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自到了神衛營地之后，扮演的一直是從屬者的份，并不曾主與蕭驚瀾親近。

多是蕭驚瀾對要摟要抱，只管服從便是。

此時卻是主抱住了蕭驚瀾，且在如此多神衛蠻人的注視之下。

縱然周圍的人都知道風羽大人的癖好，也見多了兩人之間親親我我的樣子。

可無憂如此大膽的舉，還是讓看到的人忍不住驚住，連著腳步都磕絆了一下。

頓時，整個隊伍都了起來。

那些好好走路的，被突然這麼一停，難免要張口罵起來，卻被人捂著指向蕭驚瀾和無憂。

立時，這些原先不曾看到的人，也都將這一幕收眼中了。

一時間，個個眼中都出古怪的神來。

蕭驚瀾自然而然地手攬住無憂的腰，笑意微微：“怎麼，不怕被人發覺了？”

無憂道：“今日最后一日，我都要神泉了，擔心與大人從此永別，流點真算得了什麼？”

“原來你到這種時候對我才有點真。”

蕭驚瀾語帶幽怨，眸子卻含笑地著。

無憂撇了撇：“我有沒有真，你不知道？”

蕭驚瀾輕輕抵著的額頭：“自然是知道的。”

他攬懷里的，可是只凰，若不是心甘愿，誰能困得住。

說來也是矛盾，想留住這只凰，最先要做的，卻是要放走。

若不是不給隨時都可離開的自由，斷不會心甘愿地為他停留下來。

無憂道：“我方才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蕭驚瀾點點頭。

無憂道：“那……”

“不會照做。”

無憂：……

回答得要不要這麼快？

這速度快的，讓都要無語了。

蕭驚瀾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決定，若不想我有事，你便活得好好的，我保證，我定然陪你到老，決不會走在你前邊。”

無憂看著蕭驚瀾，一時無語，片刻后才說：“若是你先我而去，我卻要繼續活得好好的。”

蕭驚瀾：“點頭，這樣最好。”

無憂又盯著他看了半晌，終于一扭頭：“算了，懶得和你說了，快走吧。”

再不走，真要在這里給人當笑話看了。

有些人，各人自有各人的想法，誰也不能強求。

蕭驚瀾此生經歷太多，失去太多，有了一個，就全是。

若非如此，為一國之君，也不會放著偌大的國家不顧，漂洋過海地隨來蠻荒。

恐怕是說服不了他，所能做的，便是在日后的日子里，讓蕭驚瀾多多覺到這世間的好，潛移默化去影響。

至于此時，什麼也不必再說。

蕭驚瀾笑了笑，大大方方地牽著無憂的手，繼續前行。

隊伍又停頓了片刻，才慢慢再次流起來。

只是這一次，就遠不如先前安靜。

不論是神衛，還是前往神泉的候選人，一個個都低聲私語。

所談論的話題，不外乎是方才蕭驚瀾和無憂的舉。

有獵奇的，有嘖舌的，有罵不知廉恥的，但這些話不會傳無憂和蕭驚瀾的耳中，就是傳了，他們也不會在意罷了。

只有云九幾人，一路默默跟著，心頭頗不是滋味。

早就聽說跟在皇上后后邊辦事容易甜度超標，他們還以為先前那些已經足夠了。

如今才是，那些哪兒能算是甜？

如今大敵當前，群敵環伺，皇上和皇后娘娘還能當眾這樣毫不在意地說著話，仿佛此地不過是他們的花前月下，才真正讓他們從心底寫一個牛字。

看著無憂和蕭驚瀾如此，云九等人心中反而越發凝重起來。

他們都深知此次的境有多危險，甚至比當年無憂堅守仙子關，僅率數十騎人馬闖北涼十萬大營還要危險。

那個時候，好歹他們還在燕云的地界上，還有一得到援軍的可能。

可是如今，他們卻是徹徹底底地在異鄉，若是出了什麼事，絕不會得到半點援助。

云九幾人暗吸了一口氣，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他們打從心底里喜歡看到無憂與蕭驚瀾帝后和睦的樣子，更萬分珍惜如今燕云的一切。

