擔心,他們怕是沖著鄧家那小公子來的。”
柳依依再一次停下手中作,認真思考起宗言的話。
的第一反應,就是鄧元寶這個傻子整天穿金戴銀在外面轉,怕是被歹人注意到了。
這沒自己沒什麼事,就算他真的出了事,也是他自己作的。
還有那個鄧錢通。
聽說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然而寶貝疙瘩出門,竟然也不派個會武的人跟著。
真的遇上危險,那兩個看上去強壯的家仆頂個屁用。
心里說著不關自己事,柳依依卻是再也坐不住。
憤然起。
“真煩人!”
陳宅木門前,一個錦寬袖的白公子,正歪靠在門前一棵大樹旁睡覺。
兩個家仆一邊坐一個,也有些昏昏睡。
一人手中拿著扇,時不時給自家公子扇幾下。
他們守在門外已有幾日,除了那個子高挑的子出來過幾次,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年偶爾出來瞪他們幾眼。
至于那日在茶鋪看到的貌姑娘,三人連影子都沒看見。
有次拍門拍到手痛,最后不過收獲一盆涼水。
兩個家仆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明日也要勸住公子,再不來了。
柳依依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三個傻子坐在對面地上睡覺。
抬頭看天,就被刺眼的刺激地閉上眼。
接著慢慢走下石階,朝三人走去。
莫言舉了把油紙傘,跟在一旁。
“哎,醒醒。”
腳踢了踢小公子的。
結果人家睡得太香,了幾聲都沒醒。
還是兩個家仆發現正主出來,連推帶喊,將自家公子醒。
鄧元寶著惺忪的雙眼,一時還有些懵。
看清站在眼前的人時,立即來了神,一臉歡喜。
“人姐姐,你終于出來見我了!”
說著朝前走了幾步。
宗言立即擋在柳依依前,語氣淡漠不好惹。
“我家姑娘不習慣與人太近,小公子站遠些。”
“哦~”
鄧元寶向后退了幾步,毫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像個憨憨。
只這一件小事,柳依依就看出這是個子單純的人。
老子跟個狐貍似的,卻把兒子養了羊羔,真夠諷刺的。
不過對鄧元寶印象,倒是好了些。
“你每天待在我門前,是有什麼事?”
明明就是特地來找柳依依的,此時的鄧元寶卻死不承認。
“我聽說這宅子租了出去,特地來看看。”
柳依依奇了。
“別人租宅子,與你有什麼關系?”
鄧元寶咧開。
“這宅子是我家的啊!”
柳依依一驚,猛地扭頭看向宗言,是個確認的意思。
宗言卻也目茫然。
租宅子這事,從頭到尾都是宗川弄的。
柳依依只要有合適的地方住就行,誰還特地去看書契上的房東什麼名字。
不過現在鄧元寶這麼一說,待會回屋的時候,一定要找來書契看看,房東是不是姓鄧。
“你看也看好了,趕回去吧,現在天這麼熱,中暑了就不好了。”
“姐姐讓我進去,我就不熱了啊。”
讓你進去?
那是不可能的。
柳依依眉尾輕挑。
心道你都被壞人惦記上了,我還讓你進家門,豈不是自找麻煩?
再說,你又不是無家可歸的人。
你是有家不想回。
柳依依微微板起臉。
“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曉事?
“你家里這麼有錢,不怕被人惦記上?”
鄧元寶還沒說什麼。
一旁的一個家仆先開了口。
“姑娘放心,咱們青徽這里,最多不過一些小小的人,我兄弟二人就能應付。”
家仆這話,柳依依很是懷疑。
若盯上鄧元寶的真的是一般小賊,宗言就不會特地跟自己說了。
看了眼執迷不悟的主仆三人,柳依依覺得十分糟心。
轉過子看著宗言。
“你將鄧小公子送回去,剛才的事,也跟鄧員外說一下,讓他心里有個底。”
“好。”
“再讓他看好自己的兒子,別不往我這里跑。”
說完,不顧鄧元寶“姐姐”“姐姐”地了不停,徑直回了屋。
做到這個份上,柳依依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宗言可不是好說話的主。
姑娘發話了,就要完任務。
鄧元寶不走還想耍無賴,宗言故技重施一把抓住他后頸就走。
人一下子就老實了。
兩個家仆趕跟上。
經過小巷拐角的時候,宗言不聲朝一個方向看了看。
-
青徽西面一山頭。
兩個穿灰短的男子,正手腳并用在山中攀爬。
不多久,到了一側一塊從山中腰鑿開的空地上,已然已有十來個人等在那里。
“大哥,王三他們回來了!”
聞言,坐在地上的十幾人全部回頭。
看見回來的兩人,紛紛起。
這時,才見眾人中間,坐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材魁梧,皮黝黑,眼神著一險的氣息。
然而這人最明顯的特征,是了右耳,只剩下猙獰的疤痕。
他沒有如其他人那般起,依舊坐在地上。
王三與劉力走到男子前,坐了下來。
“大哥,都打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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