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接下來,宗言發現自己這個新主子,有些奇怪。
不是說與自己原主子韶華郡主比奇怪。
而是跟大部分人比,都很奇怪。
讓最深的,就是姑娘似乎沒把自己當主子,也沒把姐弟二人當下人。
吃飯的時候,一定讓二人坐在桌上跟一起吃。
姑娘自己能做的事,也很開口他們去做。
子的一些規矩,就更不用提了,姑娘就不知道什麼笑不齒,行莫回頭。
平日里與他們說話,也一點不端主子的架子。
又比如現在,明明喝不了那麼多的茶葉,還隔三差五跑去茶鋪買一罐回來。
遠遠地,兩人就看見平日里門可羅雀的茶鋪前,此時卻滿了人。
宗言護著柳依依,走到人群一側,只聽見里面傳出男子的慘聲。
“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與鄧員外是簽了書契的,你們憑什麼趕我走?”
柳依依來這家茶鋪好幾次,立即聽出說話的人,正是掌柜。
向前又走近一些。
只見掌柜的似乎是被推倒在地上,衫不整,帽子歪斜。
而他周圍則站著幾個家仆打扮的人,一個個橫眉冷豎,看著很是不善。
“書契?你倒是把書契拿出來啊!不拿出來,誰又知道你是不是過了租期,還死乞白賴地不走?”
掌柜的是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瘦高男子,柳依依之前與之談多次,看得出他是一個子憨厚的人。
此時的掌柜卻滿臉不甘。
“書契……”
“是啊,既然你說有書契,就把東西拿出來!”
另一個家仆道。
“這里有這麼多人看著,我們也不會無故你離開,只要就你拿出書契,我們立即走人。
“否則,哼!你就是仗著我們員外心腸好,故意占我們員外的便宜!”
青徽地方不大,這家茶鋪在這里開了有三年。
很多人都認識掌柜的,對他的為人也有些了解,心里都有些偏向他。
“晉掌柜,你把書契拿出來吧,只要拿出來,我們都可以為你作證。”
“是啊掌柜的,東西拿出來不就結了。”
晉東時卻忽地放聲大哭。
周圍的人問他,他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大哭。
眾人見他一個大男人不顧形象哭這樣,頗有些唏噓。
“嗨吆!你號個什麼喪呢!有書契拿書契,沒書契就趕收拾東西滾蛋!”
“不錯,這個鋪子,我們鄧員外還要租給其他人呢!”
晉東時慢慢抬起頭。
“書契,書契不見了……”
一聽這話,幾人立即出兇相。
“不見了?你騙鬼呢!”
“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會弄丟,我看你是沒有吧?”
“別廢話,趕的,收拾東西滾蛋!”
說著,就要來拉拽癱坐在地上的人。
“不要我爹爹!”
一個小孩突然從后面跑了出來,一口咬在手要來拽晉東時的胳膊上。
“啊~”
小孩像是鉚足了勁咬下那一口,家仆胳膊一痛,一手甩開小孩。
“春兒!”
晉東時連忙拉起兒,將人抱在懷里,警惕地看著幾個家仆。
被咬的家仆扯開袖口一看,胳膊上兩排紅紅的牙印,還滲著。
他瞬間變了臉,惡狠狠地盯著春兒。
“死丫頭!竟然敢咬爺!”
一把將春兒從父親的懷中扯了過來。
“你放開春兒!放開!”
“爹爹!”
家仆哪里理會,揚起右手就要扇下去。
周圍的人有心阻攔,卻又不敢得罪鄧員外,只得閉上眼睛,不忍看下去。
然而,預料中的掌卻沒有打下來。
“你是誰?!”
眾人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材高挑的子抓住了家仆的手。
不是宗言,又是哪個。
柳依依將春兒拉到自己后。
“一個大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孩子,好不要臉!”
家仆一瞧,這哪里來的不長眼的,自己穿著鄧家仆人的服,不認識?
不過看眼前這子姿不凡,穿著打扮也是不俗,不知是不是哪里來的貴人,口氣稍微緩和些。
“我勸這位姑娘不要多管閑事!”
柳依依給宗言使了個眼,后者突然加重手中的力度。
“啊~~~ 俠饒命!俠饒命啊~”
其余幾個家仆一見這子有功夫在,全都聚在一起。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們可是鄧家的人!再不放手!仔細你……”
話沒說完,宗言帥氣地踢出一腳,將人踢出老遠。
“聒噪。”
踢完后,突然想起來姑娘還沒發話,自己就先手了。
以前跟著郡主的時候,只負責打架,甭說那麼多廢話,打就完了。
這是,習慣使然,并非故意不聽姑娘的指示。
宗言莫名有些心慌,回頭看向柳依依。
卻見自家姑娘正一臉吃驚地盯著自己看。
見自己回頭看,立即豎起大拇指,臉上綻出笑意。
見此,宗言萬年麻木的臉上,也難得生出一抹笑。
轉回頭,重新看向幾個家仆。
“現在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家仆們也不敢有啊。
一個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俠不要見怪,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罷,扶起被踢倒在地的人。
正要跑路的時候,柳依依突然開口。
“站住!”
幾人不敢不停。
一人出諂的笑。
“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柳依依雙手負在后,緩慢走到幾人前。
“回去告訴你們鄧員外,他若是要說這位掌柜無故占了他的地方,得拿出真憑實據來。
“否則只憑你們上下皮子一,就想無緣無故冤枉人,怕是很難服眾。”
家仆現在只想趕回去告狀,哪里在乎柳依依說了什麼。
“姑娘說的是,小的一定將話帶到。”
柳依依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明顯在敷衍。
不過不在乎,既然決定做事,就不能畏畏,該說的,還是得說。
這種事,以后只怕不會。
“你們走吧。”
幾人聞言,一溜煙跑的不見人影。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這時,人群中一個頭發灰白的老者走了過來。
“老人家說的是,小子路過這里,覺得此地景不錯,便想著住上幾日。”
老者出了然的神。
又勸道:“我勸姑娘,還是趕離開此地吧。”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