便是豁出命，他們也定要守護好無憂和蕭驚瀾，絕不讓他們有所損傷。

無憂和蕭驚瀾再次行進之后，便沒有再出現什麼親的作。

一路上神衛也好，候選人也罷，時不時地向他們上一眼，期待看到一些什麼可拿來做談資的場景。

但結果，只是讓他們失了。

很快便再次到了黑石山外的營地，一切如舊。

雨良笑著迎上來，對蕭驚瀾行了個禮：“大人辛苦，好在過了今日，這趟的差事就算是結束了。”

蕭驚瀾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雨良問道：“大人這一次還是自己進去？”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云九等人。

前面兩次，都是蕭驚瀾自己進去，并沒有帶邊的從人，所以這一次故意問了一句。

蕭驚瀾似是聽不出雨良話語中的試探，淡聲道：“豈能讓他們總閑著？”

雨良微怔，笑道：“看來這一次是要都進去了。”

雖然在笑，但他這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別有深意的樣子。

蕭驚瀾也只做未見，只道：“可以出發了。”

他并不是征詢雨良意見，而只是下達一個命令。

雨良面微沉，他有心與風羽一爭高下，自然最見不得這種命令式的語氣。

不過很快他就把這不快拋在了腦后，說道：“不錯，是該出發了。”

說完，轉招呼自己的那撥人，連著押送候選人的神衛一同，往不遠的黑石山進發。

一路上雨良照常過來與蕭驚瀾搭話，只是蕭驚瀾并不愿意搭理他，雨良自己說了幾句沒意思，便也往前走開了。

走了不多時，就到了黑石山。

無憂看向云九幾人，低聲道：“你們要注意了。”

云九幾人都是渾一凜。

他們現在剛剛到了黑石山外，大門尚未打開。

他們曾聽蕭驚瀾說過，大門一開，里面神泉的能量就會對他們產生影響。

越往里面走，離神泉越近，這種影響就越大。

最大的反應往往在腸胃，會令人惡心嘔。

除此之外，乏力難，提不起力的況，都會有所發生。

蕭驚瀾也說過，無憂的是有作用的。

否則，以他這個蠻荒影響最嚴重的人，也不可能在里面平安無事撐下來。

但蕭驚瀾毅力天賦皆異于常人，與無憂又有更深一層的契合。

無憂的被其他人服下去，到底會有什麼效果，還真未可知。

幾人全都把注意力提到了頂峰，只盯著前面那扇門。

雨良目若有似無地往他們了一眼，并未停留，便人去打開黑石山的大門。

隨著大門開，云九幾人的神經也崩到了最。

結果……

幾人互了一眼，似乎，并沒有什麼太大的覺。

無憂小聲道：“收收你們的表，別讓人看出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神衛進黑石山和在外面沒有任何區別，哪有人會如云九他們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

云九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態了，連忙低了頭調整好表。

無憂又道：“別放松，進去了才知道況如何。”

這里縱然會有些影響，可到底離著神泉還遠。

誰知道靠近之后，會是什麼樣子。

云九幾人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回應。

此時，隊伍已經開始緩慢地往前移了。

無憂微微吸了口氣，已經走到這一步，是是敗，都只能繼續走下去了。

手心忽然了一下，抬頭，看到蕭驚瀾淡靜的目。

無憂微微一笑，和蕭驚瀾一起邁步向前。

了黑石山，如前兩次一樣，初時一切都好。

走不過多遠之后，進來的候選人就一個個開始出現不同的癥狀。

有些質差的，才不過三兩百米的地方，就已經難到走不路。

自然有看押的神衛一聲晦氣，然后把人拎小一樣塞在肋下，夾著向前走去。

云九幾人初時還好，但隨著神泉的接近，面也漸漸顯出幾分難來。

無憂將聲音一線，用傳音的法子低聲問：“難的？”

云九微微定了定神，才回應道：“的確有些難，但娘娘的確有效果，還撐得住。”

無憂向其他幾個神衛了一眼，他們雖不知無憂和云九說了什麼，但都猜到是在問他們的狀況，便都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并無大礙。

無憂心頭略略放下心來。

了自己腕上的傷口。

這里有楚軒的脈，在夏雨薇的日記里，并沒有提到楚軒對這里不適，想來他的脈對這里本就有些適應。

除此之外，上還有賀蘭玖的一半，如果的猜測沒錯，賀蘭玖先祖真的是由蠻荒遷徙而來，那賀蘭玖的對這里自然也有適應作用。

這樣雙重的保險加起來，總能多讓云九幾人對神泉產生抗。

如今看來，與猜想相去不遠，總算讓無憂放心幾分。